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有關白應綰,朕一直印象深刻。

朕十多歲的時候,與衍之阿鉞一同被父皇派去宮外深林狩獵。名為狩獵,實為試煉。當時已身為儲君的朕,若能獵得獵物且平安從這深林走一遭,那便算是半個合格的儲君了。

朕身為儲君,父皇自是不會大意,便讓衍之

阿鉞

與朕同行,相互好有個照應。

前半截我們射鹿殺蛇,並未有些許吃力。只是後半截路遇猛虎出山,這黑黃斑的虎,咆哮聲竟震九天,朕身下騎著的馬已有退縮之意。

朕拍了拍馬的右頰,高聲說:“古有武松打虎,如今你二人可願與我同戰贏這猛虎?”

“與君同。”這是他們給朕的答覆。

阿鉞箭法精準,衍之與朕左右圍攻將虎拿下。猛虎墜,衍之與阿鉞卻也為護朕受了傷。

衍之傷在腿,阿鉞傷在肩,二人修養了足足三月有餘才得以重新活蹦亂跳。

三月未見,再見便是月下共飲。他們二人待朕的忠心與真誠,朕很難忘記。

那天夜,喝的是秋露白,聊的是當今的時局。幾壺酒見底,阿越從懷中掏出三隻繡的精緻的

小布老虎

分別遞給朕與衍之一人一隻。

“綰兒做的,讓我們三個一人一隻。”

“她說,有了這布老虎,衡之你便不會因我們受傷再心有歉意,你我三人也不會因此懼怕老虎,更不會忘了兒時共生死的情。”

“雖說是女孩子心思,狹隘了些,但我還是覺得綰兒說得有理。綰兒熬了幾宿繡出來的,你們好生珍惜。”

阿越這麼說。

朕低頭細看,手中的

布老虎

柔軟乖巧,真腳也很細密。這是一個未曾謀面的小姐,細心為三人斟酌以後,用心繡出來的東西。

衍之與朕很鄭重的將布老虎收下。朕與阿鉞說:“聽你談及阿妹多年,為何不帶阿妹與我們見見?”

衍之也說:“我們都是綰兒的兄長,理應見見。”

只是阿鉞搖了搖頭:“不可,綰兒自小就生得貌美,心地又善良極了,我怕你們心生歹念,不可一見。”

朕和衍之都笑,他總是這樣,常將妹妹的好掛在嘴邊。

直到後來的許多年後,朕也見到了

綰綰

,才明白為何阿鉞將她保護的如此小心嚴實。

但朕有幸成為了她的夫君。

也是很多年後,朕拿出布老虎來給綰綰看。綰綰抿唇而笑:“原來綰綰與夫君的緣,竟有這麼早這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