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殺手

李安

的新片

《雙子殺手》

是10月18號在北京上映的,上映的時候因為我不在北京,也就沒有去看首映。

結果這就跟我拖稿一樣,隨便一拖就是二十多天——

前兩天,我才跑去電影院看了最高規格(

3D/4K/120幀

)的《雙子殺手》。

李安:我“殺”我自己。

《雙子殺手》,豆瓣7。1

看之前,我的期待值很低很低。

因為之前在網路上看到很多對這個片子的差評。

這些差評來自且不僅來自於各大媒體的著名評論人。

差評的理由基本上是且不限於是:

故事俗套,打鬥無聊,毫無新意。

我真的是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影院的。

看完,我的心落地了。

我可以非常確定地評價這部作品:

深刻而優美。

一點兒也不覺得失望。

李安:我“殺”我自己。

但與此同時,我也確實理解了很多對《雙子殺手》的差評:

確實從劇情層面來說,這不是一個好故事。

從受眾層面來說,這也的確不是一個特別大眾化的作品。

什麼叫

大眾化作品

呢?

最近比較火的美劇

《致命女人》

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李安:我“殺”我自己。

《致命女人》,豆瓣9。3

其實從故事核心來說,它跟《雙子殺手》一樣,也是講多方「博弈」、講「奪人性命」、講「自我成長」的一系列故事。

但你看《致命女人》就會非常輕鬆,跟著劇情線索走就行了——

這樣的美劇,其實它是訴諸人的生理刺激的。

演員、臺詞、服裝、劇情……

你放心,編劇和導演已經想好了一萬種不讓你犯困的套路他們絕對有的是辦法讓你興奮。

李安:我“殺”我自己。

《致命女人》在網路上被廣為流傳的一張截圖

而文藝片,或者說優秀的文藝片,往往相反——

它們更傾向於給觀眾以

心理刺激

(注:這裡文藝片主要是指導演的作者性比較強的電影)

這種心理刺激,往往又是需要本身有較為主動的思考習慣和思考能力做支撐的。

它不僅是故事,而且是理念、趣味、視角,甚至哲學等多種因素綜合作用起來的有機體。

你得本身對這種東西敏感,才會嗨,否則,那些東西就會失靈。

所以好的文藝片對觀眾的觀影素質要求,是會更高。

李安:我“殺”我自己。

《雙子殺手》其實就是這樣一個作者性很強的電影。

它包含了李安的許多個人甚至是私人的表達。

同時,也因為它運用了新的電影技術,所以它是一個極富

哲學性

的作品的同時,還極富

實驗性

李安:我“殺”我自己。

如果不習慣動腦筋、不善於觀察細節、也不熱衷於主動獲取資訊的話,看《雙子殺手》覺得無聊,是必然的。

因為李安確實不會拍爽片——

或者說,他爽的點跟大部分人爽的點不一樣。

他沒事兒喜歡思考哲學問題,但是試問,有幾個人願意在電影院裡看

威爾史密斯

糾結兩個小時:

「我是誰」「我從何而來」「我要去往何處」呢?

李安:我“殺”我自己。

但李安不管。

這一次,他比以往都要來得更篤定、更強勢,更瘋狂。

他不僅完全不像一個65歲的老人,反而好像真正開始了自己真正的青春期,開始思考一個真正屬於青春期的問題,那就是:

「我」的未來

李安:我“殺”我自己。

此處,「我」一方面指電影,「我的未來」也是電影藝術的方向;

另一方面,「我」也指李安自己。

「我的未來」也是在指李安個人的歷史——

在創造電影史的基礎上,所書寫的個人史。

他堅信

120

幀的優越性,他堅信《雙子殺手》的藝術價值,他堅信自己是對的,其中必有一個原因是,他太清楚了:

即便錯了,這也必將載入「我的未來」。

李安:我“殺”我自己。

這樣的誘惑,遠大於金錢,遠大於地位,遠大於獎盃—— 遠大於那些他早已經唾手可得的東西。

「未來」,或者說「史冊」,是真正的高強度的刺激,它能無限地滿足李安那已經非常人所能想象的閾值。

所以,李安六十五歲了,但是他拍片的激情卻越來越飽滿,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殺手。

