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阿不思跨進審判大廳的時候,無論是陪審席還是旁聽席、牆上的畫像還是角落裡的盔甲,甚至包括蓋勒特本人都像剛剛捱了天雷地火一樣驚詫地盯著眼前這個把地面踩得當當響的來客。阿不思紅色的長髮披散在背後,那長度已經超過了腰部。金線繡的的獅子星座圖案在長袍上閃著眩光,這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都雍容華貴,彷彿他趕來參加的不是一場庭審而是皇帝的加冕禮。

除了蓋勒特和他身旁的傲羅穆迪之外,似乎沒有一個人相信會有人給格林德沃當辯護律師,更何況還是親自打敗對方的鄧布利多呢。然而蓋勒特吃驚的原因是阿不思的衣著。他甚至覺得此時此刻的阿不思就像即將給亞瑟王戴上王冠的梅林,以至於此人所到之處人們都紛紛站起。

一貫善於處理庭審期間各種意外情況的萊格納克法官,好像也被眼前不明所以的情況弄得摸不清頭腦。他的法槌舉在半空許久沒有放下,而阿不思這時已經走到蓋勒特身邊旁若無人地憑空變出一把精緻的扶手椅和一張相匹配的長桌,然後動作極為優雅地落座了。

一片僵硬的沉寂中,提貝盧斯·奧格登突然提示性地咳嗽了一聲,萊格納克似乎剛剛緩過神來。

“那麼、那麼……”萊格納克突然忘了臺詞一般結巴了一會兒,然後他飛快地調整自己的狀態來適應眼前發生的意外。

“我說被告!威森加摩法庭可沒有允許你站起來!”萊格納克突然砸了一下槌子。眨眼之間,蓋勒特就被穆迪按住肩膀,坐回那張鐵椅子了。

“鄧布利多先生,”萊格納克字正腔圓地開口了,現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明白。“你突然闖入這個神聖的地方,究竟是何意?”

審判室安靜地連地面掉一根針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今天來此是為了給我的當事人格林德沃先生做辯護律師,”阿不思平靜地回答道,“客觀回答審判長先生的提問,以及提供相關證據和證人。”

一陣自開啟庭以來最大分貝的喧譁宛如浪潮,湧遍了審判室的每一個角落。藉著這鬧哄哄的聲音掩護,蓋勒特幾乎連嘴唇都沒有動就悄聲問道:“怎麼來晚了?”

“門口出了點麻煩,遇到了幾個熟人。”阿不思同樣像個腹語表演者一樣、言簡意賅地回答道。

肅靜!肅靜!肅靜!

”萊格納克咆哮著喊道,也許這個單詞是他平生喊過最多的。在幾聲魔咒的爆響過後,興奮過度的人們再次靜了下來。

“鄧布利多先生,我想在座的所有人都很好奇以您這樣的身份,為什麼要給……

被告這樣的人

做辯護律師呢?”萊格納克以一種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

“或許事情是這樣。”一個滑膩膩的聲音從審判席上響起,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似乎是陪審人員中第一個反應過來的。“在格林德沃先生那眾所周知的罪惡名聲下,也只有他同樣惡貫滿盈的黨羽肯為他辯護。”

馬爾福略等一下四起的譁聲,而阿不思那雙清涼的眼睛毫無畏懼地凝視著他。“當然我想誰都不會相信鄧布利多先生這樣有正義感並挺身而出救萬民於水火的英雄會是黑巫師的同夥。只是我很好奇的是,您究竟得到被告什麼樣的好處,從而做出這樣一件令人浮想聯翩的事情呢?”

“正如馬爾福先生前面所提到的,”阿不思和顏悅色地說,“格林德沃先生的追隨者是不可能成為辯護律師,而他們的證言也不會被採信。眾所周知,我只是霍格沃茨的一名普通教師,既不是格林德沃的黨羽,也不是魔法部的涉案政府人員。因為我有如此客觀的身份,格林德沃先生請我做他的律師。至於律師費嘛,無疑我的當事人十分慷慨,決鬥的時候送給我一根頗值得收藏的精美魔杖,所以我答應了他的請求並坐在了這裡。”

蓋勒特突然發出一聲像被嗆住了的嗤笑,而像他這麼做的並不止他一個。無論是旁聽席還是陪審席,都有不少人面部肌肉在古怪地痙攣。

萊格納克張張嘴巴,似乎他也完全找不到任何法律條款規定鄧布利多不能給格林德沃當辯護律師。馬爾福仍然站著,他既沒有被嚇到,也沒有驚慌失措。那雙冷漠的灰眼睛只是盯著阿不思的臉。

“那麼……

律師先生

。”馬爾福輕聲說,“你是想說格林德沃並非是一個偷竊魔杖以及靠旁門左道學習黑魔法,並且毫無節制地濫行巫術造成巫師社會動亂的人麼?”

