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 思想感情? 匿名使用者 1級 2014-10-01 回答

<左遷至藍關示侄孫湘>抒發了作者內心鬱憤以及前途未卜的感傷情緒。感情真摯婉曲,詩風沉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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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愈一生,以闢佛為己任,晚年上《諫佛骨表》,力諫憲宗“迎佛骨入大內”,觸犯“人主之怒”,差點被定為死罪,經裴度等人說情,才由刑部侍郎貶為潮州刺史。 潮州在今廣東東部,距當時京師長安確有八千里之遙,那路途的困頓是不言而喻的。當韓愈到達離京師不遠的藍田縣時,他的侄孫韓湘,趕來同行。韓愈此時,悲歌當哭,揮筆寫下了這首名篇。這首詩和《諫佛骨表》珠聯璧合,相得益彰,具有深刻的社會意義。 韓愈大半生仕宦蹉跎,五十歲才因參與平淮而擢升刑部侍郎。兩年後又遭此難,情緒十分低落,滿心委曲、憤慨、悲傷。前四句寫禍事緣起,冤屈之意畢見。首聯直抒自己獲罪被貶的原因。他很有氣概地說,這個“罪”是自己主動招來的。就因那“一封書”之罪,所得的命運是“朝奏”而“夕貶”。且一貶就是八千里。但是既本著“佛如有靈,能作禍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諫佛骨表》)的精神,則雖遭獲嚴懲亦無怨悔。 三、四句直書“除弊事”,認為自己是正確的,申述了自己忠而獲罪和非罪遠謫的憤慨 ,富有膽識。儘管招來一場彌天大禍,他還是“肯將衰朽惜殘年”,且老而彌堅,使人如見到他的剛直不阿之態。五、六句就景抒情,情悲且壯。韓愈在一首哭女之作中寫道:“以罪貶潮州刺史,乘驛赴任;其後家亦譴逐,小女道死,殯之層峰驛旁山下。”可知他當日倉猝先行,告別妻兒時的心情如何。韓愈為上表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家何在”三字中,有他的血淚和憤怒。 後兩聯扣題目中的“至藍關示侄孫湘”。作者遠貶,嚴令啟程,倉淬離家;而家人亦隨之遣逐,隨後趕來。當詩人行至藍關時,侄孫韓湘趕到,妻子兒女,則不知尚在何處。作者在《女挐壙銘》中追述道:“愈既行,有司以罪人家不可留京師,迫遣之。女挐年十二,病在席。既驚痛與其父訣,又輿致走道撼頓,失食飲節,死於商南層峰驛。”瞭解這些情況,便知“頸聯純作景語”、“境界雄闊”之類的賞析並不確當。頸聯上下句各含兩個子句,前面的子句寫眼前景,後面 的子句即景抒情。“雲橫秦嶺”,遮天蔽日,回顧長安,不知“家何在”?“雪擁藍關”,前路險艱, 嚴令限期趕到貶所, 怎奈“馬不前”! “雲橫”、“雪擁”,既是實景,又不無象徵意義。這一聯,景闊情悲,蘊涵深廣,遂成千古名句。作者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上表言事的,如今自料此去必死,故對韓湘安排後事,以“好收吾骨”作給。在章法上,又照應第二聯,故語雖悲酸,卻悲中有壯,表現了“為除弊事”而“不惜殘年”的堅強意志。 此兩句一回顧,一前瞻。“秦嶺”指終南山。雲橫而不見家,亦不見長安:“總為浮雲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李白詩),何況天子更在“九重”之上,豈能體恤下情?他此時不獨繫念家人,更多的是傷懷國事。“馬不前”用古樂府:“驅馬涉陰山,山高馬不前”意。他立馬藍關,大雪寒天,聯想到前路的艱險。“馬不前”三字,露出英雄失路之悲。 結語沉痛而穩重。《左傳·僖公三十二年》記老臣蹇叔哭師時有 :“必死是間,餘收爾骨焉”之語,韓愈用其意 ,向侄孫從容交代後事 ,語意緊承第四句,進一步吐露了悽楚難言的激憤之情。 從思想上看 ,此詩與《諫佛骨表》,一詩一文,可稱雙璧,很能表現韓愈思想中進步的一面。就藝術上看,這首詩是韓詩七律中佳作。其特點誠如何焯所評“沉鬱頓挫”,風格近似杜甫。沉鬱指其風格的沉雄,感情的深厚抑鬱,而頓挫是指其手法的高妙:筆勢縱橫,開合動盪。如“朝奏 ”、“ 夕貶”、“九重天”、“路八千”等,對比鮮明,高度概括。一上來就有高屋建瓴之勢。三、四句用“流水對”,十四字形成一整體,緊緊承接上文,令人有渾然天成之感。五、六句跳開一筆,寫景抒情,“雲橫雪擁 ”,境界雄闊。“橫”狀廣度,“擁”狀高度,二字皆下得極有力。故全詩大氣磅礴,卷洪波巨瀾於方寸,能產生撼動人心的力量。 此詩雖追步杜甫,沉鬱頓挫,蒼涼悲壯,得杜甫七律之神,但又有新創,能變化而自成面目,表現出韓愈以文為詩的特點。律詩有謹嚴的格律上的要求,而此詩仍能以“文章之法”行之,而且用得較好。好在雖有“文”的特點,如表現在直敘的方法上,虛詞的運用上(“欲為”、“肯將”之類)等;同時亦有詩歌的特點,表現在形象的塑造上(特別是五、六一聯,於蒼涼的景色中有詩人自我的形象)和沉摯深厚的感情的抒發上 。全詩敘事、寫景、抒情熔為一爐,詩味濃郁,詩意醇厚。[4] 首聯寫因“一封(書)”而獲罪被貶,“朝夕”而已,可知龍顏已大怒,一貶便離京城八千里之遙,何異於發配充軍? 頷聯直書“除弊事”,申述自己忠而獲罪和非罪遠謫的憤慨,韓愈之剛直膽魄可見一斑。目的明確,動機純正,後果怎樣,終亦不顧。此聯有表白,有憤慨,而表達卻頗為含蓄。“肯將衰朽惜殘年”,大有為匡正祛邪義無反顧的勇氣。 頸聯即景抒情,既悲且壯。謫貶赴任,“其後家亦譴逐,小女道死,殯之層峰驛旁山下”,可謂悲極。前瞻茫茫,雪擁藍關,馬也踟躕起來。“馬不前”抑或“人不前”呢?李白在天寶三年(744)因玄宗疏遠而上疏求去,曾作《行路難》述志,其中就有“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一聯,亦寫仕途險惡,不過,韓愈比之李白,境遇更為慘烈。韓愈仿此聯所作,有異曲同工之妙。本聯借“秦嶺”、“藍關”之自然景色表述了自己的愁苦悲慼心緒,同時也蘊含為上表付出的慘痛代價。這兩句,一顧一瞻,顧者為長安,因雲橫秦嶺,長安已不可見,“龍顏”難以再睹;瞻者乃潮州,奈何為藍關大雪所阻,前程曲折坎坷,不敢多想,“馬”固不能“前”,“人”卻能“前”乎?英雄失路,於此可知矣! 尾聯很有“雖九死而不悔”的態度,也含有蹇叔哭師的悲切,抒英雄之志,表骨肉之情,悲痛悽楚,溢於言表。 全詩熔敘事、寫景、抒情為一爐,詩味濃郁,感情真切,對比鮮明,是韓詩七律中的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