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衛澤

在做副廳長的時候,有一次我陪他一起參加

江蘇省

世界標準日活動,一路上我詳細介紹了世界標準日的來龍去脈和有關知識,衛澤認真記錄並虛心提問。成為江蘇交通廳主官後,在周圍人的謙卑與吹捧中,衛澤開始飄飄然了。

那個時候,

徐華強

廳長已到退休年齡,仍在貢獻餘熱堅守崗位。徐華強為了工作方便,長期在全福賓館包房,在商議江蘇交通大事的同時兼顧著一點點吃喝玩樂,為他的繼任者言傳身教。衛澤的進步是飛快的,以前偶然在健康路江蘇酒家一起聊天談心什麼酒都喝的衛澤,在恩人的以身作則且細心培養下,不斷提高品味成長為一位經常把酒言歡的茅臺專業戶。衛澤以前是被迫喝酒,要麼是工作上的需要,要麼是為了討好別人;現在是自己想喝酒,取樂於眾多馬屁的快感中。衛澤不再是那個功心於業務專注於工作的好官員,他認為只要有錢,什麼科學技術都能花錢成功,不屑於核心技術的艱鉅複雜。

九十年代,要在寧滬高速公路上引進挪威不停車收費系統。提出這個引進專案,是十分具有前瞻性的,如果能消化吸收,可以為國家以後

高速公路

的發展獲得巨大的利益。我作為交通廳科技官員臨時參加這個專案,我們十來個人團隊去北歐出差,任務是系統的技術督造,我的任務是考察與觀摩。在前期接觸中,我發現派出的這些人,沒有具備學習和掌握有關核心技術能力的

工程師

;只有我主持過類似的科研專案,而我卻不是作為技術人員身份派出的。

出發前

楊廳長

接見了大家,十幾個人圍桌而坐,畢恭畢敬聽他的訓話。衛澤講到引進

消化吸收

的時候,對著我這方向問,怎麼這麼一臉嚴肅呢?我沒有回答,怕說出領導不愛聽的話;還好,我身邊的人立刻回答了領導愛聽的話。日日酒宴馬屁的生活,使他只會講不著實際的大話空話,喪失了從工作實際情況要求選人用人的能力,我此時對這位曾經的哥們產生了發自內心的輕視。

我年輕時候參加過大科研專案,不久自己負責了具體科研專案,因此對整個督造技術實施方案充滿興趣。這個專案的實際難度係數,是我敬愛的

倪汝高

老師主持專案的十分之一,與我主持專案的難度係數相當,我們的專案都是成功的國產化。而那是個閉關鎖國時代,我們只有幾本公開發行的老外寫的書,這樣現場交流與對接的機會是夢寐以求不可能的。在督造過程中,我要注意自己只是來觀摩與考察的科技官員,但我會禁不住地上前與挪威

西班牙

工程師交流。這次督造技術團隊離消化吸收要求太遠,嚴重缺乏能和挪威方面就技術細節進行交流和對接的工程師,絕大多數人甚至沒有交流的基本語言能力。

回國後我再也沒有向任何人問過這個專案的進展,那個時候我認為自已已經知道了專案的實施結果。我是自私膽小的,採取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