“鄧布利多先生,”陪審席那個頭髮蜷曲的女巫開口了,“您可能沒有聽到剛才已經有證人證明格林德沃和麻瓜納粹分子勾結,發酵戰爭並犯下一系列反人類罪行。而且他明明是麻瓜出身,沒有任何一所巫師學校承認過他的巫師身份。格林德沃的魔法能力來源不明,而且肆行旁門左道的妖術,假冒先賢的信使和預言家!這一切都是彌天大罪!”

在這女巫說話的時候,阿不思十分認真地聽完,最後他微微一笑。“女士,我這裡有證據和證人能證明格林德沃既不是麻瓜出身,也不是靠旁門左道學習巫術。那麼是不是審判長應該請被告第一位證人出庭呢?”

萊格納克透過他的金絲眼鏡仔細地打量了阿不思一會兒,似乎在掂量對方話語的分量。

“請被告的證人出庭。”萊格納克終於說。

在一陣議論紛紛的嗡嗡聲中,阿不思站起身把自己的椅子推到前面。審判室的大門又一次豁然洞開,緊接著一個衣著十分考究的女巫走了進來。

蓋勒特也和眾人一樣把目光投向那個女巫,讓他頗感意外的是他完全不認識這個女人是誰。這個女巫有一頭套在精緻髮網中的褐金色捲髮,兩隻水晶耳墜閃閃發光,她渾身上下的服飾尊貴而奢華,古典風格糅進了對時尚品味細節的讓步;她面板緊緻且富有彈性,神情莊重,看上去像是一位宮廷貴婦。女巫坐到阿不思讓給她的扶手椅上,舉手投足極盡優雅。她落座的一瞬間瞥了蓋勒特一眼,這不由得讓蓋勒特心中陡然一凜,這女人有一雙鉻綠色的眼睛,歲月的流逝也沒有褪去其間的光彩。

“可以告訴我們你的名字麼,女士?”萊格納克透過金絲眼鏡,向女巫投來審視的目光。

“喬治婭娜·格林德沃①。”

女巫的話音剛落,旁聽席就傳來一陣驚呼,一大堆望遠鏡立刻聚焦在這女人的臉上。

萊格納克看上去也有些驚訝:“你是被告的妻子麼?”

“恐怕是情婦吧!”旁聽席上不知誰陰陽怪氣地喊了一嗓子,繼而引發了一陣不懷好意的唏噓聲。蓋勒特盯著這個女人看,她的身上似乎有一種熟悉的氣質,但她並沒有再朝自己投來目光。阿不思究竟是從哪弄來這麼個素不相識又和自己同姓的證人?蓋勒特瞥了身邊的阿不思一眼,結果發現對方目視前方,神色寧和。

“格林德沃是我的孃家姓,我是被告的姑母。”女巫鎮定自若地說,她對四起的騷動喧譁充耳不聞。然而這回答不光驚嚇到庭審人員,連蓋勒特自己也嚇了一跳。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有這麼個姑母,當然,自己對格林德沃家庭成員幾乎都一無所知。除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外,蓋勒特從未和任何一個姓格林德沃的人有過來往。

“你有什麼要說的?”萊格納克繼續問道,而他身後的陪審人員全都在用叵測的目光打量著這個女巫。

我可以證明被告並非麻瓜出身。

他是我最小的弟弟的兒子,在格林德沃家的族譜上有蓋勒特·格林德沃的名字。”女巫抬起手,眨眼之間一本厚厚的精裝書似的族譜出現在她手中。“如果在座的人有研讀過歐洲古老純血巫師家族歷史的話,就該知道格林德沃家族是古老的預言世家,歷代都有出過傑出的大魔法師。而我們的族譜受魔法制約,只有家族的族長——目前是我的老父親,才能在上面書寫直系子孫的名字。格林德沃家傳的魔法杜絕了一切外人作偽的可能性,如果哪位司法人員懷疑被告並非格林德沃家的巫師,可以把族譜拿去接受任何魔法辨別真偽的檢測。”

陪審席上一片尷尬的沉默,顯然誰也沒想到會有這樣一位不可思議的證人出現來證明格林德沃的血統。對這方面歷史瞭解一點的,都知道格林德沃家族一直隱居世外,甚少參與社會活動。

“格林德沃女士的話或許只是一面之詞,但是我這裡還有一封信。”阿不思這時也站了起來,他舉起一封繫著金色絲帶的信。“這是英國魔法界德高望重的史學家巴希達·巴沙特女士的證詞,正如諸位所知,巴沙特女士正在潛心編寫鉅著《魔法史》。而她在寫作期間,詳細地考證了歐洲古老巫師家庭的名錄,她也證明了格林德沃女士所言非虛。如果在座的哪位陪審人員提出質疑,可以隨時召見巴沙特女士或者格林德沃家的其他巫師。”

