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看見鬼的話有什麼好處呢?西瓜說2017-07-06 15:28:57

幾個月前,我遇到了一隻鬼。

如果能看見鬼的話有什麼好處呢?

如果能看見鬼的話有什麼好處呢?

他趁我去借書的時候,佔了我在圖書館八樓搶的位置,還託著下巴盯著窗外發呆。

當然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他已經死了,所以我禮貌地請他離開。

“這位同學,這個位置已經有人了。你沒看見桌上的書和椅子上的揹包嗎?”我對他說道。為了在期末周搶到一個能安靜自習的地方,我可是起了個大早,用驚人的毅力擺脫被窩的糾纏,網遊的日常也沒做,甚至連食堂九點才有的鹹豆漿也放棄了。付出了這麼多才換來的學習空間,我不能讓人輕易搶走。

他轉過頭,看著我。我發現他的眼神裡出現的不是輕蔑或無視,竟然是驚恐。

幾秒後,他的驚恐變成了驚喜。

“你能看見我?”他問。

“嗯?”我沒聽明白。

“太好了!你竟然能看見我!”他幾乎跳起來,手舞足蹈道:“你知道嗎?我快幾個月沒有和人講話了!”

“啊?”我越加糊塗了。難道我遭遇了新的佔座套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有嚇到你吧?都怪我太激動了,忘了自我介紹。”他見到我一臉疑惑的神情,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叫小拓,是個高中生。幾個月前,我在一場交通事故里死了。”

“我是個鬼。請多指教。”他一邊說,一邊伸出了手。

“哈?”

“怎麼,你不信?對了,不信也很正常,我馬上給你證明一下。”他從椅子上起來,爬上了一邊的窗臺:“那麼一會見。”

然後他從窗上跳了下去。八樓。

我連忙跑到窗邊,看著這個神神叨叨的男子一路自由落體到一樓,然後以接近20米每秒的速度臉朝下跌落在圖書館前的廣場上。

幾個談笑的女學生朝他走去,她們的腳穿過了他的身體,卻對他置若罔聞。

按照牛頓力學,他的腦袋本應在如此大的撞擊下開花。但他毫髮無傷,還一個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笑著朝我揮了揮手,似乎在對我說:“這回你信了吧?”

“靠。”我把剛從書架上找來的《大學物理習題詳解》扔在了桌上。不管這是個什麼樣的佔座套路,至少他已經成功向我證明了一點:我沒有必要辛苦地在圖書館裡複習物理。

因為學習物理,似乎並沒有什麼屌用。

1。“所以,你已經死了兩個月了?”我喝了一口鹹豆漿,把一股麻花拆成了兩截。

自稱是鬼的小拓坐在我的對面,一臉真誠地點了點頭。

我們正坐在學校食堂的餐桌旁。經過剛才小拓的演示,我已經發現了一些端倪。比如,確實只有我才能看到他。其他人,不管小拓在他們面前做什麼,他們都不會做出任何反應。因此當我在和小拓說話時,在旁人看來我應該是對著空氣自言自語。為了不讓我顯得像個智障,我選了個偏僻的位置和他進行對話。

“我沒有想到。變成鬼原來是這個樣子。”小拓對我說道:“和活著沒什麼差別,就是再也不能影響到這個世界了。”

“你能穿牆嗎?”我問他。

“可以的。我能穿過任何東西。”小拓的眼裡閃過一絲亮光:“我溜進電影院看了好多場電影呢,全是免費的!”

“這可真奇怪。”我用麻花在餐桌上劃了個圈:“可是你沒有穿過大地。”

“如果你真的能穿過一切,那你應該一直下沉,直到地心。”我說。

“這個嘛……”小拓的臉紅了,彷彿被捉到bug的程式設計師:“其實,我也可以選擇不穿過。”

他伸出手,握住了我的豆漿杯。我清楚看到了他的手指因緊貼杯壁而變形。然後,忽然間,手指的變形消失了。他的手臂穿過了杯子,出現在我面前。

我看著手臂和杯子重疊的地方。沒有任何一樣東西顯得虛無,它們彷彿是實實在在,緊密無縫地結合在一起的。

“這種感覺很難描述,總之這是可控的。你死一次就明白了。”小拓縮回手,對我說道:“但不管是穿過還是不穿過,我都無法改變這隻杯子的任何狀態,哪怕是一絲一毫。”

“有趣。”我把豆漿扔了,讚歎道:“還有別的特別之處嗎?”

