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崎朋也

的父親:岡崎直幸。

你可能看懂了《CLANNAD》,但你們可能沒有看懂岡崎直幸——這個卑微深沉的男人。

你知道朋也是個什麼樣的人,殊不知是直幸造就了他。直幸造就了他的堅強,也造就了他的脆弱。開句玩笑話的是——連朋也的顏值也是直幸給他的。

你可能不記得有這麼一個男人的存在了。那就讓我們來回憶一下他的故事。

從The end往前數:

二十五年前,朋也出生。

緊接著,他的妻子

岡崎敦子

因車禍意外去世。留直幸一人將朋也撫養成人。

五年前,販賣“

違章物品

”入獄,與此同時,拖累了朋也的升遷。

五年後,被朋也原諒,回到家鄉安享晚年。

這是一個怎樣的人啊?我難以想象他的生活,天昏地暗,淒涼孤苦,簡直用一個“

行屍走肉

”來修飾他也不足為過。他的形象真的那麼空洞嗎?我又想到了那雙沉靜的眼睛,那副討好微笑的嘴臉,那稀疏滿的蒼白的頭髮,那些邋遢不堪的鬍子…………我好像瞬間理解了他。

看見渚死後朋也的反應,你大概可以感受到那種打擊的程度。朋也為此墮落了整整三年。跟朋也一比,就大可以看出直幸的成熟。沒有像古河家這樣可以依靠的親家,直幸深知自己是不能有一分一秒的停怠。他打工打到天昏地暗只為讓朋也有個一更好的生活,他可以把自己累得抬不起肩膀卻依然要喂朋也吃飯,幫朋也穿衣服,哄朋也睡覺。他更笨沒有時間去學習如何當一個好爸爸,所以他不懂朋也究竟需要什麼,只是覺得朋也缺什麼,就拼了命去爭取什麼。

可以想見一個男人單獨拉扯大一個朋也這樣的孩子其中的艱辛。

他一定很痛苦,但朋也印象中的爸爸總是面帶微笑的,他一定很想放棄,但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堅持著。

你怎麼能不敬佩一個這樣的男人?

後來他崩潰了,我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劇情裡沒講為什麼,但我卻很能理解他。因為換做我,可能早就放棄了。

說個很現實的問題:朋也長的很帥吧?我相信直幸也不會差到哪去。但撫養朋也這麼多年來,他沒有再結婚,或許是因為是對敦子的祭奠,又或許是對朋也的尊重,但這也是付出年華做代價的最大犧牲。他把最美好的年華都奉獻給了朋也,所有委屈,所有辛苦,都咽在了心底。

他後來崩潰了——或許是因為工作上的不順,又或許是因為他真的累到

極限

了——他從此借酒消愁,也許他並不喜歡喝酒,但酒精可以麻痺那些累到生死的疲勞,酒精可以將他想放棄的思緒拉回,第二天再可以不知疲憊的繼續為生活奔走,能為朋也做得更多……所以你憑什麼怪罪他醉酒後的暴行?

有誰理解他?人人都以為他是個不可理喻的差父親,而他心裡的苦又有幾人知曉?他跟誰說誰會聽他說?

他整天工作,哪有時間結交什麼摯友?只能到半夜三更,酩酊大醉,趴在幾十平米的小房間裡大喊著敦子的名字……

那是他最愛的人,也是最理解他的人啊……

但可惜已經不在了……

當他知道自己已經破壞了兒子的夢想,他又何嘗不是痛得撕心裂肺?可是那又能怎麼樣?他不懂,他不懂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他,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不知道怎麼改變這一切。他只能在夜裡把自己喝的更醉,喝到自己上吐下瀉,他無比地想念敦子,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法去見她——因為自己剛剛親手毀了他和敦子的孩子啊……他跪在敦子的遺照前,不斷,不斷地悔過,不斷,不斷地祈禱。痛苦已然化成了絕望,像深入心臟的絞刀,一片一片地剝落一個男人最後的尊嚴。他哭得像個剛幼稚的孩子,眼淚擊打在木地板上,“嗒嗒”,是此刻響徹整個午夜的吊鐘,懸掛著的不是鍾錘,而是一個男人無比堅強卻被摧毀殆盡的心。

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資格當朋也的父親了,只能將朋也當做一名房客,以為給予朋也更多的自由就可以挽回自己的過錯。卻不知這麼一來將朋也傷害得更深了,同時,也深深傷害了自己。他不知道朋也究竟想要什麼,這個孩子已經成長到了把所有憂傷全部埋藏在心裡了,他不能理解朋也,只能陷入自己無盡的累就之中。

一直到……朋也

離家出走

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管不了,他沒有資格去管教朋也。深陷絕望的他變本加厲地墮落:他拖欠水電費,因為買酒浪費了太多的錢,他販賣違章物品,或許只是為了買更多的酒麻痺自己而已。他一步一步地把自己毀掉,毀得一塌糊塗。

後來他坐了牢,朋也帶著渚去找他,他以為朋也原諒他了,看著朋也成家立業,彷彿自己當初那樣幸福美滿……可誰知,朋也是來痛訴他的罪行的……他才知道,自己又連累了兒子的人生,一邊懺悔,一邊還在做著同樣的事。

為什麼?

他想憤怒,他想嘶喊,但他只能沉默,他知道自己必須控制自己,不能再繼續帶給朋也更多的傷害。他忍耐地聽完了朋也一腔怒火的控訴,什麼也沒說。帶著他麻木平常的沉默,帶著他討好的微笑,看著愈加長大,愈加像敦子的兒子,看著自己的兒子對自己恨到不共戴天。

他一定想過去死,一死了之。

最後上天終於可憐了這個笨拙不會表達的父親,直幸終於看到自己的兒子滿懷感激,也看過自己可愛的孫女……那一刻,他說出了一句令我沉思許久的話:

“我的使命……終於完成了嗎?”

“敦子,你看到了嗎?我終於完成了答應你的承諾。”

“敦子,你看到了嗎?朋也他再也不恨我了。”

“敦子你看到了嗎?我們的孫女很可愛啊,她叫汐,‘

潮汐

’的‘汐’。”

“敦子……”

“我真的……很想你啊。”

他累了,或許真的是時候安穩地睡上一覺了。他日夜擔憂的朋也終於真正地長大了,他終於在最關鍵的時候為兒子做了一次榜樣。

那是隻屬於他一個人得幸福,深沉而卑微的幸福。

《CLANNAD》講述的,是關於一個男孩成長的故事。辛酸與堅強,是它該有的料。它是站在朋也的角度去講述的,所以我們很難理解直幸這個父親的存在。在這裡,筆者站在個人角度,將這個故事用我的方式補充完整了,只是希望大家能更加看懂“父親”這一元素在《CLANNAD》裡的意義。

如果你問我,“直幸”想講述的道理是什麼?其實我也答不上。

或許感情這種東西本身,就是沒有道理的。

馮驥才

說:“最強烈的感情無法用語言來表達,最脆弱的感情只能被埋藏在心裡。”或許這就是感情最完美的地方。

直幸也許並不偉大,但作為一個父親,他的事蹟真的令人感動。

我們都是朋也,在半生不熟地認識了這個世界後,自以為自己已經看透萬物,自以為自己已經懂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道理——但其實,我們連自己的父親都不瞭解。

盡全力去了解你的父親吧,他對你來說,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

別再讓他們受傷了,畢竟他們,都有一顆岡崎直幸般的心。

愛你的心。

作者:倚曲終罪 ( 手殘寫手 眼殘主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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