阿不思說完之後,他和喬治婭娜一樣如炬的目光落在了萊格納克的臉上。而後者則清了清嗓子:“很好,這位證人請把你的家族族譜交給我的書記員稽核,過十多分鐘鑑定結果應該就可以出來。”

一個披著和萊格納克一模一樣的白色假髮的馬人走上前來,喬治婭娜隨即跟其離去。

“即便這個女人所說的都是真的,也不能證明格林德沃不是個妖言惑眾的江湖騙子!”陪審席上那個戴著尖帽子的男巫又一次開口了,“他的母親呢?剛才這個女人為何只字不提?”

“或許事情是這樣,”那個捲髮女巫笑盈盈地開口了,“我這裡還有一份證據可以證明被告的母親根本不是傳說中的妖女或者仙女……她是個麻瓜!格林德沃並沒有神靈的血統!”

一張巨幅照片突然在半空展開,緊接著蓋勒特就覺得心裡猛地咯噔一下。倒不是因為照片上是他的那個麻瓜小家庭的合影,而是因為這張照片正是母親失蹤那天在自己的空軍基地丟失的那張。這東西怎麼會跑到威森加摩的手裡?是什麼人檢舉揭發了他?

“你是誰?”蓋勒特低沉的聲音透露出北極冰山一樣的寒意,他的眼睛盯著那個女巫,錐子似的目光幾乎要把對方釘在原地。

“伊爾瑪·克拉布②。”捲髮女巫鎮定地說。“我想大家都看得很清楚,照片上最左邊的男人就是被告本人,另外兩位男性是麻瓜軍人,我們甚至可以在報紙上看到這兩位也是被麻瓜政府通緝的罪犯。我們的證人克拉夫特太太甚至還提供了麻瓜的剪報,這位格林德沃先生……很有趣,他因叛國罪上了麻瓜的通緝令,和照片的另外兩個麻瓜男人一樣是重金懸賞。可見與被告混在一起的麻瓜都是惡貫滿盈的亡命徒,至於那個麻瓜女人……看看她的頭髮,再看看被告的頭髮,我想不用猜大家都會明白她是誰。”

蓋勒特注意到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膠著在自己的頭髮上,他能感覺到周圍的竊竊私語像鋼針一樣紮在前胸後背。自己的麻瓜小家庭一直是深藏在內心深處的柔軟秘密,現在卻被迫在大庭廣眾之下扒出來示眾。一陣陣發燒般的羞辱感襲遍了全身,他的拳頭不由得攥緊了。這一刻蓋勒特簡直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遊街的恐怖場面。而此時此刻的他雖然坐在椅子上,但感覺和被關在鐵籠裡沒有什麼區別。一樣是任人圍觀,一樣是指指點點。他本以為自己在經受這麼多折磨之後臉皮已經厚得驚人,但沒想到那玻璃一樣的自尊心仍舊如此容易受傷。

緊接著蓋勒特看見自己和弟弟在麻瓜世界的通緝令剪報也在審判室的上空公之於眾,觀眾們的喧譁聲音更大了。那些混雜著各國語言的叫罵聲雖然不少他都聽不懂都在說什麼,但是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大家都看清楚了吧!”克拉布女士高聲說,她興奮得渾身發抖,顯然眼下群眾的沸騰正是她期待的效果。“看看那張照片下邊的名字——哈特曼·馬爾塞尤!一個麻瓜的姓氏!旁邊那個,阿爾伯特·馬爾塞尤!格林德沃先生,這你如何解釋?你有一個麻瓜的名字,還有一個麻瓜兄弟。你究竟是如何欺騙了剛才那位女證人?難道這裡面有一個風流浪漫、千迴百轉的動人故事?還是一個風流的麻瓜女子把你當做格林德沃家某位不檢點的闊少的種從而矇混過關?”

