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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這個問題,我想應該說幾句,原因如下:第一,這個學期教新近的博士生們統計推論課,這個文章是個避不開的話題;第二,這個文章的好幾個參與者都是身邊認識的人,大概知道他們的原意和研究的過程。

這個團隊挑了100個可以短期(6個月內)重複的研究,然後儘可能地重複原來的實驗過程。前面已經有人把文章梳理得很好了,請看:如何評價「大規模重複心理學頂級期刊上的 100 個研究,僅 39 個可以重複」的研究? - 匿名使用者的回答; 在這裡主要談談看法。

1。 可重複性是科學(所有學科,無例外? 量子物理求別噴)的一個必備要求。沒有可重複性,事情就是隨機的偶然的,這無異於無規律可循。因此,科學追求規律,則必須在可重複性上設定高標準。

2。 然後這個標準的定義目前

Theoretical thinking about human mind and brain: Philosophy of Science: Replicability and/or Reproducibility

。有的以統計顯著性為標準(p < 0。05),有的以效果量為標準,有的貝葉斯的後驗機率為標準。例如,如果以統計顯著行為標準,大概就只有50%的認知實驗可以被重複,但是如果以效果量的元分析結果為標準,92%的認知實驗都可以重複。

3。 正因為不同標準的存在,單純的普通重複變得意義不大。因為很多情況下,即使顯著性沒有重複,效果量還是與原來大概一致,那麼你說後面的實驗沒有重複之前的實驗,那是有失偏頗的。注:顯著性 = 效果量 x 樣本量。

4。 真正推動科學進步的,不是單純的重複。從更深的層次來看,可重複性不代表單純的把原來的東西再做一遍,然後必須要求達到一模一樣的結果。真正有利於科學發展是具有推論意義的可重複性。比如,第一個研究在條件a下成立。那麼,進一步的研究,就不要單純地重複條件a,看結果是不是一樣;而最好是在條件a的前提下,進一步推論,看看原來的結果是不是在一個比條件a更進一步的條件下成立。這樣的結果,不僅驗證原來結果的可重複性,更近一步理清之前研究所成立的條件。

這樣的觀點,可以歸納為科學的漸進史觀(evolutionary)。這種史觀相對於科學的變革史觀(revolutionary)。漸進史觀認為科學就是透過大量研究不斷接近規律的真相,這個過程是透過推論式的可重複性把科學的規律逐步精準化。而變革史觀認為,科學是透過各個單獨的可簡單重複的發現,推動人們對規律真相的認知。這些單獨的發現,推動突發的科學變革,而單純的重複可以使這些變革的成果鞏固下來,其本身並不推動科學的發展。

你覺得科學的發展是遵循哪種模式?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最後,我要指出,這個文章出來之後,很多人說心理學遭遇前所未有的

沒有共識

。 這種煽動性的情緒語言對於科學工作者們沒有多少影響。因為,在整個科學領域,這種危機從來都沒有消失過,並且存在於大部分學科領域。只要是實證研究,只要與生物機體有關的學科,大多都收到可重複性的挑戰。這一方面是我們對生物機體,更別說心理過程,知之有限;另一方面則因為生物機體的複雜性並不是能夠如很多研究所指出的那樣完全被實驗條件所控制或平衡。

最突出的例子是在醫藥領域。

“危機”

大規模重複心理學頂級期刊上的 100 個研究,僅 39 個可以重複?

大規模重複心理學頂級期刊上的 100 個研究,僅 39 個可以重複?

你覺得醫藥領域的可重複性沒有100%, 也應該有70%、80%吧?其實不然。醫藥研究的可重複性也不過一半一半 (65%不一致),詳見Prinz 等人的報告。

大規模重複心理學頂級期刊上的 100 個研究,僅 39 個可以重複?

大規模重複心理學頂級期刊上的 100 個研究,僅 39 個可以重複?

Prinz, F。, Schlange, T。, & Asadullah, K。 (2011)。 Believe it or not: how much can we rely on published data on potential drug targets?

Nature Neuroscience

, 1–2。 Believe it or not: how much can we rely on published data on potential drug targets? : Article : Nature Reviews Drug Discovery

Mobley, A。, Linder, S。 K。, Braeuer, R。, Ellis, L。 M。, & Zwelling, L。 (2013)。 A Survey on Data Reproducibility in Cancer Research Provides Insights into Our Limited Ability to Translate Findings from the Laboratory to the Clinic。

PLoS ONE

8

(5), e63221–4。 PLOS ONE: A Survey on Data Reproducibility in Cancer Research Provides Insights into Our Limited Ability to Translate Findings from the Laboratory to the Clinic

因此,最近,那篇science 文章的研究團隊,正在生物醫學領域(尤其是分子生物學)開展大規模的可重複性研究。他們還是追求簡單的重複,雖然我覺得那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我個人還是認為推論性的可重複性證據更加嚴苛,因此未來的研究可能應該更加側重推論性的可重複性,而不是單純的可重複性。總之,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探尋科學規律真相的道路,可能還遠不止萬里。一切都要一步一步來。然而,這個問題,並非侷限於心理學。心理學只是作為一個大眾(你可細數身邊多少“心理學家”)所普遍關注的學科而躺槍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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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事關生死的癌症研究呢?可重複性也不高。詳見 Mobley 等人的報告。

。非授權範圍內的使用,原作者將嚴厲追究其相關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