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詞解釋,莊子?使用者97003430389562019-11-17 08:02:59

莊子,名周。先秦諸子百家道家的代表人物之一。留有《莊子》一書,也稱《南華經》。《莊子》一書被後來我國明末著名文學批評家金聖嘆贊為“六才子書”,與《史記》等並列,可見其書的地位與影響。很多人一提到道家,最先問的就是到底什麼是“道”?這個問題其實老子在《道德經》的第一句就已經回答。我們非常熟悉的“道可道,非常道”,就是在回答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意思就是可以用語言表達出來的道,就已經不是道了。所以在道家的學說中很多都是從側面形容或者比喻來解釋什麼是道,因為真正的道是用語言無法說清楚的。故老子才把這種學說強曰為“道”。這一點在《莊子》一書裡表現的更是淋漓盡致,這本書裡充斥著大量的比喻和生動的例子,來向你解釋道的由來和道的內容。 《莊子》一書分為《內篇》《外篇》和《雜篇》,歷來研究莊子的人,大都認為《內篇》的《齊物論》是整個莊子思想的核心部分。它包含了莊周對於世界萬物的看法,讀懂了《齊物論》也就對《莊子》一書有了宏觀的認識。 很多人首先透過標題了解到,“齊物論”者就是齊萬物的言論。其實這樣的理解就有違了莊子的思想,試問天下萬事萬物,形態各異,如何齊物?若煞費苦心去尋求齊物的方法就會傷身損性,此為修道的大患。那麼莊子在這裡說的“齊物論”究竟是什麼意思?齊物論並非是要齊物,而是要齊“物論”。物不能齊,但物論卻可以。物論是什麼?物論是“言”,就是你對一件事物的看法。那麼言從何來?言源於“知”,在你說話之前,你首先有了對一個事物的“認知”,然後你才會透過語言表達自己對這個事物的看法和認識。那麼問題來了,知又從何而來?大家知道我們中華文明從古主張“心”是人類的中央,而非西方科學所說的大腦。其實不管人類的中心是“心”還是“大腦”。它總會有一個控制中心來操控我們的生活。至於它到底叫做什麼,說到底就是一個指代的名詞而已。這樣的話,我們就不難理解為“知”來自於我們的“心”。於是齊“物論”就變成了齊“心”。萬物不齊,而心可齊。反過來若心可齊,則萬物齊。那我們的心卻又為何不齊?眾所周知,從我們出生開始,你每天會透過你周圍的環境和你接觸的人事來對這個世界產生認知和看法,但每個人所接觸到的環境是有限的,所以“知”永遠是有限的,我們每個人就永遠無法達到“全知”的境界。所以我們看到的事物永遠就是侷限的,由於侷限就產生了這樣那樣區域性的認知,這個就叫做“偏見”。對事物有了“偏見”,就會產生喜好,厭惡,好壞,美醜之分。這樣自然就產生了“不齊”的物論。故莊子就是要透過這篇文章,告訴我們應該如何齊心,從而達到齊物。 文章開篇莊子寫到兩個虛構的人物對話,引出了人籟,地籟和天籟的說法。我們經常形容聲音好聽為天籟之音,可見天籟應該是最美妙的音樂。莊子在這裡用了一個很巧妙的對比,只有得道之人才可以聽到天籟,因為得道的人能夠摒棄不同的言和知,剝離對事物的偏見,認識事物的本質。這樣的人才可以聽到最美妙的聲音。而普通人整日糾纏於各種“偏見”之中,非要在不同的言與知中尋求真理,就會被矇蔽,從而只能聽到人籟和地籟。而怎樣才算是得道之人呢?莊子在這裡用簡單的三個字來形容這樣的狀態:吾喪我。 緊接著一段莊子針對先秦諸子百家的爭論這樣說,不同的學說和派別都是源自於不同的“成心”,百家亦如此。每家的學說都是建立在每個人對於事物的成心之上,沒有誰對誰錯。無休止的爭論最終只會神形皆損,阻塞心智。使所有人都沉溺於自己的學說中不能自拔。真理是什麼?真理皆是道。莊子主張人們消除爭論,順應萬事萬物的自然發展,從而去除對立,達到“道通為一”的境界。然後莊子透過身體的五臟六腑做比喻,說既然五臟六腑都有一箇中心來指揮它們,那麼同樣人的精神世界也必定有一個指揮中心,控制人們的喜怒哀樂。