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了”

“請您務必讓我留下。”

羽生涼了個90度的鞠躬。

這可是鄙人最高階請求了,淺井先生!

淺井康太沒有立刻答應,“羽生閣下,在下也很困擾的,莊園裡沒有多餘的房子給您居住了。”

“而且。”

“您在村子裡恐怕目前很難為生。”

“請您見諒。”

“為表示歉意,在下會準備送閣下回家的馬車。”

雖然羽生涼很想說,我不知道家在哪裡,我也回不去了,所以你一定得答應啊。

但是目前羽生涼仍在90度鞠躬狀態,不能輕易再開口,只能等到主人改變主意,這是慣例。

不然只能以羽生涼的痛哭流涕收場。

就像:你不答應我的請求就長跪不起了。

人家已經仁至義盡了,給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提供馬車,看這家徒四壁的樣子這村長家裡估計也不富裕,因為實在是拉不開臉繼續提要求了,就算頭皮發麻也要鞠躬下去。

而且,他說的也確實有道理啊,我這前世都混的艱難過於常人的差勁能力生存能力,想這個時候謀生也很難的啊。

我又不是在哪都可以混的很溜的手藝人。

可惡啊,又吃了無能的虧。

只能,使用B計劃——土下座了嗎?

羽生涼:“淺井先生,我……”

就這這時,屋外傳來敲門聲。

“誰。”

“是我,村長大人。”

“是田太郎,發生什麼事了嗎。”

門外的聲音似乎有些激動。

“那個,中村先生受傷了。”

“那就去麻煩藤原醫生,為什麼要來我這裡報告?”

“藤原醫生昨天遠遊去了。”

“什麼?這種時候。”

淺井康太態度一下子有原來的無所謂變得氣憤了起來。

“這人別人聽到了會怎麼說?淺井家在村子來客的時候讓村子裡的醫生離開了?”

“可惡。”

羽生涼附耳和淺井隼子說。

“這個來客是我嗎?”

“當然不是…啊,對不起,不是…是…是莊園的一個家臣,是莊屋大人委任過來收取我們村子的石高的。”

天啊,居然向我對不起了,是怕傷我心嗎?真是溫柔啊。

屋外的人,好像是叫田太郎的催促淺井康太做決定,淺井康太也覺得光在這裡乾坐著也不是辦法,起身準備前往。

“請允許我跟從,淺井先生。”羽生涼主動請求。

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再不做點事情估計等淺井康太回來之後直接會被送走。

淺井康太重新打量了會羽生涼,才點點頭。

他朝門外還一直未進來的田太郎說:“帶路。”

“是,村長大人。”

……。

這裡的空氣很明顯比大阪的空氣清新得多,大概是因為還沒有進行工業生產的緣故。

終於從屋子裡走出來了,都坐了半天了,但是沒來得及領會沿途的風景,又很快進去了下一個屋子。

來客的房間離羽生涼剛才躺的地方很近,走了不到兩分鐘就到了。

該說這裡好小嗎?

不,比羽生涼前世的“別墅”大多了。

那個武士居住的房子比羽生涼的豪華太多。

暖黃色的木地板,牆上都貼著牆紙。

不僅有寫著“返璞歸真”的字畫在房內,屏風上面還畫著一副的花開圖,又吃了無能的虧,看不懂畫的意蘊。

素色的茶碗被擺放在看起來有一層釉般光澤的木桌上。

整個房間裡有一種不斷刪減的樸素美,但是其中的擺設告訴了羽生涼一個可悲的事實——這個村長不是窮,是對待羽生涼他太磕磣了。

口裡盡是痛苦的低吟,胸口纏滿繃帶,滲出的血把繃帶染成了紅色,看顏色還算新鮮,受傷應該是剛剛的事。

這就是那個家臣中村先生了。

這麼瘦弱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一個當官的,要知道在同一時期的中國,哪個管稅的官員不是肥頭大耳,包青天都有大肚子吶。

站著中村先生旁邊的還有一個武士穿著的人,腰間別著刀。

“中村先生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那武士支支吾吾的不回答。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嗎?你是想弒主嗎?”

說到弒主,武士的表情就變得嚴肅了,忠字,是貫徹一個武士一生的。

“在下不可能違背主人。”

“那你為什麼還遮遮掩掩的?”

“這是中村大人的吩咐,不能說。”那武士拔出了刀。

淺井康太見狀皺起眉頭。田太郎氣的咬牙切齒,衝到前面背對著淺井康太,面相武士伸手護住淺井康太:“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要誤會,在下只是希望各位能夠救治在下的主人,如果中村先生去世了,那我只能將各位殺光,再切腹自盡。”

“開什麼玩笑!”田太郎也拔出了刀。

“田太郎!”淺井康太很不滿。

田太郎沒有退縮,態度很堅決。“淺井先生你是我的恩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主人去死。”

羽生涼嘖嘖稱奇,“恩人?有故事的啊。”

“田太郎的父親是個商人,外出經商去世了,父親大人在他母親病重的時候請藤原先生醫治了他的母親並收留了他。”淺井隼子小聲告訴羽生涼。

原來如此,這麼勇也是有原因的啊。

不過,誰說淺井康太一定會被宰掉的?把那個什麼家臣給救活不就好了?

一直在低吟的“家臣”終於開口了:“健,不要為難他們了。”

“中村先生!”被稱作健的武士鬆開了緊握的刀身,也終於認清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擺脫各位醫治中村先生!”

淺井康太嘆氣,搖頭置否,“藤原醫生外出了。”

“健”眼神猙獰“什麼?可惡,你們……”眼看就要暴走。

“傷口是什麼。”

羽生涼從剛才就一直在觀察那個病號,應該是背被什麼東西弄破了。

“健”斜著眼看著一直“隱身”的羽生涼,“你又是誰?醫生嗎?”

“很遺憾,不是。”

“KI撒馬!你是在和我愚弄我嗎?”

“健”作勢又要拔刀。

“但是我是在場唯一能救你主子的人。”

“健”看向淺井康太。

淺井康太沒有吭聲。

“健”於是保持了沉默,似乎是在考慮。

最後還是中村先生開口了,“讓他試試吧。”

主子都說了行,當臣下的能說什麼,“健”推後,讓出了身位。

羽生涼看向終於冷靜下來的田太郎:“田桑,請準備……這些東西,最好能有懂一點的人幫忙。”

“你……要這些幹什麼?”

“快去就是了,不然等人死了大家都得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