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撰稿人劉軍2019-02-25 08:42:11

每年不止一次地回老家，理由很多，如上述種種，但最主要的是老家有我的故舊親朋，尤其是我的老父親健在。若說我惦記他老人家，倒不如說老人家經常牽掛著我。

每次回老家看望父親，都免不了遇見同村的人。遇見比我年長的，我都主動說話。交談中，經常有，煥民，你爸爸有正事啊！當時家裡多困難呀，可他不讓你們下地幹活，硬是供你們上學，到底把你供成了。遇見般對般的發小，我也是主動說話，話中也常誇我父親怎麼教子有方。

是的，父親確是眾鄉親中很注重子女教育的一員。在我小的時候，父親不止一次地說，爸爸是個睜眼瞎，這輩子就這樣了，可你們不能再睜眼瞎了，只要你們好好讀書，我就是砸鍋賣鐵要飯吃也供你們。還經常講今比古鼓勵我們學習上進。什麼《三娘訓子》啊，什麼鐵棒磨成針啊，什麼李白進京啊等等。那時，我們姐弟七人，還有爺爺、奶奶共十一口人，父親是唯一的勞動力，一天到晚有幹不完的農活。可不管家裡的活有多多，父親有多累，他都捨不得支使我們。一次，奶奶親暱地罵我，你這個大損種，油瓶子倒了你都不扶一下。儘管家裡條件差得很，可父親卻為我們創造了當時最好的學習環境。父親很遵從古訓，諸如：食不言，寢不語。敏於事而慎於言。君子愛才取之有道。知恩圖報。在家敬父母，何必遠燒香，等等，都是父親一有空一有機會就講給我們聽的。

前些年，對父親給我們的影響和教育，我很少考慮過，甚至覺得沒啥。可隨著年齡的增長、記憶的沉積，父親對我們的一片苦心，一往深愛漸漸地清晰起來，珍貴起來，厚重起來，難忘起來。而父親給予我們更多的則是以其身教，教我們如何做人。

父親教我們莫做三隻手。1963年的春天，我跟著奶奶在前郭鎮伯父家。有一天，我發現伯父的鄰居老馬家禽筐旁邊側立著一個鐵圈，那時很時興遛這種三號缸口大小的鐵圈玩。我趁人家不注意就把這個鐵圈偷走了。當時心跳得很，又後怕了一陣子。但這一陣過去了，覺得自己乾得很好，還竊竊自喜。同年夏天，我家門前來了個賣魚的。松花江的鮮魚拉了一牛車。我趁賣魚人忙著賣魚看管不過來的空隙，從車上摸了一條大點兒的魚，用嘴緊緊叨著，兩隻胳膊搖動著走回家。父親發現了厲聲問道，魚哪來的，我還很不在意地說，趁賣魚人沒看著拿的。“走，跟我把魚送回去，你跟人家當面說，這魚是我偷的，以後再也不這樣做了。”當時，我無地自容，以後再也沒敢生這樣的心。

父親教我孝敬老人。人民公社時期，父親曾當過生產隊的隊長，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