環太湖那麼多城市,為什麼獨有湖州以太湖命名,湖州為什麼會稱為文化之邦,絲綢之府?宅村2017-10-13 15:24:43

(文 德泰恆天行健文化苑理論部主任 徐勇)

對一個城市的認識只有深入到她的歷史中去才會有深刻的理解。湖州是這樣一座城市,初看跟江南水鄉的其它城市沒有什麼兩樣,但細細品味,又會發現,在優美的山水風光,溫和的市民性格中又蘊含著傾洞無涯的大氣磅礴,壁立千仞的陽剛氣質。鄰近的城市嘉興有的是水,但卻沒有山,這是嘉興人最感到遺憾的,於是他們在平地上也要堆起一座山來。而湖州山水清遠,既有山,又有水,有平緩的山,也有陡峭的山,在秀美之中,又包含著壯美,山水相依,其味無窮。

應該說,我們的古人在構築這座城市時是頗具匠心的,整個城市像一隻神龜,靜臥在太湖南岸,古有“湖州沉,太湖方”的民諺,城有六門:臨湖門、迎春門、定安門、清源門、迎禧門、奉勝門,這裡體現出城市設計者巧妙地利用地形和水勢構築了這座城市,符合今天所說的環境工程學,其中突出了人與環境的諧調。在歷史上,湖州曾經有過1500多座橋,是典型的江南水鄉,曾有古詩這樣寫道:“湖州溪水穿城郭,傍水人家起樓閣。春風垂柳綠軒窗,細雨飛花溼簾幕。四月五月南風來,當門處處芰荷開。吳姬畫舫小於斛,蕩漿出城沿月回,菰蒲浪深迷白紵,有時隔花聞笑語。鯉魚風起燕飛斜,菱歌聲人鴛鴦渚。”這是明代孫賁的《湖州樂》中的湖州風光,真是如詩如夢的城市。難怪一向喜愛山水的大詩人蘇東坡對湖州讚不絕口:“餘杭自是山水窟,久聞吳興更清絕。”後人曾有詩說道:“怪道當年蘇學士,杭州不住住湖州。”他是密州任後要求派放到湖州的。在湖州的三個月幾乎遊遍了湖州的山水,並留下了數十篇詩文,感嘆“百歲神遊定何處,桐鄉知葬浙江西”,希望能把杭湖地區作為最後的歸宿之地。

環太湖那麼多城市,為什麼獨有湖州以太湖命名,湖州為什麼會稱為文化之邦,絲綢之府?

無論是遠古的防風故國,還是新石器時代錢山漾的燦爛文化,湖州就其歷史的悠久而言是當之無愧的。我們的先民早在這片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她的獨特燦爛的文化鑄就了湖州的輝煌。如今坐落在湖州城區雲巢的戰國故城——下菰城曾是戰國時楚國春申君黃歇的封邑,城牆聳立,芳草萋萋,這座至今仍是國內最為完整的戰國故城也恰恰代表了湖州歷史文化的博大精深。在地形圖上可以發現,她和湖州府治的內城(也即子城又稱項城,因秦末項羽避難駐兵於此得名)、湖州西北隅的邱城恰成一條直線,子城在中點,總長18公里,前後各距9公里,這是頗令人尋味的,指出這一點,只是想引起對歷史長久的幽思和對古人智慧的領略。我們的城市在那時就有了較完善的城防體系,這從菰城的構築和散落的文物中可以判斷出來,確切地說,湖州真正城市的歷史應該從下菰城算起,距今已有2300多年的歷史,春申君黃歇是湖州城市的建立者。

環太湖那麼多城市,為什麼獨有湖州以太湖命名,湖州為什麼會稱為文化之邦,絲綢之府?

