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用的香,香囊,香薰的具體情況描寫 鬱郁 4級 2009-11-29 回答

真正的香料並不產於中國,而遠在西域諸國,正如范曄在為《和香方》所寫的短序中說的:“甘松、蘇合、安息、鬱金、 多、和羅之屬,並被珍於外國,無取於中土” (《宋書·范曄傳附孔熙先傳》),所以宋代以前,除了朝貢以外,香料來源比較有限,香料種類也較少,除了祭祀和宗教用香外,香的使用並不廣泛,是作為奢侈品而存在的。漢代時即便貴為皇后的明德馬皇后都說 “吾為天下母,而身服大練,食不求甘,左右但著帛布,無香薰之飾者,欲身率下也。”(《後漢書·皇后紀上·明德馬皇后紀》)耽戀免費資源站

魏晉南北朝以降,香多為宮中貴族之家焚燻塗傅,平民百姓是無福享用的。據史料記載東晉鉅富石崇家的廁所“常有十餘婢侍列,皆有容色,置甲煎粉,沉香汁,有如廁者,皆易新衣而出,客多羞脫衣。”(《晉書·王敦傳》)一次平素崇尚節儉樸素的尚書郎劉寔去石崇家“如廁,見有絳紋帳,茵褥甚麗,兩婢持香囊,寔便退,笑謂崇曰:‘誤入卿內耳’,崇曰:‘是廁耳。’寔曰:‘貧士不能若此’” (《晉書·劉寔傳》)像劉寔這樣顯貴人家尚用不起,更不用說布耶家了。

宋明以來,在朝貢的基礎上,海外貿易極大地擴大,各種香料透過海上之舟大量運入中國,民間各種修合之香也頗為盛行,香在人們生活中起了越來越重要的作用,香的使用也更為廣泛和多樣化,極大地豐富著人們的生活。不過縱觀中國古代生活中的用香,大體有這麼幾個方面:

燻燃之香:

中國古代的達官貴人很早就注意到了香的妙用,透過燻燃香料來驅逐異味。石崇家的廁所因為焚香曾經聲名顯著,成為一時笑談。在石崇以前薰香多出現於宮中。那時香大多產於西域諸國,西域離中原路途遙遠,同時中原的海外貿易還沒有發展起來,宮中僅有的香料都是透過西域諸國的朝貢得來的,薰香也最早成為宮中的習俗,大多用來燻炙衣被。《後漢書·鍾離意傳》記載,“蔡質《漢官儀》曰:‘尚書郎入直臺中,官供新青縑白綾被,或錦被,晝夜更宿,帷帳畫,通中枕,臥旃蓐,冬夏隨時改易。太官供食,五日一美食,下天子一等。尚書郎伯使一人,女侍史二人,皆選端正者。伯使從至止車門還,女侍史絜被服,執香爐燒燻,從入臺中,給使護衣服。’也。”可見當時用香薰烤衣被是宮中的定製,並且有專門用來用香薰烤衣被的曝衣樓,有古宮詞寫到“西風太液月如鉤,不住添香摺翠裘。燒盡兩行紅蠟燭,一宵人在曝衣樓”。當時薰香的器具很多,主要有燻爐和熏籠。在河北滿城中靖王劉勝墓中,發掘的“銅薰爐”和“提籠”就是用來薰衣的器具;湖南長沙的馬王堆一號墓出土的文物中,也有為了薰香衣而特製的薰籠。漢代更有博山香爐響譽於世。www。dlcom。org

唐代熏籠更為盛行,覆蓋於火爐上供薰香、烘物或取暖。《東宮舊事》記載“太子納妃,有漆畫熏籠二,大被熏籠三,衣熏籠三”。 反映此時宮中生活的宮體詞也有很多都提到這種用來薰香的熏籠,如“熏籠玉枕無顏色,臥聽南宮清漏長。”(唐王昌齡《長信秋詞》), “紅顏未老思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白居易《宮詞》), “櫻花落盡階前月,象床愁倚熏籠” (李煜《謝新恩》),“鳳帳鴛被徒燻,寂寞花鎖千門”(溫庭筠《清平樂》)。就考古而言,在西安法門寺也出土了大量的金銀製品的熏籠。雕金鏤銀,精雕細鏤,非常精緻,都是皇家用品。

除了大量的熏籠,還有各種動物形狀的燻爐,用來取暖,特別是唐以後使用的比較廣泛。宋代一些官宦士大夫家比較流行的是鴨形和獅形的銅燻爐,稱為“香鴨”和“金猊”。和凝作的《何滿子》中有“卻愛薰香小鴨,羨他常在屏帷”,周邦彥寫的《青門飲》中有“星斗橫幽館,夜無眠,燈花空老。霧濃香鴨,冰凝淚燭,霜天難曉”,賀鑄的《薄倖》詞裡也有“向睡鴨爐邊,翔鴛進屏裡,羞把香羅暗解”,此處的“香鴨”“睡鴨”都是用來薰香取暖的器具。

著名女詞人李清照寫自己的生活時也多次提到薰香的器具,如在《鳳凰臺上憶吹簫》裡寫下“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慵自梳頭”,在《醉花陰》裡寫下“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消金獸”。不惟李清照,還有周紫芝的詞《鷓鴣天》裡有“調寶瑟,撥金猊,那時同唱鷓鴣詞”徐伸的《二郎神》中“漫試著春衫,還思纖手,燻徹金猊燼冷”,詞中的“金猊”、“金獸”都是這種用來薰香的器具,詞中所寫的閨闈繡闥或廳堂書房,圍爐薰香,剪燈夜話則是古代士大夫之家充滿情致的生活場面的具體反映。

