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評價劉亞仁電影《無聲》?
大家好,我是戴著眼鏡拿著話筒的阿拉斯加,片片。
說起韓國現下最炙手可熱的青年影帝,那絕對非
劉亞仁
莫屬。
從最開始的《
成均館緋聞
》刷臉成功;
到後來的《老手》、《
思悼
》、《燃燒》平穩鍍金。
劉亞仁一路平步青雲,妥妥活成了別人家小孩的模樣。
但就在幾個月前,亞仁同學硬生生接拍了一部火爆爛片《#活著》。
雖然在那部電影裡,劉亞仁的演技照樣出挑。
可崩塌的劇情、倉促的結局,讓超多觀眾都接受無能。
我當時沒忍住,也出了篇圖文盡情吐槽。
幸好,亞仁同學沒有氣餒。
前些日子,他帶著一部嶄新的
黑色幽默
片重新迴歸了大眾視野——
無聲
影片中,劉亞仁飾演了一個啞巴。
他的職業很有意思。
表面上,他是一個雞蛋銷售戶;
實際上,他跟一個瘸子大叔搭夥,乾的是黑幫清潔工的活計。
這麼說吧,黑幫機構免不了要經常性的清理門戶。
而啞巴和瘸子的任務,就是把這些二五仔抓過來捆牢。
並且為黑幫接下來的暴力行為佈置好環境和道具。
當然了,行刑後的結果一般都是二五仔當場斃命。
這些屍體的處理工作,還得歸
劉啞巴
他們收拾。
於是臺灣版以此,專門給本片翻譯了個賊貼切的別名——
《收屍人》。
照理來說,劉啞巴常年累月幹這種血腥暴力的工作。
他怎麼著也得是個看起來就兇狠異常,逮誰都想暴揍一頓的模樣。
可在影片中,劉啞巴長成了這樣:
瞅他張著嘴巴呼呼大睡的鐵憨憨模樣,活像是個村頭未開智的二傻子。
白天,他跟著瘸子叔處理屍體。
晚上,他回到垃圾堆一樣的家裡倒頭便睡。
你以為他這是冷血無情?
事實上,劉啞巴根本就不懂善惡。
他從小跟著瘸子叔過活,生活裡除了雞蛋就是屍體。
他沒有是非之分,更不會覺得自己每天的行為充滿了罪惡。
因為世界過分單純,他活得甚至像個
獸類
。
親生妹妹跟著他,照模照樣活成了個
小獸
。
餓了就喊,困了就睡。
兩個二十一世紀的現代人,硬生生把現代生活整成了“人猿泰山”。
這個時候,兩人生活中的變數終於來臨。
黑幫大佬讓瘸子叔看管一個人質女孩,瘸子叔又把這個女孩甩給了劉啞巴。
啞巴沒辦法,只能把女孩帶回了家。
這是一個挺特殊的女孩。
剛出場的時候,她戴了一個大大的兔子面具。
她看上去,似乎有些柔弱可欺。
然而,在意識到自己成為人質之後,女孩絲毫沒有哭鬧。
她淡定地問,“我會死嗎?”“我爸爸答應給錢了嗎?”。
女孩十分鎮定自若,她淡定的表情成熟地像個大人。
瘸子叔忍不住嘆氣,女孩被綁架了,她家裡人卻打算不管不顧。
因為她還有個弟弟,而她,只是個姑娘罷了。
這份來源於“重男輕女”的冷血,作為收屍人的瘸子叔都覺著看不下去。
但兔子女孩有自己的活法。
試圖逃跑無果之後,女孩盯上了啞巴的妹妹。
為了博取啞巴的信任,女孩像個母親一樣教導妹妹。
比如家裡的衣服該怎麼疊、怎麼洗;
按照韓國傳統禮節,女人要等男人動筷之後,才可以吃飯。
不僅妹妹對這些新奇的條條框框充滿了好奇;
劉啞巴也彷彿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他驚覺於自己身為“人”的身份。
更詫異於在他的生活之外,那個更為華麗、光鮮、“正常”的現代生活。
在女孩有意無意的言語刺激間,
啞巴
開始學會關注他人。
女孩光腳沒有穿鞋,他就狀似無意地劃拉開地上的玻璃碎渣;
女孩半夜上廁所害怕,他就站在門外不住地拍手。
劉啞巴的精神世界逐漸甦醒,他慢慢學會了思考。
既然外面的世界看上去很美好,那他就要開始嘗試追尋。
啞巴鼓起勇氣穿上了死人身上扒下來的西裝。
在他眼中,這身西裝就是他改頭換面的標誌。
從現在開始,他想做個好人。
由於女孩家裡一直拖延贖金,這天,女孩終於被販賣了。