小拓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之前說的那一點,沒有人能看見我,除了你。還有,我似乎看不到其他的鬼。”

“看不到其他鬼?也許是隻是那些地方沒有吧?”我皺了皺眉毛。但我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如果人死之後真能變成鬼,那地球上早就鬼滿為患了。小拓不應該置身於一個孤獨的世界,反而應該每時每刻都彷彿在擠北京地鐵,從食堂走到宿舍也許就要花個半天。

“也許是作息問題,鬼應該晚上出來。”我說:“你有注意過晚上的情況嗎?”

小拓聳了聳肩:“什麼時候都一樣。而且我看到自己的樣子,和你們的不同。也就是說,如果有鬼混在人群中,我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但是並沒有。”小拓抱住了頭:“我去過不少地方了,市區的、鄉下的、人多的、人少的。我甚至在郊外的公墓徘徊了一天。但是,我沒有看到和我一樣的東西。這個世界上,彷彿只有我一個鬼。”

他的臉上出現了落寞的神情。我想拍他的肩安慰他,但是手從他的身體裡穿過,“啪”地一聲按在桌子上。

不遠處的一個女生轉過頭,朝我投來疑惑的目光。我連忙搓了搓手:“討厭的蚊子。”

“還有一件奇怪的事,為啥你能看見我?”小拓說:“難道你有陰陽眼?”

“我只有近視眼。”我想了想:“而且,我之前並未看到過其他鬼。”

我嚼著麻花,思考著這些問題。坐在我前面兩桌的一群學生離開了。其中一個男生似乎是海洋學院的,我看到他的檔案袋上印著一隻藍色的鯨魚。

“我想到一種可能性。”我對小拓說:“你知道孤獨抹香鯨的故事嗎?”

見他搖了搖頭,我繼續說道:“由於海洋深處很暗,所以善於潛水的抹香鯨視覺並不發達,它們之間透過聲波相互交流。”

“有一天,科學家們發現了一頭奇怪的抹香鯨。它發出的聲波,和一般抹香鯨的聲波擁有不同的頻率。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我看著小拓:“這意味著,其他抹香鯨發出的問候,它永遠也無法收到。同樣的,它也無法發現任何其他的同類。”

“對它來說,這個世界上,只有它一頭鯨魚。”

2。“你是說,我是靠聲波來和外界交流的?”小拓還沒有從故事裡回過神來。

“我覺得電磁波更加合適一些。”我抓了抓頭:“你可以把你自己理解為一個電臺,朝著外界不斷播放著資訊。而為什麼只有我能看見你,可能是因為,我的腦袋剛好能收到你這個頻率。”

“那我為啥看不見別的鬼?”

“因為頻率不同吧。”我說:“同樣我也看不見別的鬼。其實我在想一件事,也許你不是一個特例。”

“到底是什麼東西,決定了現在的你的頻率?”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我覺得,如果人真的有靈魂,那麼每個人的靈魂應該都不同。也就是說,其實所有鬼,他們都擁有不同的靈魂頻率。”

“所有鬼,他們應該都只能看見自己。即使你和其他的鬼擦身而過,你們也會因為頻率不同而無法相互觀察。所有鬼都是孤獨的,這才是死亡世界的真正景象。”

“好難理解。”

“一言概之,你看不見其他的鬼是正常的,你只是一個平凡的鬼。而我,我看見你則是不正常的,我才是人中奇葩。”

小拓嘆了口氣:“原來如此。謝謝你,我感覺好多了。”

“我一直以為,不幸總是降臨在我身上。”他說道:“現在看來,我反而是幸運的,至少我還能找到一個能和我聊天的人。”

“也許吧。”我說:“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聽你這麼一說,除了寂寞點,做鬼還挺爽的。自由自在,想去哪兒去哪兒。不如去環遊世界吧?反正也能穿牆,蹭個飛的應該也是小意思。”我對他說道:“我一直想去日本玩,可惜抽不出時間。現在看來也不用急,等死後再去好了。”

“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幫忙。”他突然抓住我的手,對我說道。

我的手沒有任何觸感。我動了一下胳膊,他的手從我的手中穿了過去。

“你先說說看。如果能幫忙的,我儘量。”我對他說道。

他不說話了,眼神裡閃爍著憂鬱。一分鐘後,他開口了:“你能幫我,找一個鬼嗎?”

