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部豆瓣9.5的神作，承包了我一年的眼淚
提起國內醫療紀實節目的最佳樣本，
《人間世》
排第一，恐怕沒人會有異議。
三年前，《人間世》第一季以溫情而又催淚的姿態，從地方臺紅遍了大江南北。
將近三萬人在豆瓣上參與了評分，超過83%的觀眾給出了最高水準的認可——五星。
圖片擷取自豆瓣
豆瓣9。6的高分背後，
沒有指令碼，沒有編排，沒有預設物件，
每個故事都是現場蹲守出來的塵世冷暖，真實而又震撼。
三年後歸來的第二季亦是如此。
《人間世》第二季
從今年元旦上線以來，《人間世》第二季已經播到了第三集。三集過後，評分依然保持在一如既往的水平——豆瓣9。5，
“不敢看人間世”
，甚至一度飆上微博熱搜。
圖片擷取自微博
這是一枚巨型的催淚彈，
每看一集，只會覺得，眾生皆苦，但苦難中依然秉持的人性之光，才是你我存在於這世上最美的意義。
有愛，有善，有希望，誰說人間不值得？
被厄運選中的孩子們
“把手舉起來，舉到頭頂，再突然張開五指，恭喜你，給自己放了一個煙花！”
這聽上去傻里傻氣的話語，
出自頭髮剃得光光的13歲女孩杜可萌
。鏡頭下的她笑容燦爛，天真活潑的樣子與正常兒童無異。
只是，她是不幸的，
遇上了一件機率僅有百萬分之三的事，患上了惡性骨腫瘤。
這是一種多發於青少年兒童的病症，簡單來講，就是骨頭上長了腫瘤，它會侵蝕骨頭和血肉，直至往肺部轉移，徹底攫取生機。
沒人知道這種
連拋22次硬幣、全部正面
的微渺機率，為什麼會發生在自家孩子身上，就像孩子們亦不清楚，得病意味著什麼。
在杜可萌的敘述下，我們看到了得了惡性骨腫瘤的孩子，每天經歷著怎樣的日常。
他們會與麻醉醫生“纏鬥”，在掙扎與顫抖中吸入麻醉藥物，慢慢地安靜下來。
一根用來輸送各種抗擊腫瘤藥物的“管子”，會被埋在胸腔，藥水發揮作用的同時，也會讓這些孩子噁心、頭暈、掉頭髮。
病情尚可控制的，可能會經歷開身取骨的手術，當骨頭上的腫瘤細胞被醫生徹底殺死後，再被“組裝”回孩子們的體內。
更為嚴重的情況，就只有截肢這條路。
“沒辦法啊，誰出來都是這個樣子。”
小患者劉子涵歪著頭淡淡地說著。很難想象年僅9歲的她為了抗擊腫瘤，經歷過多少苦痛，但她都咬咬牙挺過去了，最終痊癒出院。
劉子涵無疑是幸運的，但並不是所有與病魔對抗的孩子，都有美好結局。
胖乎乎的小男孩
安仔
，愛吃雞排，愛打王者榮耀，愛和媽媽拌嘴。確診後，由於病情嚴重，
安仔不得不放棄了他的一條手臂。
安仔是懂事的，接受了自己被截肢的事實，可雖然嘴上不說，還是會在每次出門前，將空蕩蕩的袖管鼓起來，捏成長條的模樣。
來到假肢廠，安仔笑嘻嘻地提出要裝美容手，因為
“美容手比機械手好看”。
他小心翼翼地詢問著美容手可以承重的情況，可以提多重的東西，可以背多重的書包。他太想念學校裡的小夥伴了，迫不及待地想回去上課，和大家玩作一團。
圖片來源於《人間世》第二季第一集《煙花》
但是他的心願還是沒能實現。
2018年的除夕夜，安仔的腫瘤細胞突然往肺部進行了轉移，病情來勢洶洶，基本上已經處於無法挽救的處境了。
安仔躺在病床上，很安靜。
他開始用微弱的聲音向醫生懇求，
今天是除夕夜，他想出去，不想待在醫院裡。
他想回家，想回學校，想打籃球，想吃好吃的，他還有太多太多事情沒做。
“我已經是極限了，我真的已經是極限了。”
安仔的聲音越來越弱，安仔的媽媽用頭緊緊貼著兒子的頭，想要給孩子傳送一點溫度。
安仔最終還是沒能走出醫院。這場突如其來的可怕病症，奪去了這個孩子的生命。
一個孩子走了，留給一個家庭的，是用盡一生時光都無法走出的傷痛。
在得知自己13歲的女兒
王思蓉
患上惡性骨腫瘤時，賁曉慧哭了。女兒的哭喊
“都怪你，都是因為你不在家裡我才生病的”
，更是像刀子一樣，把她的心割成了碎片。
圖片來源於《人間世》第二季第一集《煙花》
王思蓉一出生，就和爺爺奶奶一起住。父母常年在外打工，面都見不上幾次。
女兒抱怨過腿疼，賁曉慧當時沒太在意，以為是青春期小孩長個子之時的正常現象，沒想到去醫院一查，就查出了骨腫瘤晚期。
