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語

新婚夜他連她的蓋頭都沒掀開,就執劍刺入她的腹部,掏出血淋淋的

內丹

,轉身去救他的心上人。從前他盼她新福安康,現在卻恨不得

斷子絕孫

與他成親那日,她頂著滿頭沉重的

朱釵

傻傻的坐著,方才聽見房門開闔,那人踏著喜靴步步而來,她緊張的掐住汗溼的手心,想著待會要望著他笑,像孃親教的那般,用此生最溫柔的聲音喚他一聲

相公

。可她的丈夫卻……。。。。

一·

重病的宋家二小姐醒了,府上一片喜氣,她的爹孃更是喜極而泣,下人都道是姑爺救了二小姐、

彼時那

宋符

一片喜氣,香薰卻孤零零的倒在血泊中。

過了三日,那人來了、

香薰坐在椅上,慢悠悠的小酌一口,除了唇色蒼白些許,似乎並無大礙

他望著她,說自己來兌現承若,瑩她進門做謝家夫人,、

謝震

,那內丹上的血跡可曾拭乾淨了?

若宋二小姐還要,不、、若宋符上下還有誰需要內丹,都可開口,她這還有一枚母親留下的,靈力更為精純,好讓他早做準備。

謝震沉默片刻,(夭夭不知此事,你莫要怪他、)

你可知那內丹意味著什麼?

我會彌補你的

他狹長的鳳眸睨著她。從前,她只覺得這雙眼睛好看,幽深澄澈猶如一汪深潭,多看一刻便會陷進去。他常常無言的將她望著,她以為他是喜歡他,如今方知,他是在看

宋瑤瑤

的救命靈藥。

一頂紅轎,當著龍城百姓的面,將她送入了謝家大門。

那是一場遲來的洞房、

男人一件件剝去她的衣裳,修長的手撫過每一寸肌膚,撫及腰間的那一道傷痕時略微頓了一下,女人止不住的發抖。

男人覆在她身上,用被褥蓋住兩人的身體,在耳邊低聲問他:冷嗎?

她閉著眼,側過臉,掐著手心勉強止住

顫慄

,她知那不是寒冷,是刻入本能的恐懼。

要的感情是極為純粹的,被傷過一次,便是心忘了,身體也會記得。

接近她,討好她,陪著她在山中過了三年清苦日子,在所有人恐慌著,尖叫著,舉著火把和刀劍,要殺死她時,默默握住她的手。

這一切只是因為她是宋瑤瑤的救命靈藥。

多深情,若他不是這申請的受害者,怕是也要為之落一落淚。

謝震淡淡道:“沒了內丹,你尚能活著,但夭夭等不了,他今年不過十六,卻有七年的時間纏綿與病榻,為有機會好好望一望這世間,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

好一個不能眼睜睜望著她死!!

他對那女子的

情深義重

,卻要那她的性命修為來詠頌,他可曾想過這樣不公平。

是了,從來人妖殊途,妖的性命,哪裡比得上人。

二·

十一月的

龍城

下起大雪,漫天飛舞的雪花就像那柳絮一般潔白輕盈,而被預言本該在冬日死去的宋二小姐卻是一天天康建起來。

她在院子見到了那個姑娘,嬌小的身子裹在玉粉色的斗篷裡,襯的臉只有巴掌大小,鼻尖凍得通紅,卻只顧嬉笑著在雪地裡與婢女玩鬧。

謝震站在廊下,目光追逐著她的背影,眼底的那份溫柔是她不曾有幸見過的。

老婦人怕她凍著,故意虎著臉訓斥了一句,宋瑤瑤吐吐舌頭,張開雙臂,在漫天飛雪中,飛撲向謝震懷中。男人穩穩的接住她,揉搓著她紅彤彤的小手,溫聲問他冷不冷。

時間一晃便是兩年,而她的肚皮卻不見絲毫動靜,府上漸漸有了流言蜚語,公婆自是不虞,時不時便要提溜著她的耳朵訓誡一番,言語間頗多不滿。

香薰不急不緩的倒了半盞酒,端到鼻尖,嗅裡嗅。方才幽幽道:生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事,謝震無能,我又有什麼辦法?

那天夜裡,男人面上裹挾著疾風驟雨,將她重重壓在榻上,他似完全拋去了斯文,一次次的頂撞疼的她直掉眼淚,奈何內丹被奪後元氣大傷,竟是隻能做那砧板上的

魚肉

結束後,男人才發覺她已滿身狼藉,神情不由一怔

搞大發了

第二天一早,男人穿戴整齊,在床邊默默望她許久,方才離開屋子。

三月後,她依然未能

有孕

公婆開始四處物色才貌適宜的女子為謝震納妾。千挑萬選下,還真尋得那麼一個秒人,成竹在胸的領到他面前,謝震眉頭一簇,還未開口說些什麼,宋瑤瑤便已倒在屋外。

香薰站在旁邊看謝震抱起夭夭,公婆忙著喚大夫,而秒人站在那裡,手足無措的樣子,只覺看了一場頗有意思的鬧劇。

三·那一昏,使得宋瑤瑤在謝府上修養了很長一段時間,嚐到冰雪消融,長到龍河兩畔枝頭見綠。

看得出,這府上下的人都很喜歡這小姑娘,謝家公婆更是將她視若親女,寵愛備至,百依百順。

老婦人身邊的婢女前來喚她,說是她房中的

湘兒

打了宋瑤瑤的貼身丫頭。

待她進到堂中,看到老夫人難看的臉色和宋瑤瑤通紅的眼眶,不知道的還以為湘兒打的是她。

湘兒見她來了,委屈的喚了聲夫人。

香薰低頭看湘兒一眼,俯身攙住她的手臂,起來,

大膽!反了不成,讓她跪著!

湘兒腿一彎,香薰又施力將她扶穩。

如今事端尚未理清,為何她的丫頭好端端站著,我的丫頭就得跪著?

原今日府上剛進了一批

雲錦蘇繡

,按規矩老夫人挑過後,餘下的都是夫人的。可宋瑤瑤看中了一匹胭脂色地纏枝花錦緞,命人去取,湘兒哪裡肯給,是以有了這番爭執。

宋瑤瑤臉上不覺一囧,往他身前湊了湊,嗓音是江南女子慣有的軟糯:“我見姐姐平日裡很少穿紅色,料想姐姐應該不會喜歡這雲錦的顏色式樣,壓了箱底未免可惜,這才斗膽讓手下人去取,若是無意間冒犯了姐姐,還請不要怪罪小妹。”

你喚我什麼?

我。。。宋瑤瑤一怔

我見你平日叫我丈夫一口一個謝哥哥喚的甚是親密自然,如今到了我這,無論如何也該喚我一聲嫂子!

香薰越過宋瑤瑤,走到託著布匹的下人跟前,蔥指挑起那匹錦緞端詳一陣,而後隨手端起一杯茶潑在上面。

我的確不喜歡這顏色,但既是我的東西 ,便是我不想要,旁人也不配得到!

宋瑤瑤的一張臉霎時變得蒼白如紙。

老夫人寒聲道:“胡說八道!不過一匹

雲錦

,便是讓給夭夭,又會如何?謝家還會虧待了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