李安:我“殺”我自己。

這不是因為他天生神力、精力過人,而是因為他想到了自己要去哪。

在大家感慨「李安老矣,尚能飯否」的時候,殊不知,李安已經在那個通往「未來」的戰場上,殺紅眼了。

正是因此,他才開始直白地表露自己對劇情、對故事的不在乎——

故事,是自古就有的;

但電影這個東西,卻是依託於攝影技術以及放映技術的產生,而產生的。

電影史絕對不是一部劇情片史,而是一部「如何定義電影」的實驗作品史。

李安:我“殺”我自己。

過去一百年,電影人們是在透過不斷地去定義

「電影是什麼」

,來給電影創作者以創作方向的;

電影藝術是在這樣的推動下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形態的。

李安深諳此道,所以,他開始重視電影技術創新,他開始索要導演「真正的權力」。

「那觀眾有興趣的,其實是人物和情感;你拍電影拍得多了不見得對這個開始有興趣,(用)那些東西去滿足好像變成你的工作一樣,而不是你的權力。」

李安:我“殺”我自己。

本文,我們就來簡單地窺探一下李安。

不是那個鈍感的、寬厚的、溫吞的李安,

而是那個

銳利的、激進的、殺氣逼人的李安

李安:我“殺”我自己。

02自我

有句老話叫,小孩子才有殺氣,大人都只看利弊。

我總覺得,李安是在從拍《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開始,重新獲得那種——孩子氣——殺氣的——

那好像是一種,終於開始可以直面內心對「滿足他人」的煩厭的痛快。

我(拍那麼多電影)到現在,其實我對於觀眾想要什麼,感到一點煩厭。

李安:我“殺”我自己。

生活有時候特別有趣。

有些人自小就是那種不好惹的刺頭兒,長大後反而漸漸被磨平了稜角;

可也有些人,從小含蓄隱忍,長大後卻逐漸發現自己原來獠牙鋒利,是斷然不好對付的食肉動物。

李安,無疑是後者。

他2017年接受楊瀾採訪的時候,曾經說過,自己不可能像

昆汀·塔倫蒂諾

那樣拍電影,原因是:

「我想每個人都還是有個限制,雖然大家覺得說我做片子,好像什麼都可以做,不是這樣的。」

李安:我“殺”我自己。

剛說完自己有限制,

轉身就做出了《雙子殺手》。

跟並不賺錢的

《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

一樣,李安還在堅持沒人看好的:

3D/4K/120幀

這個時候,我才彷彿讀到李安在採訪中沒有說出來的的下一句話,那就是:

昆汀·塔倫蒂諾也有他的限制,他做不了我現在做的。

李安:我“殺”我自己。

昆汀·塔倫蒂諾

以我看來,才是真實的李安:

你以為他是沒有戰鬥力的「豬」,但他確實藝不驚人死不休的「老虎」。

他從

《少年pi》

做到《雙子殺手》,從24幀做到60幀、再做到120幀,他還不滿足,還要在這個基礎上,再不斷加碼。

現在,他已經用特效製作出了真人演員來演戲了,這種突破常識的想象力和獨行背後承擔的壓力,年輕和熱血得讓人羨慕。

(除了技術難度之外,李安還揹負著巨大的票房壓力,《

比利林恩

》的最終票房收入甚至無法補足投入的成本)

李安:我“殺”我自己。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豆瓣9。0

陳文茜

問李安:《雙子殺手》這個故事為什麼打動你?

