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蘇談談潤玉一角的羅雲熙演技(十三)

作者 錢塘蘇小

激烈衝突的爆發力,會讓人記憶深刻,久久難以忘懷。

精彩的,近乎偏執的對決,那觸探人心底的痛,由著成熟而飽含感情的演繹,必然經久不衰。

今日,我們品一品潤玉被錦覓指責的精彩時刻。

姑且稱之為:

潤玉癲狂

他知道下個月十

旭鳳

的婚期,他見不得她為旭鳳如此傷懷,即便滿腔嫉妒,他依舊是忍下怒氣,放低身段,只為讓她知道她還有他,他始終站在她的身後,等著她那萬一的回頭。

他抓過她的手,哈了一口暖氣,想讓她感受到他的溫暖。

右手拇指摸索著她右手食指,在那最靠近心臟的地方緩緩摩挲,想讓她聽見他的心聲。

他也是害怕寒冷的,而他卻希望與她互相取暖,他是那麼的可怕孤獨。

她抽回手的那一刻,他是那麼的失落,站起身,不過說了句下個月十

確實是好日子,這一句帶著濃濃的羨慕,他羨慕旭鳳被兩個女人愛著,而他卻苦苦愛著一個不愛他的女人,還執迷不悟。轉身的那一剎那,她說與他成婚。

他呆住了,猛地停住,轉過身,詫異的看著他。

他不可置信,卻又小心翼翼,就連語氣都放緩了幾分,他很想知道是不是他日有所夢?

或是,他太想要這個答案了,所以他晃了神,聽錯了去,可他還不死心,他想,也許她真的回頭了。

他的聲線帶著幾分謹慎,又有幾分膽怯,看著她的眼眸又添了幾分遲疑,有些呆愣,問她剛才說了什麼,卻沒人知道,他已然心跳如雷。

等他再度確認的時候,他終於聽到了期待已久的答案,那讓他此生只說過“來日方長”的答案,他知道他終是守得花開,見了月明。

這幸福來的是的如此突然,他紅了眼眶,就連笑都帶上了酸澀,他等的太久了,也等的太苦了,苦的他早就忘了怎麼笑,早就忘了喜悅是什麼滋味。

他緊緊抱住她,像個傻狍子一樣的笑著,剋制不住的,由心而生的喜悅盪漾臉上,這一刻,曾經的小魚仙倌又活了過來。他無妨淡薄,但願長久,只要與她,來日方長的過著日子,如此就好。

得到她的首肯,他連日常辦公都是笑意盈盈的,彷彿這世間所有的事情都是那般的美好,他的日子即將迎來那期待已久的甜蜜,或許還會再不久的將來有個小小的人兒,喚他一句父帝。

這樣的日子,讓他憧憬的笑了,笑的是那般的靦腆,笑的又是那般的心滿意足。

即便是他沒有接住

鄺露

遞來的茶盤,打翻茶盤在地,他也毫不介意,依舊是帶著溫暖的笑容,緩緩的笑起。

這一次的婚禮,他想為她做最好的準備,補足上一次他對她的虧欠。

看著她撫摸著禮服,他彷彿再一次看到她為他穿上新娘禮服的模樣,她是那麼的美,又是那麼的好,讓他只覺得歲月靜好。

他想親自為她書寫請柬給花界的芳主們,他想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的幸福,他的驕傲,他的快樂。讓她挑選請柬顏色的時候,他的眼神是那麼的寵溺,嘴角含笑,看著她,一眼萬年,想著的便是永久。

就連他的笑容都還是

小魚仙倌

那溫潤而又溫暖的模樣,他感覺自己的心又活了。

當她挑選紅色桌布的時候,他笑了,笑了兩次,點著頭,看來她對他倆的婚事很上心。

可是她的手卻轉到了綠色,這一刻他收起了笑容,冷峻的看著這綠色,暗搓搓咬了咬牙,卻在抬眸的瞬間換上溫潤的顏色,也罷,只要是她願意嫁給他,諷刺他只配得到綠色,也沒關係。