滿滿的愧疚、擔憂與恐懼，將她拖入深淵，讓這個母親彷彿一夜間白了頭。
讓人感到棘手的是，王思蓉怎麼都不願意截肢，儘管她的病情已經嚴重到了非這樣做不可的地步，但小姑娘只有一個字“不”。
她甚至放言，如果要截肢，自己就去申請安樂死；不安樂死，爬著也要尋死路。
萬般無奈之下，醫生們只好採取保守治療方法，
將王思蓉的整條腿“卸下來”，殺死腫瘤細胞後再將骨頭放回她體內。
我們不知道手術持續了多久，只是從滿地沾血的紗布中，感覺到這是一場硬仗。
手術結束後，賁曉慧只看了女兒一眼，就轉過頭去捂著嘴發抖。不能哭出聲來，不能讓女兒看到，是這個母親最後的堅強。
圖片來源於《人間世》第二季第一集《煙花》
喊著不要截肢的倔脾氣的王思蓉，最終也沒能挺過腫瘤細胞往肺部的轉移。
讓人感到心酸的是，
王思蓉生前的歲月，才是出生以來和父母相處最久的時光。
她終於可以放心大膽地撲進媽媽懷裡撒嬌，雖然這親人都在身邊的幸福日子，太短太短。
骨腫瘤醫院的病房裡，還有無數天真孩童，頂著光溜溜的腦袋，眺望著窗外。病會好嗎？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孩子們不知道，只是彼此陪伴，分享著糖果與樂觀，迎面走向充滿危險和不確定的未來，戰鬥，再戰鬥。
危重孕婦賭命生子
值不值得？
2017年，我國《衛生健康事業發展統計公報》顯示，中國孕產婦的死亡率約為0。0196%，
相當於每10萬個生孩子的女性中，就有將近20個會丟掉性命。
女人生孩子，就是去鬼門關走一遭，這話一點都不錯，更不用提那些危重孕產婦。
圖片來源於《人間世》第二季第二集《生日》
她們有的身患重病，連保持自身健康都很艱難；有的在懷孕過程中胎位、胎盤等發生異常，強行生子充滿了風險；有的則是高齡產婦，身體各項機能都跟不上。
但就是這群“明知山有虎”的女性，做出了“偏向虎山行”的決定。
賭上性命來生子，她們倔強地踏上了這條路，義無反顧。
38歲的孕產婦
林琴
，已是兩個女兒的母親，
但由於老家那邊“重男輕女”的思想影響，怎麼樣都要給丈夫再生一個兒子。
但林琴的情況是很不妙的，這次，胎盤長到了子宮肌層裡，孩子和胎盤剝離時，大出血的機率很高。一旦血崩，後果不堪設想。
產子之時，誰都不願意看到的場面果然出現了——孩子一從胎盤上剝離，林琴的出血量就無法控制。
短短几分鐘時間內，3000毫升的血液噴湧而出，而一個成年人的正常血量，不過才4000毫升而已。
一邊是妻子在產房命在旦夕，一邊則是猶豫的丈夫。
當醫生告知林琴丈夫，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拿掉子宮，斷絕出血點時，他顯得有些糾結，執著地試探
“真的只有這樣了嗎？”
在醫生急切的督促下，才點頭答應。
男人的反應，讓人無端地內心發寒。
好在最後，林琴母子平安。
圖片來源於《人間世》第二季第二集《生日》
賭上性命也要生孩子的產婦，還有25歲的
吳瑩
，她患有先天性心臟疾病伴重度肺動脈高壓，
實際上這種情況在醫學上建議嚴格避孕，一旦發現妊娠就要提早中止。
但“孩子”已經成了她的執念，對著鏡頭，她毫不避諱自己的渴望：
“我認為人生要圓滿，就是有個孩子。”
圖片來源於《人間世》第二季第二集《生日》
丈夫勸不住，公公婆婆勸不住，親生父母也勸不住，吳瑩被推進了產房，門外留下了憂心忡忡的家人，竭力祈禱著奇蹟發生。
興許是老天爺聽到了禱告，吳瑩順利地生下了一個瘦小的男嬰，孩子微弱的哭聲像是在迴應母親，感謝她將自己帶到這片土地。
圖片來源於《人間世》第二季第二集《生日》
然而，吳瑩卻在產後陷入了昏迷。
為了生孩子，她原本就脆弱的身體已經透支到了極限，死神的手已經伸來，極力拖拽著這個初為人母的年輕姑娘。
吳瑩的丈夫來了，在她耳邊呢喃低語，“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吳瑩的父親來了，悲泣著“你睜開眼看看爸爸”，卻得不到任何迴應。
吳瑩走了，沒來得及看自己的兒子一眼。從此，人事不知的嬰兒成了沒媽的孩子，她的丈夫失去了妻子，父母失去了女兒。