李安回答道:

不是故事。

其實我覺得,故事你可以瞎編。

故事,是你把你的主題闡釋出來的一個載體、一個工具。

有的人看故事,就是看故事(情節發展);可是對我來說,故事只是一個承載體,一個結構上的工具,沒有它你沒辦法開場,沒辦法收場。

那《雙子殺手》這個故事也好,其實主要是一個構想,而這個構想就是「複製人」。

它是指人跟自己打鬥、掙扎、互相毀滅、然後互相扶持(的一個過程),(我是在)把一個內省的東西、抽象的東西,把它具體化。

李安:我“殺”我自己。

李安:我“殺”我自己。

這就是《雙子殺手》在探討的內容。

它的立足點,其實是概念層面的。

而這個概念,之所以能打動閱片無數、拿獎拿到手軟的李安,我認為最主要的原因是:

內容上,他可以在《雙子殺手》這個故事裡,延續他要討論的

「自我」

的這個議題。

早期李安的作品,比如像父親三部曲,其實還是在講

社會

、講家庭關係,講相對來說宏觀一些的事情的。

李安:我“殺”我自己。

它們都很寫實,它們把人與人之間的東西,拍得明明白白

《臥虎藏龍》

之後,李安就開始更多、也更強烈地進行「自我」探索了。

李慕白

、綠巨人、少年派…… 這些人物,哪一個不是李安自己?

《色戒》《斷背山》《比利林恩》

這所有的片子,哪一部不是在講:

李安的理性與感性。

真的,他其實不太關心別的。

他這一生的藝術創作,就好像完全是一個雙手互博的過程。

他對於日常性問題的思維層面是很清醒的,但是他依然尋找著自己靈魂深處觸不可及的幻覺。

所以《雙子殺手》裡才有這樣的鏡頭:

李安:我“殺”我自己。

模糊。

濃郁。

驟變。

好像人生不可測的歷程。

那種矛盾與複雜、那種你溶於我、我塑造你的生命必然,都被李安藏進這樣的畫面裡。

它很寫意,但它就是我這樣的人,看到會爽的地方。

李安是從做《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開始,越來越喜歡玩這種捉迷藏的:

不是藏什麼故事,而是藏一點… 好像不能用語言精準描述的感覺。

大家沒有發現嗎?

《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其實就根本不是一個故事,它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情節上的高潮可言。

李安:我“殺”我自己。

它只是一場對於外人來說,無法窺探的海上漂流。

它是一個秘密。

這個秘密揭開來就是,李安在說:

我「殺」我自己。

(我在不斷地對「自己」進行迭代)

就這麼點東西。

《臥虎藏龍》也講的這個,《雙子殺手》也講的這個。

李安:我“殺”我自己。

但是在那個打自己的過程中的痛苦與掙扎,好像能從他的心裡,連線到我的心裡。

我沒法簡單地用語言形容這種連線的產生,但是,我曾經歷的某種痛苦、某種困惑,以及某種絕望與希望的拾取,都被喚醒過來。

這就是我給李安、給《雙子殺手》打五星的原因。

我覺得我看完獲得了一點點安慰。

而這種安慰,我從他的每一部作品裡,幾乎都獲得了。

所以,我贊同李安自己表述的:

「一部一部作品,大家看我在變化,其實我好像,只是在拍一部很長的電影。」

李安:我“殺”我自己。

而這部很長的作品,是無限向內的。

所謂的

120幀

,說白了,也是李安斧鑿自己內在的一個工具。

這就跟挖井一樣,挖到少年派,他發現工具不夠用了,於是找一個新的。

03真實

人人都在問他,為什麼要用120幀來拍電影?

拍《比利林恩的中場戰事》時,全球還只有4-5家影院可以放映120幀、4K、3D的規格時。

全球的導演,此時都還在用每秒24幀的方式拍攝電影。

李安:我“殺”我自己。

——為什麼還是要這樣去做呢?

對此,李安具體說了三點。

第一點:

「就是很想看啊」。

「想要做到最好的舞臺、最好的燈光,看會是什麼樣子、要怎麼演、最好的觀眾是怎麼樣」。

李安:我“殺”我自己。

想看,就做。

李安坦白自己的慾望。

談到120幀,他也承認有時候「非常無奈」(因為幾乎沒有人理解),

可是也因為它而非常興奮,所以他有興趣去探索它。

不僅是要做《比利林恩》和《雙子殺手》,未來如果有條件,他還會繼續這樣去做其他電影。

李安:我“殺”我自己。

在沒有遇到120幀之前,李安說他從沒有想思考過,為什麼要用24幀拍攝電影。

後來去想,才發現原來因為對於彩色有聲片來說,24幀只是最低規格,而非最優規格。

大家只是習慣了這樣的做法。

但,這種情況又會維持多久呢?