從歷史上看,古代湖州的對外交流一直是非常頻繁的。曾有日本茶文化代表團到湖州訪問,談到一百多年前從水路到湖州還是很方便的。在地理位置上,湖州正處於太湖南岸,長江三角洲的中心地帶,是環太湖城市圈中一個舉足輕重的城市,要知道環太湖各城市在中國歷史的程序中所起的作用是非常巨大的,這裡集中了中國最優秀的人才。今天面積達3.65萬平方公里的太湖流域,只佔全國0.4%的國土面積,在這裡卻創造了佔全國14%左右的CDP。正因為湖州有著如此得天獨厚的條件,山水清遠,物產豐饒,人才輩出等,才能在不同的歷史時期創造出令世人矚目的成就。於是我們就看到,歷史上那些傑出的人物,都慕名前來湖州,王羲之、謝安、王獻之、柳惲、顏真卿、令狐綯、杜牧、蘇軾、陳與義、晁補之、王十朋等,有的還是一代文豪,在中國歷史上都稱得上一流的人物,擔任了湖州刺史(吳興太守),其中王羲之、王獻之、謝安、謝萬、謝琰、謝覽父子、兄弟、祖孫先後同治一郡在歷史上也是罕見的,他們寬猛相濟的治郡經驗在今天仍有值得借鑑的地方。由此可見,那時的地方官在進行經濟建設的同時,特別重視文化的建設,突出人文精神,正因為有這樣一批懂文化的地方官的治理,湖州的人文風氣盎然,東晉時期出現了湖州歷史上第一個文化高潮。據史料記載,公元364年,謝安出任吳興太守,針對湖州(吳興)近太湖,地廣人稀的特點。修治殘缺,開墾荒野,放山澤之利,勸課農桑,通關市,來遠商,很短的時間內,吳興郡出現了人行街衢,雞鳴樹下的興旺景象,歷史上著名的東山再起便由此而來。湖州地方官中大部分都成為京官,也許可以說湖州是培養宰相和尚書的搖籃。今天我們不能不感嘆,古代地方官的選拔是非常嚴格的,儘管中國的科舉制度有著極大的弊端(但英國的文官制度即我們今天所謂的公務員制度也由此演變而來),但十幾萬經過考試而誕生的進士,支撐了整個中國社會,當時社會的精英主要就是這樣一些人,他們不但有著深厚的人文底蘊,要透過科舉考試,必須對中國文化有著深刻的瞭解,還有著多方面的技能,比如水利是每一個地方官必須學會的,蘇軾刺湖就築了蘇堤(蘇壩,在今南郊),此前,他還來幫助當時的吳興太守孫覺築堤捍水。謝安築有謝公塘,顏真卿在著名的《湖州帖》中就提到了湖州的水災,水利是當時地方官的第一要務。再比如湖州清代有名的官員徐有壬(雙林人)是中國歷史上一位傑出的數學家,還有明代曾任尚書的顧應祥(長興人)也是中國歷史上的大數學家。人文精神的融鑄,對人格的健全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無論經濟如何發展,物產如何豐饒,但沒有文化(文化不僅僅是識幾個字),沒有人文精神,人就成為一具空殼,城市也就沒有了自己的靈魂。

環太湖那麼多城市,為什麼獨有湖州以太湖命名,湖州為什麼會稱為文化之邦,絲綢之府?

湖州的獨特魅力,曾引得無數英才競相折腰,不僅士大夫們要求外放到湖州,以求得怡情山水,陶醉人文。就是那些著名的文人騷客也慕名而來,可以說,幾乎每一個時代的著名人物都曾在湖州留下過足跡。在這裡值得指出湖州西北部的卞山,在古代就是全國著名的風景區,山石嶙峋,高聳險峻,奇洞紛呈,是著名的石灰岩地貌(喀斯特地形),這裡有著著名的石林,完全可以和雲南石林相媲美。卞山因元四家之一的王蒙《青卞隱居圖》(現藏上海博物館)而舉世聞名,被明代大書畫家董其昌譽為“天下第一王叔明畫”,趙孟頫、董其昌畫有青卞圖,這種同題三畫的創作在畫史上也是罕見的。山因人而顯,人由山而名,更為重要的是卞山成為許多中國文人精神的家園和最後的歸宿地。一代文豪李紳、陸龜蒙、張先、姜白石、葉夢得、周密等就曾隱居於此,張先、葉夢得還把卞山作為最後的歸宿地。特別是宋代,卞山更是詞家勝境,在《全宋詞》中有七十二家詞家就出在湖州,其中不少詞作都寫到了卞山,當時因為重要的詞人隱居此地,引得全國各地的詞人前來切磋交流,成為獨特的詞家之旅,並在歷史上一直延續下來,大詞人葉夢得的石林精舍就築在此處,他寫了《石林燕浯》等一生中最為重要的著作。另一位大詞人周密,也在此寫了《齊東野語》等書。元代藝術巨匠趙孟頫更把卞山作為他精神上的家園,他曾有詩表達了這樣的心情:“我欲到斯境,歲月良已深。今晨為慈遊,疇我夙昔心。”卞山山勢險峻,高爽豪邁,地貌獨特,在地勢平緩的江南水鄉能夠出現這樣一座挺拔森然的山峰確實獨具一格,因而顯得突兀,也許湖州人性格中陽剛大氣的一面恐怕也能在這裡得到驗證。在這些人中,陳英士、潘德明可謂典型,在他們身上有著一般湖州人所沒有的豪邁雄奇,堅忍不拔,慷慨激昂的氣質和性格,這一點在近代那些闖世界並作出了一番轟轟烈烈事業的湖州人身上也可以找到。我們不乏智慧,但勇氣和魄力卻是當今湖州人最為缺乏的,有人曾說過:湖州在太湖南岸,呼吸的是北風,因而湖州人性格中也有粗獷強悍的一面,這也許是近幾年環太湖一帶的鄉鎮能得到較快發展的一個地緣和性格的因素。浩瀚博大的太湖給予湖州人的滋養,是無法估量的,而它最大的貢獻是孕育了湖州燦爛的文化,鑄就了湖州人的人格。因此,不瞭解太湖,就無法瞭解湖州和湖州人民,也就無法瞭解中華民族。