這是最殘酷而悲涼的“一命換一命”，但女性，其實遠沒有那麼多可選擇的餘地。
42歲的
應賢梅
是“英雄母親”，這個看似光榮的稱呼背後，是兒子劉傑因公殉職、捨己救人的悲傷回憶。
年輕的生命消逝了，白髮人送黑髮人之後，她的人生也陷入了迷惘。
在應賢梅的認知中，
“家庭就是圍繞著孩子轉的”
，兒子犧牲後，她和丈夫兩個人在家獨處，彼此都不說話，誰也不理誰。
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兩人也想過抱養一個孩子，
但應賢梅的丈夫坦言，不是親生，沒有血緣關係，心裡始終無法接受。
圖片來源於《人間世》第二季第二集《生日》
最終，應賢梅選擇了試管嬰兒，在四次失敗後成功受孕，分娩之時，由於年齡偏大，
生了足足八個小時，幾次昏厥，幾次痛呼“比死還難受”
，這才誕下了一枚小小的女嬰。
她泣不成聲：“我的兒子回來找我了。”
應賢梅給初生的女兒起名為“夢湲”，意思是夢想終於圓滿。這個小小的生命，從一出世就承載了太多太多的希望與期盼。
圖片來源於《人間世》第二季第二集《生日》
賭命生子的母親們，讓人感慨於生命來臨的艱辛，母愛的光輝，人類繁衍的本能，但也讓人思考——生孩子究竟對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換句話說，賭上自己的性命，換來一個新生命的降生，究竟是否值得？
林琴生子，是為了給丈夫留下兒子；
吳瑩生子，是為了讓“人生圓滿”；
應賢梅生子，是為了追憶兒子，家庭完整。
還有許許多多被類似想法裹挾著前行的危重孕產婦，不惜一切也要冒險，潛意識裡都在害怕，“沒有孩子，會不會離婚”。
我們永遠無法對他人感同身受，也無意於否認賭命生子的她們做出的選擇，只是猶疑，
傳宗接代這種本能，究竟應該是女性發自心底的真情實感，還是在某種程度上，在不知不覺中，被他人與社會的慾望所定義？
這個問題，已然“一命換一命”的母親們無法回答了，更多的思索，將留給後來者。
兩對父子拼死一搏
只為一線生機
在常人眼裡，為攝取新鮮氧氣而一呼一吸，是如此簡單，如此平常，但我們不會想到的是，對於另一些人來說，卻是一種奢望。
他們面對著一個共同的敵人——塵肺病。
圖片來源於《人間世》第二季第三集《呼吸》
塵肺病，多發於常年在粉塵環境裡作業的煤礦工人、金礦工人、石雕工人……
由於缺乏切實可靠的安全保護，他們一邊勞作，一邊會吸入那些微不可見的金屬或礦物粉塵。
粉塵，會像一張網一樣牢牢佈滿肺部，阻礙患者獲取氧氣的通道，
將原本柔軟輕盈的肺，異化成如岩石一般堅硬的異物。
被塵肺病折磨了20年的
廖連和
，曾經就是一名礦工，提起自己的職業，病床上的老人露出一抹自豪的笑容，伸手比劃著：
“20年前，人們每月拿個100塊了不得了，那時我每個月最低拿500塊。”
磨砂工
戴向群
，當初也是看中這份工作薪水比其他工種更高一些，這才硬著頭皮去做，結果，錢賺到了，也換來了一個佈滿鎢金屬的肺。
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爬樓都困難。
圖片來源於《人間世》第二季第三集《呼吸》
20年前的廖連和與20年後的戴向群其實並無差別，他們生活在社會底層，學歷不高，找不到別的出路，為了養家餬口，
選擇了看上去“很美”，實則充滿危險的工作。
患病後的他們大多面臨著相似的處境——
不負責任的僱主，理不清的勞動關係，難以認定的工傷，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能爭取到的醫療費用報銷……
塵肺病，這不僅僅意味著一種病症，更代表著一樁社會問題。
塵肺病患者有生門嗎？有，那就是換肺。
說得容易，然而要等到合適肺源、做完移植手術、熬過術後排異期，何其艱辛。
廖連和的兒子廖延龍拿出了家中所有的積蓄，又賣掉了自己的車，湊夠了60萬手術費，想給父親換肺。
結果，移植手術順利進行了，可父親卻倒在了術後感染這一關。