“她是我的朋友,我們一起在那場車禍中喪生了。”他低下頭,輕聲說道:“是我提議那次出遊的,本想在途中跟她表白,結果卻發生了那樣的事……

“我死後,就一直在找她,想找到她的鬼魂。但是不管是車禍現場,還是太平間,甚至她的家裡,我都找不到她。

“我想,她也許是生我的氣了,責怪我害死了她,所以不見我。現在聽你這麼一說,我明白了。我們也許擦肩而過好幾次,但是因為頻率不同而互相忽略。

“我們總是這樣,就像兩條平行線一樣,沒有任何交集。在書店也好,咖啡館也好,在補習班也好,我們總是錯過。沒有一次,我會在明媚悠閒的午後跟她相遇,沒有一次,我們能好好坐下來,單獨聊聊天。”他抬起頭,對我苦笑道:“好不容易把她約了出來,卻發生了那樣的事……”

天煞孤星。我的腦海裡掠過這個詞語。

“我本以為我們死後,至少能多一點共處的時間,但是我錯了。”小拓失神道:“我們之間,相隔的距離竟然更加遙遠了。”

“所以,哪怕只是一瞬間也好,我很想知道她的心意,想知道她對我感情是怎樣的。”他看著我,眼眶泛紅:“我只想讓這段感情,有個句號。”

3。我站在一棵許願樹下。小拓站在我的身邊,仰頭看著其中一段樹枝。

高中正值暑假,校園裡一個學生也沒有。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什麼人後,我開始翻找那些掛在樹杈上的許願卡片。

經由小拓的指點,我馬上就找到了那張天藍色的許願卡。上面有著娟秀的字型,署名是郭瑤。

我把卡片取了下來,看上面的內容。

“寫了最喜歡人哦,是……周杰倫。幸好不是你同學的名字,看來你還有機會。”我對小拓打趣道。

“我知道。那些內容,我閉著眼睛都能背下來。”小拓說道:“她還想當一名老師。是我毀了她的夢想。”

我翻過許願卡,開始在背面上寫東西。我把小拓的經歷,和我對鬼魂的猜想都寫了下來:“你確定她會看到?”

他看著天空。一隻飛鳥掠過:“我不知道。但她以前常常來,一個人在樹下發呆。也許是她們女生之間的什麼神秘儀式吧,我不太清楚。”

“你也寫了吧,許願卡?”我問他:“這個看樣子是班會活動。”

“我的在最上面。”他指了指樹的頂端:“我在紙上綁了石頭丟上去的。寓意是,我的夢想最高之類的吧。”

我看向樹頂,大約有三米高,一般人不可能夠到。

“你寫了最喜歡的人嗎?”

“我……是用摩斯電碼寫的。她的名字的首字母。”

“真中二。”我咕噥道。想寫的東西一下子就寫完了,我在末尾寫了:“如果你找到了能看見你的溝通者,請讓他聯絡這個號碼。”然後我寫上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小拓看了一遍,又讓我在文末寫了:“不管怎樣,一個月後的上午九點,我都會在這裡等你。”

“有必要嗎?找到一個能看見她的人,並說服他來這裡,需要的可能不止是一兩個月哦。”

“也許吧。但我也不想一直麻煩你。如果一個月還沒有回覆……”他的聲音輕了下去:“我想,她大概就是不想聯絡我吧。那我,也基本可以確認她對我的感情了。”

我把許願卡掛回了樹上。突然,我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我感覺到也許那個女孩就在附近。她坐在路旁的石凳上,看到一個男人神神叨叨地和空氣講話。然後,他從樹上取下了自己的許願卡,開始在背後亂塗亂畫。她生氣地起身,走過來想看看對方在做什麼。

然後,她從許願卡的背面看到了我們的故事。她一定很驚訝,並開始思考該怎麼辦。

如果她想和小拓聯絡,那麼她現在就應該開始行動了。

我坐在了樹下的草地上。小拓則是看著樹上的許願卡發呆。

“如果她也喜歡你,你該怎麼辦?”我問他。這個問題很難回答,但他必須面對。

“你們就算相互喜歡,但是卻再也沒有辦法看到對方了。你確定這不會讓你更加痛苦嗎?”