左右,她高興就好。

左右,她願意留下就好。

當她想要讓潤玉納了鄺露的時候,他又是一臉的不滿,他是有感情潔癖的人。

這一世,除了她,他不可能再愛上第二個人。

他不願與任何女子有干係,只願意與她蹉跎歲月。

他歷來不是一個多情濫情的人,只願一生一世一雙人罷了。

可是當他昭告六界,婚禮前夕,命運給他開了一個玩笑,一個讓他承受不住命格之重的玩笑。

他心心念唸的人兒,他未來可期,許諾來日方長,可蹉跎歲月的人兒,要與他一刀兩斷。

他不解,他惶恐,他因著又要墮入那等待之苦的恐懼而頻繁眨眼,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他不想知道,也不想明白,他寧願這是噩夢,讓他快點醒來,醒來之後覓兒已然是他的新娘。

可是她步步緊逼,用疏離陌生的面容,用失望透頂的模樣,指責著他,刺激著他。

他晃著頭,牽住她的手,他怕到頭來一場空,他太怕一夢黃粱了。

他受不住,受不住用了心之後,被徹底的拋棄。

他是那麼貪婪的人呢,要麼不要答應他,要麼答應了就不允許反悔。

他真的害怕失去,他已經失去了母親,不能再失去她了。

隨著她口口聲聲的讓他放手的話,他深吸氣,身體晃動,氣息不穩,整個胸口是那般的痛,仿若窒息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抓緊她的胳膊,他好怕她就此消失。

他抓緊她的胳膊,如此的用力,他盯住她的眼睛,他想讓她透過他的眼睛,看清楚他的內心,他是那般的癲狂,為了她像個傻子,像個不依不饒的瘋子。

他深吸幾口氣,嚥下喉嚨的酸澀和窒息感,他起伏不定的氣息讓他的嗓音都沙啞了幾分,他想讓她仔仔細細的看個清楚,他對她是真心的,真心的都已經不是他了,已經接近瘋了。

她口口聲聲說他騙所有人愛她,可是她不知,他都將心遺留在了她的身上,為她甘願啟用

禁術

,失去一半壽命,只求救活她。

他的心早就被她踐踏的血肉模糊,不知痛是何物,不知喜是如何了。

他的魂也早就落在了她的身上,難以收回,只能隨著她,猶如影子一般站在她的身後,陪著她,望著她,守著她。

他搖著頭,心如此的痛,痛的呼吸都急促了。

這一刻,他崩潰了,他瘋了,也癲了。

他衝口而出的語氣是那般的暴躁,又是那般的沉重,他怎麼可能不愛她?

他這樣不許任何女子靠近,也不靠近任何女子的男人,將所有的愛和關注都交給了她,他如何不愛?

他不怕耗盡靈力,灰飛煙滅,也要在她每一次受傷之後都灌注靈力給她,他如何不愛?

他的愛,不是說在嘴上的,而是放在心中的。

他慌亂了起來,再也沒有身為天帝的鎮靜,他想到了心,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心口上,他面帶乞求,滿眼真誠,雙眼慢慢染上了心痛,就連他的氣息都粗腫慌亂了起來。

他疾聲喚她,他相信為她做的事情她不會忘記,他胸口處跳動的節奏她能夠明白。

他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還要重,一聲比一聲還要急切,他的心都快要跳了出來。

因著她的指責,因著她大婚前夕的毀約。

他再一次要被毀了婚嗎?

可是她終究是更愛旭鳳多一點,口口聲聲都是旭鳳,口口聲聲都是陰謀。

她可知

洞庭湖

畔,他如何喪母?

她又可知洞庭湖的生靈,如何沒有被誅滅?

她可曾知,她的父親不僅是他的岳父,更是水族之神,是他母族的主神。

即便他雷刑之前因著擔心被毀婚約,而使了小手段,可是情人之間的小手段,若是兩情相悅,不也該是小情。趣嗎?這何來陰謀之說?