於是莊子把這個指揮中心稱作“真宰”。從而來解釋上面說的吾喪我,“吾”就是“真宰”,“我”就是與外物接觸摩擦之後的真宰,這時就已經有了成心。那麼意思就很明白了,要想悟得大道,就是要摒棄成心,使真宰恢復最初的狀態。 下一部分莊子指出了“天地一指,萬物一馬也”的概念。這個辨析來自於公孫龍的“白馬非馬”一說的發展與延伸,但又有不同。意思是說天地,是非,馬與白馬這些只不過是人們對於這種事物的稱謂而已,而所謂的稱謂都是來源於人們把自己的認識與看法強加於事物之上。所以說這些稱謂都不能準確的表達這種事物,你用一個不準確的稱謂來描述和表達所指的事物,就是建立在不準確的基礎之上而得出的結論,當然不能令人信服。所以你說白馬是馬也好,白馬不是馬也好,都是基於不準確的成見之上,也就沒有什麼意義。從這個角度來講,天下萬物都是一樣,都可以把它叫做馬。緊接著莊子舉了一個我們現在都很熟悉的例子“朝三暮四”來進一步說明他的觀點,以前有一個養猴子的老人,給他的猴子們餵食橡子,開始時早晨喂三顆,晚上喂四顆,眾猴子非常不開心。於是老人改成早晨喂四顆,晚上喂三顆,猴子們就非常開心了。其實橡子這種事物和它的數量都沒有改變,卻造成了眾猴子的喜怒,試問我們人不也是一樣的嗎? 接著莊子說到,天下莫大於秋豪之末,而太山為小;莫壽乎殤子,而彭祖為夭。歷來對這句話的理解也是作為齊物論的核心,有很多學者都認識這句話是在表達相對的關係,以什麼作為參照物。這樣理解也沒有錯,但結合上下文,這句應該解作:大和小,短命與長壽都已經提前在我們心中形成了成見,即泰山是大,秋毫是小。夭折的孩子是短命,活了八百歲的彭祖是長壽。莊子一再告誡我們不要被心中已經形成的成見來束縛我們對事物本質的看法,和上面的白馬與馬,三與四等等一切,都是由我們的成見所來。其實事物的本質並非如此。那麼誰大誰小,誰長壽誰短命就沒有那麼重要了。所以隨你怎麼說。大道本沒有邊界,應該是渾然一體的,我們卻因為成見與私心來看待事物,無非就是給它們規定了界限,那麼這樣大道就會受損。然後莊子解釋說道是用語音無法說清楚的,而用語言說出來的就已經不是真正的道了。因為我們前面說過,言發於成見。 文章的末尾幾段莊子都是在舉例子來進一步幫助我們理解他的思想。這裡很有意思的是他反覆用了“嘗試言之”“予嘗為汝言之”這樣的話,意思表示莊子自己說出來的也不是大道,他只是嘗試著給你舉例說明大概。什麼才是真正適合居住的地方,什麼才是真正的美食。萬物就有萬種答案。夢裡開心的人,第二天醒來或許會遇到禍事而哭泣;夢裡傷心的人,第二天或許會因為別的事感到開心。做夢的人不會覺得自己在做夢,或者他在夢中的時候還在做著另一個夢,醒來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夢。愚昧的人渾然不知自己在做夢,清醒的人才知道人生本來就猶如一場夢。文章的末尾莊子丟擲了那個代表著道家精神的“莊周夢蝶”,究竟是莊子做夢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做夢變成了莊子。這樣看來莊子真的與天地並生,與萬物為一了,為什麼這樣說?大概就是因為莊子沒有追尋到底是誰變成了誰。 《齊物論》的大體內容就解釋到這裡,也屬於嘗試言之。《莊子》這麼令人費解與煩亂,我們又為什麼要去讀它。道家看似屬於悲觀主義,其實未必。因為只有你順應了自然的規律,你才會發現你所謂的開心與難過,不過都是你的成見所造成的,所以在某種情況下看都一樣罷了。這樣自始自終你才會保持一個平和的心態面對一切事物。不過分開心,也不過分難過,因為你永遠要知道,你所看到的,認知到的都只是萬事萬物的一部分。你沒有認識和發現的那部分可能與現在截然不同。事物的本質是渾然一體的,你得到一個事物的好處時,壞處就會隨之而來。它們渾然一體,不可分割。得失本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