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有趣的集市有哪些?掌上曲靖2017-10-25 10:15:16

最有趣的集市莫過於原汁原味的鄉村集市,在遠離市區的營頭村就有著這樣一個原汁原味的集市!營頭村,隸屬於雲南省曲靖宣威市格宜鎮龍山村委會。

曲靖有趣的集市有哪些?

站在轉山營頭的和風亭旁,就可以看到整條集的全貌。集處在山窪的最中間,山窪是山與山之間的一塊小壩子,像極了一顆心臟。一條大街,就橫穿了壩子的這頭和那頭。壩子中間,原來有一條河,從中流過。但現在河面被覆蓋硬化成了街道。河的兩邊再也看不到柳鶯啼鳴、樹映水中的美好了。集的盡頭,雖然可以看到河的一段,可不過是很小的一截,河水也早已不再是那麼地清澈明淨,聽不到流水嘩嘩的聲音,它是沉默的,只是在陽光的照耀下,水面依然閃著亮色。在高處去看,集依然是開開闊闊的一地風景。

早幾年,街道兩側,建了一些房子,居住的人少,不影響小鎮的安詳和靜謐,也不影響集鎮周圍莊稼地裡金黃色的豐收。周邊是一些小山,山上長著一些蔥蔥郁郁的樹木,樹不多,稀稀疏疏的幾棵。莊稼地裡,因時種了一些糧食果蔬,在這個季節,星星點點的有一些綠,一些黃,和著泥土,倒豐富了這個季節成熟的氣息。

街子就擺在小鎮的中心。平時人少,從街道上過,經常看到一些人,就在街道兩旁的行道樹下,擺了一張幾張桌子,打牌的下棋的搓麻將的,玩著嚷著,一味地懶懶散散、舒舒服服地打發著日子。晚了,老婆娘站在門邊一聲喊:腫脖子了,倒飯了(腫脖子、倒飯,宣威方言裡就是吃飯的意思)。極糙的話語裡滿是濃濃的親切和愛意,男人們便稀里嘩啦地一下散了去,實在有趣得很。

集鎮最熱鬧的時候,便數趕場天了。每逢趕場,山村的男男女女,便穿了好看的衣服,乾乾淨淨,整整潔潔,呼朋喚友,賣東西的,買東西的,從四周山窪來到集市上。

小鎮便在人來人往中喧囂起來。就跟徐霞客在遊記中描述大理三月街的熱鬧一樣:“結棚為市,環錯紛紜,男女雜沓,交臂不辨”,也有詩人描寫這種趕場天的熱鬧:“烏綾帕子鳳頭鞋,結隊相攜趕月街。”這種集市場面和趕場風情,在山村便成了一道賞心悅目的風景。那種場面,那種喜悅,對鄉下人來說,不亞於過年過節。

女人穿著整潔的行頭,男人們也收拾得清清爽爽。到了集市,水果攤前瞧瞧,糕點攤上看看,商場裡面也去走走,合意的就買,適合的就賣。不急不緩,不驕不躁。 賣籃子提籮撮箕,賣柺杖耙子犁頭,一樣的不用吆喝,一樣的放在了陽光下,閒散淡定。賣得完賣不完,不重要,買得到買不到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一種心情。來趕場,不就是圖一種心情舒暢嗎?

花帽子、花布鞋、花衣服,一溜煙的擺著,上面遮著紅通通的大帳篷,豔麗多彩。銻鍋鐵罐火鉗、豬草機、脫穀機一股腦地擺在鋪面門口,罈罈罐罐沿街一排。這邊賣酒,那邊賣茶,一種只有山村集市才有的味道不斷地瀰漫、滲透於每個角落,又不斷地勾著引著每一個趕場的人。累了就坐在哪家攤前歇歇,餓了就在小吃攤上喝一碗米線,吃一碗金黃的包穀飯,加一碗菜豆花,有滋有味。男人們有的還要酌上一杯小酒,不斷地咪著品著,一邊喝一邊看一邊聊,一不小心有了醉意,便由不醉的人扶著,這種“三步兩步到街上,人人扶得醉人歸”的畫面,不醉的笑在臉上,醉了的喜在心頭,一路趔趔趄趄,歪來倒去,搖搖晃晃的,實在有趣。

炸苞谷花的地方最是熱鬧,小媳婦,大姑娘,從家裡帶了幾斤苞谷,靜靜地等在旁邊。炸苞谷花的是一個殘疾人,一天到晚不停地忙,可顧客多,忙不了,便不斷地央求人理解。求來求去,也落下了那些小媳婦大姑娘的埋怨。但炸苞谷花是慢活計,急不得,火候不到,炸出來的苞谷花又死又硬,顏色也不好看。“快炸,快炸,說不定會炸出一個俊俏媳婦來”。玩笑歸玩笑,可小夥子不羞不惱,不溫不火,仍慢吞吞的做著,那些旁邊的人乾著急,也沒辦法。

這邊炸苞谷花,那邊賣蕎麵賣炒麵賣米花的幾個老人卻淡定得很,舒舒服服,烤著太陽。旁邊飄來一點菸火,還有烤黃豆腐的香味,幾個老人,就了煙火,聞著豆腐味兒,說著家長裡短。高興的時候,滿臉都是笑意。

曲靖有趣的集市有哪些?

我最喜歡的就是在這種不遮不攔的街上,去蹲地攤羊肉了。小時候和大人去趕場,只要到街上,見著羊湯鍋,就實在邁不開腿。可那是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人窮,農村人哪裡有多少閒錢去蹲羊湯鍋呢。一面是我們這些不懂事的娃娃嘴饞邁不開腿,一面是大人看著我們的樣子,又引起他們一陣一陣地心酸。而現在的地攤羊肉,說是地攤,實際上也不是,上面都會扯起一個大帳篷。賣羊肉的人勤快得很,又苦得動。一大早起來,生上一大爐子火,上面支了一口大敞鍋,放上一些水,再把生羊肉放在裡面,煮上幾個鐘頭。中午十一二點鐘的時候,剛好合適。人來吃,便現從鍋裡撈出來,切小,配上佐料。送點小酒,加點小菜,再來一碗蕎疙瘩,泡上一點羊肉湯,吃完喝完,點上一杆老旱菸,吱吱地抽著,那真是極幸福的事情。可惜,這種最接地氣的蹲羊湯鍋,除了幾年前,去巖上小街吃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去過了。

挨晚一些,嘈雜的聲音漸漸小了。這個時候,已經很能清晰的聽到一個柔柔的聲音,沿街吆喝“打豆腐豆漿,糯米稀飯麥麵湯,蘿蔔紅豆酸菜湯”的女人,開著三輪車,拉長了聲音,從街的這頭喊到那頭,從那頭喊到這頭,聲音很美。一個來回,我們便就在這安靜下來的街上,品了那熟悉的軟軟的綿綿的聲音,和著一點可口的飯菜,吃飽喝足,然後懷揣著安寧和滿足,開始了一天的懷念和憧憬了。

趙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