可是雷刑之後,他只想做強自己,但是水神護他,力挺他這個女婿不僅是他的智謀,也不是他一廂情願藉助

水神

的勢力,完成奪嫡之戰,成為勝利者。

更多的是他當日雷刑,他的岳父水神便已經決定水族與鳥族不共戴天的仇恨,不死不休了。

這是兩個部族之間的仇恨,更是水神與

火神

之間的世仇。

他呼吸越來越急促,他搖著頭,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不理解她竟然如此的幼稚。

他垂下頭,輕咬唇瓣,他無力辯駁,她終究是個女孩,一個不諳世事,不懂倫常的女孩。

她不懂局勢,也不懂事態,只知道譴責他,懷疑他,背叛他。

他呆呆的望著她,不懂他付出了生命的女人,他付出了尊嚴的女人,他拿出心被她反覆踐踏的女人,是怎樣說出這樣讓他心死如灰的話。

她口口聲聲都是旭鳳,她記恨了他設計旭鳳。

可是她忘了,誰才是她的丈夫!

她忘了,若是那日,他敗了,他、

水族

、包括花族都是滅頂之災!

連同她,都要歸為同黨,魂歸天地的!

他只能嚥下滿腹委屈,帶著傷感,他咬著嘴唇,輕呼一口氣。

他深吸氣,再深吸氣,他不想發火,也不忍出口傷人。

他的身子前後微晃,已然氣到極點,也妒到極點。

他因著氣息不暢,抬起頭,快速的吸入一口氣,有快速的吐出一口氣,反反覆覆,調節著氣息,調節著怒氣。

他輕咬嘴唇,抬起頭閉上眼,對心上人的理解力頗為頭痛,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在凡間,他說他的妻子在歷劫,說她與他的妻子一模一樣,她理解不了了。

也想起旭鳳凡間搶他妻子的事情,奪妻之恨再次襲上心頭,睜開眼亦是滿眼仇恨。

而她還在口口聲聲說愛著鳳凰,愛著那個奪他妻子,愛著那個殺他生母的仇人之子。

他不懂,到底是什麼孽緣,讓她愛上殺母仇人之子,還能如此堅定。

他也不懂,他振興水族,振興她父親的族人,壯大

水族勢力

又為何成了可怕的存在?

他更不懂,他步步為營,寸寸小心,就是為了有足夠帶來力量護住她,守住他們的小幸福。

可她是否知道,旭鳳是他的魔咒,一點就炸?

他放不了手,她的身上有他的心,若是她死,他會瘋掉,若是她走,他會癲狂。

他一聲比一聲還要深情的話語,一聲還比一聲還要撕心裂肺的呼喚,

是如此的低聲下氣,是如此的卑微如塵。

而他咬過的唇瓣,已然鮮紅,雖未流血,卻已是紅腫一片。

可是她是他的生死劫,渡他魂滅,渡他身死,渡他無情的劫數。

這世上也唯有她,膽敢如此明目張膽的糟踐他,而他卻束手無策。

他愛她入了骨髓,已然癲狂,恨到了極致,愛到了極致,也怨到了極致。

她說,她怕他,可是她又知,他也怕了她。

他又回到那一晚他的夢魘,那讓他屈辱的夢魘。

那是足以摧毀他的夢魘,讓他陷入了癲狂,無法自制,難以救贖的癲狂。

他的眼神開始恍惚,開始憤恨,眼睛瞪大,魔怔了一般。

他是個男人,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而他卻要忍受自己的兄弟和自己的妻子月下纏綿。

這世上奪妻之恨同樣不共戴天。

而這世上,男人因著妻子與他人纏綿而被羞辱,同樣怒不可遏。

他睚眥欲裂的等著緊密,他問她可知他的心情?

身為她的未婚夫,看到自己妻子踐踏他自尊的心情!

一聲重重的“啊”,往前伸長脖子,憤恨、惱怒、不甘、弒殺、崩潰、心痛、屈辱攜伴而來,將他周遭都魔化了去,仿若此刻他再次見到了那日的情景一般。

他是恨了,徹頭徹尾的恨了。

如此的恨,作為一個男人,難道不該手刃那給他綠色的男子嗎?

他不該嗎?