李安:我“殺”我自己。

李安,做出了他的思考,他也選擇了120幀作為實驗的方向,並且現在加入了「創造真人演員」的部分。

對此,李安說得很清楚:

嘗試120幀,不等於放棄24幀。

正如我們現在有彩色片,不等於我們放棄

黑白片

一樣。

李安:我“殺”我自己。

2011年奧斯卡獲獎作品《藝術家》即為黑白電影

而這些資訊,其實並沒有被有效地傳遞給大眾。

120幀與24幀,似乎被理解成了一種對立的存在。

第二點:

針對不同的放映規格,李安全部都進行了單獨的創作。

也就是說,拍攝的時候,李安用了最高規格去進行拍攝,但是在製作的過程中,考慮到放映裝置的問題,他依然依據不同放映規格的特性,去單獨進行了製作。

李安:我“殺”我自己。

「當我每做一個降格、每做一個放映(的時候),我都就著它的特性,重新創造一遍,甚至是2D版本,有120格有24格的,我都去重新把它那個打光等各方面,重新調整一次。」

李安:我“殺”我自己。

「其實藝術有時候會有一個

補償作用

,當你沒有什麼東西去補償它的時候,它本身就有價值在裡面。」

李安:我“殺”我自己。

李安的意思是3D/4K/120幀,固然是針對他最近兩個作品最佳的觀影形式,然而:

一個本身就富有藝術價值的電影作品,絕不盡然依賴於放映的形式。

換句話說,李安僅僅只是提高了電影製作和放映的規格,但是他並沒有去真正意義上去挑戰電影的敘事的語法。

說白了,覺得120幀好看的人,也不會覺得24幀就不好看。

第三點:

3D/4K/120幀這種高規格的技術,實際上是為了讓觀眾對「人」的閱讀更深入。

「3D其實應該用來拍人臉,因為我們人生在彼此看的時候,就是這種方式。」

「掃描對方用兩個角度,同樣的方法,然後我們人是能看得更清晰,只是沒那麼大。所以我覺得3D應該用在戲劇上,而不是動作上面,現在正好相反。」

李安:我“殺”我自己。

「3D最應該做的,就是對臉的閱讀」

「它不光是捕捉細微的表情,而是在這個清晰度下,即便所有演員都沒有化妝,但是她們的氣色你看得進去,拍的時候,他內在有的感受,你都會跟他感同身受。」

李安:我“殺”我自己。

「(這個技術)感染力很強,它不用靠演或者靠臺詞來告訴你,他的感受是什麼樣的。」

「在這個技術下,演員要真的有足夠多的東西給觀眾看才行,他的眼睛裡面要讓觀眾能夠感受到人物活過來。」

李安:我“殺”我自己。

這一點,其實也是李安對於120幀的追逐裡面,最重要的一點支撐,那就是:

他所追求的技術,實際上也是他所追求的「真實」。

換句話說,李安認為,我們現在看的電影,遠遠不夠真實。

那麼,什麼是「真實」呢?

李安從表演層面聊了這一點。

他的意思大概是,在2D、慢幀率的情況下,我們對於演員的寬容度其實也會比較高,因為低幀率下,演員與演員之間表演的細微差異,並不容易被發覺。

但是當拍攝規格變成了3D、4K、120幀時,演員與演員之間的表演差距就會被急劇放大,演員的表演細節一定會隨之在人眼中更清晰——

這種清晰意味著,演員表演的一切都會被放大,這種放大尤其包括對演員表演時心中的空白的放大。

而這種空白,實際上就是表演上的一種「虛假」。

李安:我“殺”我自己。

因為我自己看了好幾次120幀的放映,加上我本身對於「表演」也有一點點自己的研究,所以這個觀點,我非常認同。

沒有為什麼

,就是能感受到。

當我看《比利林恩》時,比利林恩站在舞臺中央,李安給了他一個360度的旋轉鏡頭,我深深地被那個鏡頭震撼了。

我深深地感受到他與那個世界之間的距離。

我也深深地感受到他無以抗爭的無助。

我第一次看《比利林恩》時,前半個小時我只是覺得特別清晰,但是其他的感覺並不強烈,我還跟朋友確認了一下這就是120幀嗎?