啞巴剛開始還有些猶豫,但穿上西裝的他畢竟已經今非昔比。
他騎著一輛腳踏車,愣是逼停了人販子的麵包車。
一段時間過後,開過光的劉啞巴乾脆把女孩送回了她的學校。
看著與老師團聚的女孩,啞巴感覺自己做好人的美夢像是成真了。
可沒想到的是,女孩跟老師悄悄告了密:
“老師,他就是帶我走的人。”
老師的大聲呼救,喚來了保安。
劉啞巴驚愕之餘,只能慌忙落跑。
在回家的路上,啞巴好像明白了點什麼。
脫下不屬於自己的西裝,他把衣服扔進了一潭死水。
影片在劉啞巴有些茫然的表情中悄然落幕。
銀屏上漸漸映出電影的片名——“無聲”。
這個結局意外嗎?意外。
但又恰好卡在了情理之中。
兔子女孩的外表確實柔弱可欺,可她的內質實際是機敏。
為了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她在第一時間選擇了順應。
被綁架了,她不哭不鬧;
掩埋屍體,她主動幫忙;
啞巴只是一個眼神,她立馬阻止妹妹在地上亂塗亂畫。
直至後來,她甚至能在死人滴落的血跡上,畫出嬌豔之花。
小小年紀,她這份沉穩的“處世之道”,讓我這個成年人都覺著虎軀一震。
而這樣的熟練隱忍,九成來自於她那個“重男輕女”的家庭。
說白了,她其實是個從弟弟出生開始,就需要為生存競爭的姑娘。
在被綁架的這段日子裡,女孩充分體現了她的學習成果。
吃飯擺盤,洗衣晾曬;
照顧妹妹,帶她玩耍;
以至於在狀似不經意間誇讚啞巴;
在自己試圖逃跑、做錯事後,跟他撒嬌。
發現了嗎?
在這場家家酒的遊戲中,女孩一直在扮演一個妻子。
她參照自己的母親,用辛苦勞作證明她的價值。
而這,恰巧也是她免受綁匪迫害的關鍵。
看她在綁匪窩裡笑得這麼開心,要說她沒有半點的真心,我確實不大相信。
但常年累月的意識灌輸,也讓女孩存了些固化的念頭。
在她的心目中,自己的心情似乎並不重要。
最要緊的是,她要拼盡全力迴歸“正常”。
即使那個家庭已經拋棄了她,她也要回去,扮演好她命定的角色。
生活對兔子女孩的馴化是無聲的。
女孩也幾乎沒有防抗,她妥協並順從地接受了這一切。
而另一邊,純粹的無聲者劉啞巴則是個完全相反的例子。
在意識覺醒之前,啞巴從來都是個順從者。
他不知是非,不辨善惡,甚至連思考的能力都沒有。
是女孩的來臨,讓他開始改變。
啞巴在偶然間發現了世界的不平衡。
出於本能,他漸漸向“好”的那一邊緩慢移動。
啞巴不知道,他微弱的追求其實是對生活悄然的反抗。
他本能地想彌補自己先前的殘忍和不道德。
所以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從人販手中救回了一車的人質。
可惜,劉啞巴不知道的是,他命中註定的角色一直是個獸。
而一隻獸類原本就沒有反抗的資格。
一旦他不服命運的安排,生活只會讓他即刻嚐到反噬的苦果。
底層人民不配反抗,順從者不該上位。
全片都在構建這樣一個壓抑而又“虛擬”的現實。
假嗎?不假。
劉啞巴的狀態就像是一面鏡子。
他早先無聲的順從,而後又無聲的反抗。
到了結局,他繼續無聲的悲哀。
在社會化的道路上,我們每個人都經歷著這樣的螺旋式重複。
在無聲間經受某種薰陶;在不滿時學會反抗;在無力後學會承受。
待到哪一刻恍然清醒,我們早已長成了某種形態的怪物。
其實,我們都是劉啞巴。
今天先嘮到這裡,拜了個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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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助理:小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