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說大名鼎鼎的《自敘帖》是偽好物,有證據嗎?三品書畫2019-03-25 04:24:29

是的,據傅申先生幾十年的考證,結論:屬宋人手筆。

傅申先生,海內外最著名的中國藝術史學者、鑑定家、書畫家之一。

在他的鑑定生涯中,最經典、影響力最大的一次,就是關於“天下第一草書”、臺北故宮國寶中的國寶——懷素《自敘帖》卷的真偽。

如懷素《自敘帖》卷這般,地位如此之高,爭議如此之多的不朽名跡,在中國書法史現存名作中,恐怕很難再找出第二件。

《自敘帖》在宋代相傳有三本,臺北故宮所藏是目前所見僅存一卷,歷經南唐、北宋、金、南宋、明、清公私收藏,乾隆皇帝時入藏清宮,被定為“神品”,距今已有一千多年。

然而,近代參與討論的學者,多認為《自敘帖》並非懷素真跡。

爭論從上世紀30年代開始,到8,90年代愈發激烈。啟功先生認為是摹本,徐邦達先生認為是臨本,朱關田先生則認為其文字就有問題,是一件徹頭徹尾的偽作……;是真是偽是摹之外,又是用什麼方式摹,什麼方式臨,題跋部分又幾真幾摹,細分下去,情況極其複雜。即便是同一位學者,結論也常隨著研究深入而變化。

最膠著的爭辯,出現在十幾年前的臺灣,你很難想象,一件書法名作的真偽之爭,竟然會演變成如此激烈的事件——但這又恰恰說明,《自敘帖》在學界與大眾心目中地位之高,其真偽真相,幾乎關乎尊嚴。

20世紀初,李敖曾經的助手、臺北青年學者王裕民將懷素《自敘帖》稱為“假國寶”,陸續出版了《假國寶——懷素自敘帖研究》等書。2004年“懷素《自敘帖》與唐代草書研討會”上,他甚至拿著布條衝到現場抗議。令人扼腕的是,一個多月後,年僅三十的王裕民在高雄一家飯店內燒炭自殺身亡,原因不明。但懷素《自敘帖》的真偽之辯,就此留下更多令人感慨的部分。

而曾經認為《自敘帖》為真跡的臺灣學者李鬱周,也陸續出版著作,自認解開千年疑案,認為此名跡為明代書畫大家文徵明兒子文彭的勾摹本,最終引發論戰。

論戰另一方主要代表,正是傅申。作為最熟悉懷素《自敘帖》墨跡的學者之一,他幾乎是“欲罷不能”地捲入了這一場激辯。他有力地反駁了李鬱周的幾個主要觀點,並對此前關於《自敘帖》的大量研究做出了迴應。自1956年入臺北故宮開始,多少次,他近距離細細看過懷素《自敘帖》,而此時,許多學者所見還只是照片和複製件而已。

在這次論辯中,傅申認為,懷素《自敘帖》是“寫本”,“非文彭所摹”,“宋明人跋皆真”,臺北故宮本為水鏡堂本母本,其下限為北宋末年。但即便如此,出於嚴謹,傅申也並未作出這便是懷素真跡的結論,儘管,這是多少學者與書法愛好者的情感所向。

與此同時,臺北故宮邀請日本東京文化財研究所,以非破壞性的科學方法前來檢測《自敘帖》。這在臺北故宮的古書畫鑑定史上,也是第一次。儘管沒有完全解決《自敘帖》是否為懷素親筆的問題,但對長久以來困擾學者的鉤摹、母本與刻本關係等質疑,都取得了確定的答案。

故事就此結束了嗎?

並沒有。

2005年,佳士得拍賣專家馬成名,提供了一件七十年前日本影印的《自敘帖》殘卷(簡稱“流日半卷本”),傅申驚訝地發現“這件在臺北故宮屬於限展級,書法界和文化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甚至馳名國際的臺北故宮本懷素《自敘帖》墨跡大卷,竟然與‘流日半卷本’有“雙胞案”問題。”

“因此臺北故宮本非但是不可能,而且絕對不是懷素的親筆真跡!”——也就是說,兩件《自敘帖》當出自北宋同一人之手。

最終,他發表論文確證:臺北故宮本《自敘帖》為北宋映寫本,而非懷素親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