一般來說,相對於北方而言,南方薰香更為普遍,原因一正如周邦彥《滿庭芳》裡所說“地卑山近,衣潤費爐煙”,二就是南方多瘴癘,用薰香驅邪辟穢去疾的觀念非常普遍,正如明代屠隆在《考盤餘事·香箋》裡論香說的“倉山極目,未殘爐熱,香霧隱隱,繞簾又可祛邪辟穢,隨其所適,無施不可。”《顏氏香史》中也說到“不徒為燻潔也,五臟惟脾喜香,以養鼻通神,觀而去尤疾焉”;web。dlcom。org還有就是南方多水,多水則蚊蟲易於繁殖,薰香是驅除蚊蟲的好辦法。

懸佩之香:

古代很早就有佩帶香的風俗,《爾雅·釋器》“婦人之禕,謂之縭。”郭璞注:即今之香纓也。”《說文·巾部》“帷,囊也”段玉裁注:“凡囊曰帷。”《廣韻·平支》:“縭,婦人香纓,古者香纓以五彩絲為之,女子許嫁後系諸身,雲有系屬。”這種風俗是後世女子系香囊的淵源。古詩中有“香囊懸肘後”的句子,大概是佩帶香囊的最早反映。魏晉之時,佩帶香囊更成為雅好風流的一種表現,東晉謝玄就特別喜歡佩紫羅香囊,謝安怕其玩物喪志,但又不想傷害他,就用嬉戲的方法贏得了香囊,燒了,成為了歷史上的一端佳話。後世香囊則成為男女常佩的飾物,秦觀《滿庭芳》裡有“消魂當此際,香囊暗解,羅帶輕分。”的句子就是明證。

不僅僅身體佩帶香囊,香還被用來散撒或懸掛於帳子之內,據載後主李煜宮中有主香宮女,持百合香、粉屑各處均散。洪芻在《香譜》中則提到後主自制的“帳中香”,即“以丁香、沉香、及檀香、麝香等各一兩,甲香三兩,皆細研成屑,取鵝梨汁蒸乾焚之。”

不惟帳中用香,宋代貴夫人的車裡也懸掛香囊,成為一時的風尚。陸游在《老學庵筆記》裡特別記下了當時的這種風尚“京師承平時,宋室戚里歲時入禁中,婦女上犢車皆用二小鬟持香毬在旁,二車中又自持兩小香毬,馳過,香菸如雲,數里不絕,塵土皆香。”耽戀免費資源站

在宋詞中常有“油壁香車”“香車寶馬”這樣的詞,大概就是指的這種懸掛香囊的犢車。如晏殊的“油壁香車不再逢,峽雲無跡任西東。”李清照的“來相召,香車寶馬,謝他酒朋詩侶”。

塗傅之香:

此類香的種類很多。

一種是傅身香粉,一般是把香料搗碎,羅為末,以生絹袋盛之,浴罷傅身。

一種是用來傅面的和粉香。有調色如桃花的十和香粉,還有利汗紅粉香,調粉如肉色,塗身體香肌利汗。

一種是香身丸,據載是“把香料研成細末,煉蜜成劑,杵千下,丸如彈子大,噙化一丸,便覺口香五日,身香十日,衣香十五日,他人皆聞得香,又治遍身熾氣、惡氣及口齒氣。”

還有一種拂手香,用阿膠化成糊,加入香末,放於木臼中,搗三五百下,捏成餅子,穿一個孔,用綵線懸掛於胸前。

此外還有香發木犀香油,亦可為面脂,烏髮香油,此油洗髮後用最妙。合香澤法,既可潤髮,又可作唇脂。五代詞《虞美人》“香檀細畫侵桃臉,羅裾輕輕斂”此處的“香檀”就是指的一種淺紅色的化妝品。韋莊《江城子》“朱唇未動,先覺口脂香”這兒的口脂香大概就是用某種香料調配而成的。在漢代還有上奏言事口含雞舌香的風俗,為的是除去口氣。

唐代婦女的化妝品中,已經出現了補鬢油和潤面油,蜀地貢給宮中,也用到了烏沉香、白腦香,宮中稱錦裡油,此後經宦官之手傳到民間,富人家大多稱之為西蜀油。見諸詩詞的溫飛卿《菩薩蠻》中有“蕊黃無限當山額,宿妝隱笑紗窗隔”,另有《歸國遙》“粉心黃蕊花靨,黛眉山兩點”此處的“蕊黃”和“黃蕊”都是指的此間流行的一種眉妝,是貴族女子用花蕊研製成的一種黃色香料,塗在額角,以增美觀,叫做額黃。

印篆之香:

一般的香粉,為了便於香粉燃點,合香粉末,用模子壓印成固定的字型或花樣,然後點燃,循序燃盡,這種方式稱之為“香篆”。印香篆的模子稱為“香篆模”,多以木頭製成。《百川學海》“香譜”條中說:“鏤木之為範,香為篆文。”這是說香篆模子是用木頭雕成,香粉被壓印成有形有款的花紋。據宋代洪芻的《香譜》載:“香篆,鏤木以為之,以範香塵。為篆文,燃於飲席或佛像前,往往有至二三尺徑者。”

篆香又稱百刻香。它將一晝夜劃分為一百個刻度,寺院常用其作為計時器來使用。元代著名的天文學家郭守敬就曾製出過精巧的“屏風香漏”,透過燃燒時間的長短來對應相應的刻度以計時。這種篆香,不僅是計時器,還是空氣清新劑和夏秋季的驅蚊劑,在民間流傳很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