他沉默了,沒有回答。

夏日的陽光穿過樹隙,影影綽綽地打在我們身上。我看著支離破碎的光影,心想,命運不止弄人,還弄鬼。就這點來看,命運之神真是太TM敬業了。

4。這一個月,對小拓來說每一天都是折磨。

每次我的電話一響,他就激動的上躥下跳,迫不及待地讓我把電話調成擴音。

但是沒有他想要的資訊。所有的來電,都和他無關,和那個叫做郭瑤女孩子無關。

今天就是約定的日子了。

我買了一堆吃的,在許願樹樹旁的草地上坐了下來。暑期接近尾聲,再過幾天,學生們就會回到這裡,開始新一學期的生活。

我看著空教室,心想一個學期結束了,可以開始一個另一個新的。你曾經犯過的錯誤,有過的遺憾,都有彌補的可能性。但是一個人生結束了,會開始另一個新的嗎?

小拓看到我還帶了鋪蓋,很驚訝:“你打算呆到什麼時候?”

“自然是過夜。”我拆了一包薯片:“要幫幫到底,省得你到時候後悔。”

“謝謝你。”小拓說:“我好感動。真的。”

“你還是期待一下她會來吧。”我靠在樹幹上,對他說道。

今天的天氣不錯,是陰天,偶爾還有一點兒小風。我半躺著,心裡想著亂七八糟的事,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小拓的叫喚聲吵醒。我睜開眼睛,看到他正在想辦法搖我的肩。

“咋了?”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在草叢旁的石凳上,出現了一隻貓。

那是一隻英國短毛貓,是貓中比較名貴的品種。它的體型較胖,正趴在凳子上看著我們。我走到它身邊,聞到它身上有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看來是有人養的。”我看了一下四周:“附近好像沒有居民區吧,不知道它是從哪兒來的。”

“郭瑤喜歡養貓。”小拓在我身後說道:“她家裡有兩隻貓。”

“這是她家的貓?”我有點驚訝。

“不是的。”小拓說:“但是,貓好像很喜歡她。她有一次在教室裡和大家聊天,說她有一種特別的逗貓技巧,不用碰到貓,就能讓它們跟著她走。”

“你該不會想說,你的朋友找了只貓來跟我們溝通吧?”我看著那種英短沒好氣地說道。它的神態確實有些詭異,與其說看著我們,不如說,是在看著我們身後某個看不到的東西。

作為一個鬼,在一個月內,找到一個能夠看到自己的人,就機率而言,確實很低。其實她能找到一隻貓,我覺得已經很不容易了。

但是貓本來就是神經質的動物,光憑它的行為我無法做出判斷。

更加關鍵的一點是,貓並不會說話。郭瑤也不能握著貓的爪子寫字給我們看。

也許她就站在我們的面前,朝我們使勁揮手。但我們無法接受到她的電波,完全無法感受到她的存在。

“小瑤!”小拓朝著貓的方向喊道:“你在嗎?”