環太湖那麼多城市,為什麼獨有湖州以太湖命名,湖州為什麼會稱為文化之邦,絲綢之府?

歷史上的湖州有很多高層次、高素質的人物擔任地方官和駐足此地,帶來了在當時比較先進的觀念和思想,更多的湖州人出外闖世界,同樣帶來了許多新的資訊,因此,湖州歷史上的繁榮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資訊交流的頻繁,用今天話來說,湖州在當時是一座資訊港。這一切提高了湖州的城市品位,確立了湖州的城市形象。資訊的頻繁,導致創新能力的增強,在宋代杭湖蘇揚四州中,湖州的園林是最好的,也是創意最為獨特和大氣的園林。再一個就是聞名天下的北宋五大書院之一安定書院就是大教育家胡瑗在湖州創辦的,成為天下楷模,培養出來的學生都是國家的棟樑。如范仲淹之子範純仁、範純枯,歐陽修之子歐陽發、曾任吳興太守的孫覺都是胡瑗的學生,“東南公卿偉人,皆出胡瑗門下。”胡瑗在湖州辦學十三年,他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提出思想自由和學術自由的教育家。

環太湖那麼多城市,為什麼獨有湖州以太湖命名,湖州為什麼會稱為文化之邦,絲綢之府?

曾擔任深圳市長的李子彬說過一句非常精彩的話:“經濟是一個城市的形,文化是一個城市的神,只有這兩者齊頭並進,城市才能神形兼備。”縱觀湖州歷史,文化和經濟的結合一直是非常緊密的,唯有經濟文化一體化,才能有社會的全面進步和高度發展。西方資本主義經濟的發展,如果沒有文藝復興的基礎準備,工業革命和科技革命乃至經濟的高度發展是不可想象的;中國唐代的社會繁榮,也是有文化作了深厚的鋪墊的。從這一點來說,今天深圳社會經濟的全面發展也印證了這個道理。

湖州的文化,如果用一個字來概括,那就是一個“水”字,水是湖州文化的靈魂,苕溪霅溪構成了市河,穿城而過,是湖州的命脈。湖州人的靈氣和聰穎全都落實在一個“水”字上,所以湖州人的性格普遍的柔和,由水而形成的文化,規範了她的城市格局、城市面貌、城市的空間景觀,所謂的“小橋流水人家”便是她的寫照,一切都是圍繞著水來展開的,開門見山,出門臨水,就是湖州的特色,處處舟楫,家家秀水,顯示了江南水鄉獨特的風景,湖州被譽為水晶宮確是當之無愧。宋代高僧居簡在《憶霅》詩中寫道:“夢憶湖州舊,樓臺畫不如。舟從域裡過,人在水中居。閉戶防驚鷺,開窗便釣魚。魚沉猶有雁,不寄一行書。”就是生動的寫照。在美國著名學者孔飛力的名著《叫魂》中就有一幅十九世紀西方畫家畫的表現湖州風情的油畫。畫面上的湖州絲綢碼頭就在飛英塔下,碼頭就建在塔下雕樑畫棟的走廊畔,遠處是城中的亭臺樓閣,近處是一座精美的石拱橋,數艘運輸船上挑夫們正忙著裝貨,那時的湖州景色是如此優美,無法和今天的景象進行對比。

環太湖那麼多城市,為什麼獨有湖州以太湖命名,湖州為什麼會稱為文化之邦,絲綢之府?