直到我被那個鏡頭撼動。

李安:我“殺”我自己。

如同李安所說,

高規格的放映其實是增強了人們的感知能力,它讓電影的裡的世界跟真實世界之間的界限更短促,也更模糊了。

李安:不止看得到,還感覺得到。主持人:對。李安:那種感覺是很奇怪的,你看得到的東西你可以分析,感覺到了卻說不出來。

李安:我“殺”我自己。

我是基於第三點,給《雙子殺手》打五星。

其實真的不是說別人不喜歡,我就喜歡。

而是,我在電影院裡看著老年威爾史密斯跟青年威爾史密斯在摩托車上較量的時候,我看著他們彼此看著彼此的時候,我也感受到一種無以言喻的時空感。

那種時空感彷彿比我過去理解的三維,要更三維。

我有一點點進入到老年史密斯身上的感覺。

對,這甚至都不是一種

進入人物

,而就是

「進入演員」

李安:我“殺”我自己。

並且在這種進入中,我能夠非常迅速和強烈地獲取導演意圖,進行自我尋覓。

所以我才說,我對這個電影的評價是:

深刻而優美。

我看著青年史密斯一次次打倒老年史密斯,我看他們激烈的打鬥,卻聽著神秘安穩得如同一場獨舞的背景音樂。

我臣服了。

五體投地。

李安:我“殺”我自己。

我作為一個觀眾,我給電影打分,一定都是尊重我的體驗、以及綜合認知的。

我打的高分電影,一定是我認為它的亮點,足夠亮,亮到了一種特別的程度;低分同理。

絕大多數情況下,我都會給出我自己評判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對於其他人是否適用,我不在意。

我在意的:

是作品給我的內心留下的

「痕跡」

,是它對

「我的自我」

產生的塑造;

是創作者與觀眾交流的意圖是否

「真實」

那麼又回到那個問題,

什麼是真實呢?

我不知道,或者說我也只是模糊地知道,李安也是模糊地知道,所以我們去採取一些方式驗證我們的推測——

比如說,「殺」掉過去認知,建立一個新的。

李安:我“殺”我自己。

也是最近,

陳沖

與許知遠有一個談話。

陳沖問許知遠:

現在的年輕人追求真實,但與此同時,在中國最好賣的一個軟體是什麼?

許知遠說:修圖的對吧。

陳沖說:

對,所以就是(我們現在)對真實的質感有一種失去,它是透過一層(濾鏡)磨光了以後(來被看待的),這不是對生活本身的一種關注。

這種東西,容易得多啊。

你在裡面,有安全感。

李安:我“殺”我自己。

我深以為然,我也相信——

真實,就是去往「不安」。

我這一代人,包括我自己在內,我經常會覺得自己對於「

安全區

」的沉溺是過量的。

所以所有人生的決定,當你要用自己的良心去做分析,用自己的良心去感受對錯,會很艱難。但是這個其實是人應該有的。

李安:我“殺”我自己。

嗯。

所以,其實短暫的對錯並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還真的就是人不斷地正視自己、不斷地尋找真實的過程。

即便沒有真實。

但有趣的是,「尋找真實」也是在「創造真實」。

這就是電影,或者說藝術特別值得玩味的地方。

有時或許是我太過敏感?我總是能在李安的電影裡,看到他一遍又一遍地解構自己,重建自己,拆胳膊卸腿,動作利落得讓我常常忍俊不禁:

像李安這樣天天「殺」自己的殺手,真是睿智又可愛呀~

我也要去試一試。

——————————————

公眾號:宋雯婷(ID:swtstory)

有提問歡迎來微博找我,搜:宋雯婷sweety

公號後臺傳送電影關鍵字如《我不是藥神》獲得相關電影評論、傳送演員名字關鍵字如「章子怡」「秦昊」「郝蕾」「黃曉明」獲得演技或相關評論。

觀點一直在更新,歡迎來微博或者公號留下你的看法

李安:我“殺”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