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林悟道《韓非子-五蠹》 第五十一章,不周於用,講了什麼?紅林主人2021-03-15 13:24:00

紅林悟道《韓非子-五蠹》 第五十一章 不周於用

紅林悟道《韓非子-五蠹》上一章韓非子從朝臣的素質說起,告訴我們為什麼要依法治國。人是事物的主體,社會事務處理的主體是各級官府朝臣,所以說各級官府朝臣的個體素質與政務處理能力決定了社會的進步與和諧。在韓非子看來,官府朝臣是朝廷的代表,首講誠信,所以朝臣要有忠貞信義,但現在的情況是有忠貞信義的朝臣還達不到需求,百分之十都不到,而天下需要數百朝臣處理政務。合格的朝臣不多,結果就是善治者少,亂治者多。

“忠貞信義”是人性範疇內的概念,是人為思想的結果,是人對人的要求,是人治人的依據,還沒有脫離“人”本身,自然就會受到人的影響與限制,這是儒家思想的致命點,“自省反觀”適用於修身,但不適用於治國。治國是管理群體及因其產生的各種社會問題,這就需要站在更高的高度看待問題,最好的高度就是站在事物之外看事物,這樣看的更全更真,更為重要的是不受群體利害的影響限制,這就是“在事者,應置身於利害之外”,而具有這種能力的只有國家律法。

所以韓非子告訴君主“一法而不求智,固術而不慕信”只要建立完善的國家律法,依法治國,就不需要尋找所謂的智者,也不要求朝臣講什麼忠貞信義,一切以法規作為行為與考核標準。只要堅持嚴格執行,發揮律法在社會管理中的核心力量,那麼就不怕朝臣使奸詐,因為有國家律法作為朝臣行政行為與業績考核的標準,不再需要“人治人”的道德標準。

國家律法是戰略層面的治國之策,作用是定國安邦,而智囊之計是戰術層面是用來解決問題的辦法,兩者層級不同,功能不同。但,現實是殘酷的,君主並不想求一法而是求智言,造成社會上講智言的人越來越多,講實話的人越來越少。韓非子講的很明白“今人主之於言也,說其辯而不求其當焉;其用於行也,美其聲而不責其功。”意思是:現在君主對於臣下的言論,喜歡悅耳動聽而不管是否恰當;對於臣下的行事,僅欣賞他的名聲而不責求做出成效。華而不實,弄虛作假,欺上瞞上,這就是君主喜智言不求一法的結果。

關於這一點韓非子也有專論,就是君主暴露自己的喜好,讓不法之臣趁機利用,為了討好君心,專挑君主愛聽的話講,愛作的事做。社風民風來自廟堂之風,朝堂之上的風氣很快就傳到了民間,結果就是“是以天下之眾,其談言者務為辨而不周於用。”意思是:因此天下很多人說起話來總是花言巧語,卻根本不切合實用。大家都誇誇其談,不務正業,虛談誤國。具體做法與後果就是“故舉先王言仁義者盈廷,而政不免於亂;行身者競於為高而不合於功。”意思是:結果弄得稱頌先王、高談仁義的人充滿朝廷,而政局仍不免於混亂;立身處世的人競相標榜清高,不去為國家建功立業。

朝臣不與時俱進,不實事求是,不解決當下的社會問題,只會稱頌先王、高談仁義,這有什麼用呢,還是免不了政局混亂。我們活在當下,不是活在過去,活在當下就要解決當下問題,解決當下的問題就是要用適合當下的辦法,而不是靠稱頌先王、高談仁義來解決。當然我們這樣說並不是否定先王否定過去,而是要務實前行,在新時代要有新思想新作為。

朝堂之上與社會之中盛行“浮誇風”,那麼真正的仁人智士就沒有了生存的空間與存在意義,只能“故智士退處巖穴,歸祿不受,而兵不免於弱,政不免於亂。”意思是:結果有才智的人隱居山林,推辭俸祿而不接受,而兵力仍不免於削弱,政局仍不免於混亂。真正的仁人智士是敢於講真話講實話,勇於實事求是解決實際問題的人,而這在朝堂之上已經沒有用了,因為君主不喜歡聽這些,只喜歡聽稱頌先王、高談仁義的話,仁人智士如果再言就有危險了,就算君主不處罰,權朝也不會放過他們,他們只好隱居山林以求自保。

【今人主之於言也,說其辯而不求其當焉;其用於行也,美其聲而不責其功。是以天下之眾,其談言者務為辨而不周於用。故舉先王言仁義者盈廷,而政不免於亂;行身者競於為高而不合於功。故智士退處巖穴,歸祿不受,而兵不免於弱,政不免於亂。】

“兵弱政亂”這是現實,實事勝於雄辯,面對這樣的結局,君主還要聽智言信忠義,如果這樣的實事都不能叫醒君主,那離亡國就不遠了。《論語·子路》中也講:“一言興邦,一言喪邦。”可見智言忠義有是風險,只有依法治國,才會長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