建築是一個城市文化的集中體現,它是凝固的音樂,無韻的詩歌,湖州的歷史建築應該說是很有代表性的,無論是全國唯一的塔裡塔——飛英塔、寓意人才輩出的多寶塔、水中塔影搖曳多姿的浮雲塔,還是在歷史上就著名的飛英塔院、鐵佛寺、天寧寺、法華寺、萬壽寺、古梅道等宗教建築,無論是近代所建的西洋建築虹門館天主教堂鐘樓,湖郡女中教學樓等,還是中西合璧的張石銘故居、小蓮莊建築、千甓亭、皕宋樓、莫干山上不同風格的各國建築,都代表了湖州不同歷史時期的歷史文化,以及當時所達到的經濟發展水平,是社會歷史的象徵。湖州曾是全國的銅鏡製造中心、圖書出版中心和絲綢織造中心,體現這些成就的建築儀鳳橋堍冶煉舊址、藏書樓皕宋樓和縐業會館都是湖州的精華,尤其是反映了特定歷史時期社會風貌的傳統街區,如小西街、衣裳街(包括虹門館)、馬軍巷、米行街都是經過多少代人長期的經營才形成的歷史建築群落,蘊含著豐富的人文價值,社會價值和經濟價值。湖州的建築,依水而構,隨著水勢水形,錯落有致,相互輝映,建築高度一般不超過三層,在空間景觀上顯得迭宕起伏,靈活多變,小巷、天並、埠頭也都各具特色。從高處俯瞰,馬軍巷和北街傳統建築群落像兩條蜿蜒逶的巨龍,靜臥在霅溪河畔,而館驛河頭、衣裳街和虹門館等建築群落又形成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呈現了獨特的龍鳳呈祥的格局,充滿了中國傳統的文化精神。處處可見的小橋又成為這個水鄉城市獨特的景觀,唐代詩人劉禹錫在他的詩中寫道:“駱駝橋上萍風起,鸚鵡杯中箬下春。水碧山青知好處,開顏一笑向何人?”試想夜幕降臨之後,萬家燈火之中,在駱駝橋畔凝望月色,水波中月影盪漾,夜風中飛英塔若隱若現,這又是怎樣一種美妙的意境。待到細雨濛濛的季節,垂柳婀娜,燕子齊飛,“堂前一笛風,飛出水晶宮。隱隱飛英塔,濛濛細雨中”。這是詩情畫意的湖州。

兩幹三百餘年的湖州,有多少人傾倒於她的枕河人家,流水小橋,幽幽曲巷,深深庭院,春雨小樓,出牆紅杏,粉壁黛瓦,柳影畫船。這才是湖州,這才是典型的江南水鄉。我們的前人非常體悟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努力把自己生活的環境融於自然之中,我們今天所要建設的也就是融於大自然之中,符合人性發展的山水城市,這點在城市建築空間景觀上更能體現出和自然的融合程度。無庸諱言,我們的城市建設在舊城改造的名義下,對湖州這座歷史文化名城的破壞是顯而易見的,城市建設和發展並不一定非要以犧牲歷史文化遺產為代價,在這方面我們已付出慘重的代價,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亞太地區文化專員理查德·恩格哈特在2000年北京召開的“中國文化遺產保護與城市發展”國際會議上說:“對歷史文化遺產的破壞,曾被認為是經濟和城市發展必須要付出代價,但現在整個國際社會都意識到,這決不能繼續下去!因為這些歷史文化遺產是我們的祖先千百年來一點點創造、積累、繼承下來的,它標誌著我們文明的足跡。”而對歷史文化遺產的破壞,最終將阻礙城市經濟的發展,這一點我們在自身的經歷中已深刻地體會到,更何況在我們大興土木興建的建築中,有多少能夠稱得上符合湖州文化內涵、城市個性和風貌特徵的,真正代表湖州形象並能存在數百年而不改的城市建築,更多的則是城市敗筆和城市建築垃圾。玻璃幕牆和馬賽克貼牆又對城市造成了新的汙染,一哄而起的中心廣場建築,城市又被活生生的肢解,千篇一律的直通公路,又使城市失去了固有的江南水鄉特色,湖州正在成為一座迷失的城市。