圖片來源於《人間世》第二季第三集《呼吸》
家人們趴在重症監護病房的窗玻璃上，努力地想要看清老人的模樣，廖連和的老伴抹著淚敲打著玻璃：“你堅強，你堅強啊……”
圖片來源於《人間世》第二季第三集《呼吸》
隨著換肺後的感染愈發嚴重，廖連和基本上已經處於回天乏術的狀態了。廖延龍決定放棄，帶著父親回家準備後事。下定決心之後，他跪倒在病床邊敲打著自己的頭，眼淚止不住地流出：“爸爸，我對不起你。”
一個兒子，就這樣帶著瀕臨死亡的父親踏上了回家的路，求生的拼搏以失敗告終。
就當這對父與子即將天人永隔之時，在戴向群的家鄉，
他的父親戴照章正在為兒子的一線生機而四處奔走，向鄉親們借錢。
三千、五千、一萬……堆起來的，是希望。
數日後，戴向群一家終於如願以償地等到了肺源，全家人說走就走，踏上了去醫院換肺的路。即便在到達醫院、步行去病房的路上，戴向群每走幾米就要蹲下來喘氣，臉因為痛苦漲得通紅，對著鏡頭，他依然樂觀：
“以前是由天不由我，現在是由我不由天。”
這轉瞬即逝的希冀，是一家人前進的動力。
移植手術開始了，戴向群的妻子還是因為擔憂和恐懼癱倒在牆邊，淚流不止。戴照章強硬地勸著兒媳，讓她不要哭，安心等候。
圖片來源於《人間世》第二季第三集《呼吸》
然而，當看到手術後的兒子開心地揮手，這個自詡堅強的老父親也沒能忍住，為了救兒子，他夜不能寐，四處奔走，勞心勞力，就在兒子揮手的瞬間，他覺得什麼都值了。
戴向群是幸運的，他順利康復了。
曾無法自行行走與喘氣的他，在醫院走廊裡從容不迫地走著，將病痛永遠留在了身後。
圖片來源於《人間世》第二季第三集《呼吸》
這是兩對父子為生機而奮鬥的故事。
他們離我們並不遙遠，是這個國家的父親、丈夫與兒子，是千千萬萬普通人的真實寫照。
可那些沒有條件換肺的人呢？他們是誰的父親、丈夫與兒子？或許對於他們來說，連這唯一的機會都沒有，他們又該如何呢？
塵肺病，由於可能涉及到某些不作為的話題，總顯得有些敏感。紀錄片中並沒有給出我國塵肺病患者的具體數量，轉而羅列了國家為他們頒佈的措施，做出的改變。
圖片來源於《人間世》第二季第三集《呼吸》
但這一切，似乎還是很不夠。
在對抗死亡與苦痛的戰爭中，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可以做。為了一線生的希望，付出多少都不為過。
因為這不僅僅是一個人的呼吸，更是一群人、一個民族的呼吸，而更好的未來，必然在於“同呼吸，共命運”。
有生機，有死亡
有掙扎，有祈禱
有悲哭，有喜笑
這就是我們所有人共同的人間世啊
如此真實，如此鮮活，如此純粹
被這部注視眾生悲辛與堅韌的作品記錄
而在哭過笑過之後
唯有銘記那些最寶貴而無法替代的東西
珍重自身，珍惜當下，勉力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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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克里斯，精英說90後小編，香港傳媒小碩，一個脫離高階趣味涉獵廣泛的嗷星人。精英說是全球精英、留學生的聚集地。每日釋出海內外前沿資訊，這裡有留學新知、精英故事及美國街頭訪問，全方位為你展現真實的海外生活。歡迎大家關注精英說（ID： elitesta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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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ferences：
騰訊影片《人間世》第二季（第一集至第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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