人群中又是一片不懷好意的騷動,顯然人們普遍的獵奇心理佔了上風。本來這類風流故事就是閒雜人等茶餘飯後的談資,而故事的主人公偏是一位風雲人物,這就更加引起了大家的好奇。蓋勒特瞥了他身邊的阿不思一眼,然而令他大吃一驚的是,阿不思的臉上居然掛著微笑,甚至臉上還流露出一絲激動的紅暈。

“我想提醒克拉布女士,”萊格納克突然開口了,他推了推眼鏡。“作為陪審人員,一切都要以真憑實據說話。我們現在在等被告證據的真偽檢測,所以不要擅自靠想象下結論。”

正在得意洋洋的克拉布女士像是被迎面抽了一鞭子,她不甘心地坐了回去。

“諸位陪審人員提出的質疑其實都在情理之中,”阿不思平靜地說,剛才的猛料似乎對他毫無影響。那清澈的聲音一響起全場立刻沉寂下來,所有人都在翹首期盼著鄧布利多如何應對這個局面。“而我手中也有證據證明格林德沃先生的真實情況並非如克拉布女士所臆想的那樣。”

阿不思跨前一步轉向四周的觀眾,他冷靜而堅定的樣子就像一個孤膽英雄面對著千軍萬馬的喊殺聲。

“首先,我想大家最關心的是格林德沃先生究竟是不是傳說中的‘神之子’,抑或稱作梅林的信使——一個真正的、他所謂的讓巫師統治麻瓜這樣為最偉大的利益而革命的領導者。剛才證人已經證明了我的當事人父系血統是純血巫師,至於其母親的血統……我想但凡有著冷靜而客觀頭腦的人都不會真的相信所謂仙女或惡靈能與人類結合誕育子嗣這種盛行於中世紀的神話故事。

格林德沃先生是我所見過的巫師中最具有魔法天賦、最為富含激情的一位。他的才能也是有目共睹,但這絢爛的魔法顯然是被其濫用在危險的軌道上了。我的當事人在少年時期就呈現出這種苗頭,他的才華走了一個詭異的極端,以至於他在德姆斯特朗上學的時候因為激進的魔法實驗導致被開除學籍——”

“一派胡言!”陪審席上那個戴尖帽子的男巫突然咆哮起來,其聲音大得令周圍幾個巫師全都往兩側閃開。“德姆斯特朗是北歐名校,絕對不會接受血統可疑的人做學生!德姆斯特朗絕對不可能出一個混血黑巫師或者泥巴種!”

“那些已經被捕的夜梟成員的登記表上,不少都是德姆斯特朗的。”阿不思鎮靜地說,他的藍眼睛灼灼發光,口吻變得開始充滿誘惑性。

“那又怎麼樣!”男巫咆哮道,“那些人至少都是純血!難道你們霍格沃茨不出黑巫師?你們那滿口正義的格蘭芬多學院歷史上的黑巫師也是一抓一大把吧?”

“以我淺薄的教職經驗來看,世界上任何一所魔法培訓機構,不管是布斯巴頓還是霍格沃茨,德姆斯特朗還是伊法魔尼,從古至今都出過不少黑巫師。”阿不思繼續說道,“格林德沃在上學期間,就已經和德姆斯特朗的黑巫師們聯絡緊密了。”

“前提是格林德沃真的是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對此我深表懷疑!”

阿不思突然一揮魔杖,幾張巨幅照片出現在審判室上方。蓋勒特抬頭一看,頓時心裡狠狠冷笑一聲。他簡直不敢去揣測,眼前這個紅頭髮的傢伙究竟是何時翻到這些自己早就忘沒影的舊照片的?緊接著蓋勒特想起來,這些應該是阿不思從巴希達姑婆的舊相簿裡搞到手的。那些都是穿著德姆斯特朗校袍的自己與同學的合影,而那些人現在有不少還掛在通緝令上,還有一些已經收監。這些人的履歷無不是寫著他們來自德姆斯特朗。

“我想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可以看清楚,照片上尚在少年時期的格林德沃身邊的人都曾是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剛才那位發言的先生也間接證明了這些人的學籍。而這個同樣穿著德姆斯特朗校袍、站在其校園內的格林德沃如果不是其學生,他又是如何進入這所戒備森嚴的學校呢?難道德姆斯特朗校園連一個未成年的校外孩子都能輕易混進去?”

阿不思凌厲的目光落在那個尖帽子巫師的臉上,而後者已經漲紫了臉。

“那又怎麼樣?梅林能選擇一個還沒畢業就被學校開除的男學生當自己的化身,引領巫師的改革麼?”那個男巫還想再掙扎一下。

“這樣深奧的問題恐怕只有梅林本人能回答了。”阿不思的語氣依舊很平靜,但是他所吐出的每一個單詞都在放射著力量。“但你至少已經證明,格林德沃確實曾經是德姆斯特朗的學生,他的魔法能力是天賦和學習的結合,並非偷竊別人的能力。貴校對純血以外的巫師的寬容也是有目共睹了。”

————

①作者注:Georgianna Grindelwald 遵循了羅琳習慣性創造角色名字所採用的教名與姓氏首寫字母相同的規律。

②作者注:根據羅琳提供的布萊克家譜,伊爾瑪·克拉布是小天狼星的外祖母,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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