沒有任何迴應。英短從凳子上跳了下來,慢悠悠地走到草叢上,開始吃草。

“貓還吃草啊,我頭一次見到。”我跟在它的身後。

“好像是幫助消化用的……因為郭瑤喜歡貓,所以我也查過不少關於貓的資料。”小拓說道。

“還是得我想辦法。”我嘆了口氣,從包裡拿出幾包小包裝的薯片,放在樹下。

“郭瑤同學,如果你想證明你在,就把貓引到蜂蜜黃油味的薯片上。”我對著英短說道。

貓沒有理睬我,依然專心地吃草。我雙手叉腰,覺得自己應該是想多了。

就在我準備把薯片收起來的時候,貓抬起了頭。它彷彿被什麼東西吸引似的,開始朝我走來。

它在一地的薯片前猶豫了。然後,再次被某種東西吸引,它搖搖晃晃地繞過其他薯片,停在了蜂蜜黃油味的薯片前。

“喵。”它抬起頭,對我叫了一聲。

“小瑤!真的是你!”小拓朝著貓撲去,想把它抱在懷裡。但是貓穿過了他的身體,他摔倒在了草叢上。

我拿掉了其他薯片,只剩下原味和烤肉味。

“小拓就在我的身邊。他有話想問你。”我對著面前看不見的女孩說道:“如果你的回答是yes,就讓貓停在原味上,如果是no,就停在烤肉味上吧。”

小拓站了起來:“小瑤,你恨我嗎?”

我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貓轉過頭,在女孩的指引下移動。它的貓爪按在了烤肉味上。她不恨小拓。

“對不起,小瑤。”小拓哭了,但是沒有眼淚滴落下來。可能鬼是沒有眼淚的。

“下一個問題。”我催促他。

“我……”他語塞了。這個問題,他在這個月中應該排練了無數遍。他應該想象過無數種情景,預設過無數種結果。但是當這一刻真正來臨時,他還是猶豫了。

也許他想起了我說對他說過的話。也許他想起了他們之間的無數種錯過。

平行線,雖然永遠不會相交,但是也不會像相交線一樣,在短暫的接觸後,朝著不同的方向離去,漸行漸遠。

平行線,他們永遠會保持一定的距離,看著彼岸的對方,直到天荒地老。

“小瑤,我們還是朋友嗎?”

英短打了個哈欠。它離開了烤肉味的薯片,走到了原味的包裝盒前。

尾聲。不知過了多久,一輛白色的高爾夫停在了校外。有個女孩子從車上跑了下來。

“肉包,快過來!”她對那隻英短肥貓說道。

但是貓沒有理睬她,專心地用爪子刨塑膠包裝裡的薯片吃。

“在貓牌上刻了手機號碼,看來它經常走失啊。”我對女孩說道。

“對呀,這個月第二次了。呀,它吃了你的薯片。”

“不能吃嗎?”我撓了撓頭:“可它好像很喜歡。”

“可以是可以,但是多不好意思……我會付錢的。”她把貓抱了起來。

“不用不用。”我連忙推脫:“你回去的時候能捎我一程就行了。”

“可以啊,你要去哪兒?”

我報出了我們學校的名字。她點了點頭:“我正好路過那兒。”

車子駛離了學校。我看向窗外,小拓站在許願樹旁,朝我揮手。

他說他想去日本的貓島。聽說那裡有很多貓。

“小瑤也會去那兒吧。”他這樣對我說。

車速越來越快。女孩開啟車載多媒體:“不介意我放個歌吧?”

“可以。對了,能用我的歌單嗎?”我晃了晃手機。

女孩點了點頭。我連上了車子的藍芽,選擇了一首歌。

音樂從音響裡流瀉而出,在我們頭頂回旋。

我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男孩的身影。他有著深邃的眼神,一個人在喧鬧的城市裡行走著,尋找著那個看不見的戀人。

我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女孩的身影。她穿著天藍色的連衣裙,一個人在許願樹在駐足。她踮起腳尖,想努力看清樹頂上的那張卡片上,究竟寫著誰的名字。

他們是兩條平行線,將從現在到未來,一直延伸著,永遠都不再相交。

“我聽見

她說出那句似曾相識的再見

才發現愛情又回到原點

轉眼臺北是冬天

想忘卻

等待著未知愛情那種不確定的感覺

也許在東京的地鐵

隱藏著註定的遇見

不過實在是擱淺

受過的傷終能復原

吵醒的起點

從今天 不想在半路繞遠

卻總是擦肩

總是心中描繪的畫面

遇不上一個對的人實現

怎麼找到永遠

卻總是忽略

忽略身邊平凡的一切

去追逐不切實際的明天

繼續和真愛走在平行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