不該嗎!

他深吸一口氣,那屈辱襲來,是每個男人都不能忍受的羞辱之最,若不是他愛慘了她,若不是他愛她比命還重要,他怎會還不顧前嫌,如此這般的待她?

他聲音的聲音帶上了沙啞,帶上了嗜血,帶上了決絕。

在他還無法反擊的時候,在他受過雷刑遍體鱗傷的時候,在他母族勢力散去,除了岳父再無他人站出來為他說句公道話的時候,他看到了他的未婚妻和親弟的一場精彩絕倫的好戲!

他因著這輪番夾擊的屈辱,恨不得揮劍自毀元神!

可即便是這樣,即便她負了他,可他也不願意放手,因為她給了他久違的溫暖,因為她是他許下的,除了生母以外,唯一一個“來日方長”的女人。他只想與她常伴此生。

所以,他絕對不會放棄,也不可能放手。

她是他的心,是他的魂,他絕對不許放手!

他從喪母卻無法護住生母死後

哀榮

開始,已然知道,若想得到他所想護住的一切,就必須變強,在弱小時忍耐,在強大時護住心上的執念,是這個世界上的生存法則。

而他為她變得堅強,以三年的時間,步步為營,寸寸算計,終於在大婚那天,成為天帝。

他做到了,從一無所有終於逆襲成為天帝了。

從那一刻開始,他主宰了自己的命運,護住了他的心,讓他的心留在了身邊。

他已然瘋魔,每一句話都帶著癲狂,看著她的眼神也是那般的偏執。

他對她的愛是那般的卑微,哪怕是她負了他,他只求她留在身邊,無妨淡薄,但求長久的留在他的身邊,陪著他。他甚至可以既往不咎,視而不見。

他是如此的委屈,委屈的望著她,他所有的執念在她答應嫁給他的那瞬間,讓他得到了靈魂大家救贖。

那句開心,他連聲音都帶上了岔音。

他的眼睛已然紅暈,懸而未滴的淚,難以抑制的情,都讓他像一個傻子,只求她的回頭。

不管她做過哪些讓他容不得、見不得的事,他都願意原諒。

可是她說他不懂愛,他褻瀆愛。

這樣的說法,讓他呆愣住。

他疑惑了,他給她最大的安全感,給她最好的守護,難道這不是

愛瑪

他從沒有逼迫她什麼,也從沒有向旭鳳那樣,看著她跪坐在地上,任由她負傷。

他分出的壽命,他付出的靈力,他深夜望著她的背影,他那日抱著她告訴她,他和她都是傻子的深情,難道都不是愛了嗎?

可是他真的愛慘了她,哪怕她的話讓他恍惚,讓他不知該如何辯駁。

他還是怕,怕她至此以後不再理他,再也留不住她。

他慌了,慌了神,也裂了魂,他急切的抓盡她的雙臂,

他道歉,他為了讓她回心轉意而道歉。

他說,她可以不愛他,可以恨他,但是不能離開他。

他如此的卑微,如此的委屈,如此的傷痛,卻依舊不肯放手。

他邁不過自己的執念,如此偏執的執念。

直到她丟下他的逆鱗,他才鬆開她,拿起他的

龍鱗

,他的神志已經徹底繃斷。

如果入魔才能留住她,那麼他甘願做個徹頭徹尾的壞人,只要留住她,哪怕恨他。

他望著自己的逆鱗,邪氣染上眸色,癲狂席捲全身,他錯了,錯在利用她的手殺了旭鳳,錯在步步為營,為了變強大而改變了性格。

但是他不後悔,因為只有這樣,他才可以左右別人的人生,才可以牢牢抓住他想抓住的人。不再有他生母當年身死的錯,不,絕不會再有。

他不後悔,絕不後悔。

這便是痴情的,令人唏噓卻久久不得忘懷的

癲狂潤玉

他的表情極為豐富,每一幀都是一個意思,可是每一個意思連成一個畫卷,便是一個執著痴傻的人,想要守住初心,護住那份純淨罷了。

我們誰又不是如此偏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