實際上蘇州的做法值得提倡,它在新城、舊城和開發區之間形成三個塊狀,並進行了有機的連線,既體現了城市發展的歷程,歷史文化的不同階段,又推動了整個城市的可持續發展,對舊城建築在保持基本架構的前提下,進行內部改造,仍然保持原有的風貌,充分體現了對歷史文化的傳承和發展,成為真正和環境相和諧的有機建築。

環太湖那麼多城市,為什麼獨有湖州以太湖命名,湖州為什麼會稱為文化之邦,絲綢之府?

今天我們已經把飛英塔作為湖州歷史文化的象徵,毫無疑問,正是像飛英塔這樣獨一無二的歷史建築使一個城市有了自己鮮明的標誌,她是歷史文化的積澱,城市個性風貌的代表,無法想象,如果沒有飛英塔,湖州會有多大的缺憾。城市在走向現代化的過程中,必須充分整合各種歷史文化資源,和現代文明形成一個有機的整體,才能真正實現城市化,另一方面,“豐富多彩的地域文化是形成現代新文化的生長點,在現代社會有能力作為地域文化的中心和源泉的,正是城市文化。”(《新週刊城市敗筆》)。如果說要對城市化作一個比較具體的說法,那就是對於不同於本土文化的異質文化的寬容,對不同生活方式和價值觀念的尊重,符合人性的生活居住環境,快捷、便利、完善的通訊、交通、金融、法律和商業等服務體系。人口數量並不是城市化的主要因素,而人口素質才是城市化的關鍵,它要造就高素質、更為全面的人。只要城市能和諧地發展,人口的數量又有多少意義呢?對湖州的瞭解越深,就越感到她的無窮魅力,深厚的歷史文化積澱,孕育了一代又一代英才。也許是湖州人特別富有靈氣,在吳方言中自稱為“朕”(zhen),“朕”在漢語系統中,是皇帝的自稱,可見湖州文化的深厚及湖州人的底氣之足。很多人在當地並不顯山露水的,到了離開湖州以後,往往脫穎而出。也許人才都擠在一起,相互間的內耗非常嚴重,這也是必須正視的一個現實。精雕細作之中,又常常失去了在更廣闊的背景上實現更大的人生追求,顯得侷促和偏狹,這裡又體現出一種小市民的習性,魯迅先生所批判的國民劣根性,在湖州人身上同樣存在,曾有人說過:在湖州這個碼頭上能夠站得住腳,可以到世界上任何地方闖碼頭。說的是在湖州這個地方要開啟局面是非常困難的,非大手筆不能成事。

環太湖那麼多城市,為什麼獨有湖州以太湖命名,湖州為什麼會稱為文化之邦,絲綢之府?

思維的求同性又使湖州人缺乏勇於創新的精神,一方面這恐怕在於湖州的生活環境優越,形成了湖州人安於現狀的惰性,另一方面,從歷史過程來看,又恐怕和中國歷史上長期的官本位制度及封建專制主義有關,壓制了創造力。而對於一個城市而言,城市化必須實現資訊的交流頻繁,創新精神特別是原創力的不斷湧現,一個現代化的城市必定是鼓勵創新和自主創業,使大批青年人才脫穎而出,以驕人的業績體現人的價值實現的城市。肖乾先生說得好,人有人格,國有國格,一座城市也該有它的市格。而青年是城市人口中最活躍的因素,青年的性格也就是城市的性格。

湖州目前的落後在於她仍然處在相對封閉的環境中,事實上只有在開放的環境中才能取得較快的進步,而觀念的落後,使得這個城市在和周邊城市的競爭中顯得無所適從。有人曾說過一句很有意思的話,城市之間的競爭,在某種意義上是城市領導者之間的觀念、水平和精力的競爭。看來決策者素質的提高恐怕是湖州獲得可持續發展的關鍵。

“十步之澤必有香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什麼時候湖州當地的優秀人才能夠脫穎而出,而不是大量外流,同時大量發達城市的優秀人才能夠落戶湖州,我們對人才提供了一個非常適合他們發展的寬鬆環境,我們的城市定位又符合可持續發展的城市建設戰略,那麼湖州的崛起和振興並不是遙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