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人問我，道德判斷應該依據結果還是應該依據動機，我想起來“哈佛公開課：公正”曾經討論過這個問題，於是把連結po上去了。而後又溫習了一遍這個課，看到後來，發下一段以前我沒太注意的內容：我們為什麼要研究道德問題？

萬事趕巧，新年之前回答了這樣一個問題：一對親兄妹在做好安全措施的情況下，可以做愛嗎？贊同數很多（相信反對數也不少），引發的各種討論和爭議有很多，有入情入理的、有細思恐極的、有不忍直視的、有三觀盡毀的、也有樓主傻逼的。拋開這個問題本身，由這樣一個

道德倫理

問題所引發的群眾反映，反而是更有意思的一件事了（這倒要感謝知乎使用者變得越來越雜）。

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親兄妹不能做愛？有啊，

近親生育

有問題。那刨除掉生育呢？

兄妹感情畸形

。那排除掉兄妹感情畸形呢？

社會風俗

與信任會有問題吧。那排除掉這些影響，這個行為本身有什麼問題嗎？

有嗎？

為什麼？

我相信，知乎上絕大多數人，都沒有思考過這樣的問題。有人說，這問題不切合實際。

哲學，從某種意義上講，是有點不切合實際的。因為哲學將一些你在生活中司空見慣、習以為常的東西，做一些假設和改變，進而讓你面對一個跟日常生活絕對相關，但又有點不一樣的問題，並繼續挑戰你：則又如何？

於是你發現，你原來相信的那些簡單的判斷對錯的方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你不再能根據一個事物的簡單表象，就判斷他的好壞了，因為你知道事情不再那麼簡單了。比如，“

保護動物

”這個概念，很多人救狗，因為“狗是人類的朋友”……如果放生後他們把人咬死了，還是人類的朋友嗎？能不能說“蛤蟆是人類的朋友”？你體內的

寄生蟲

呢？為了人類發展做出貢獻的樹木和植物呢？你家養的狗是人類的朋友，所有狗都是人類的朋友嗎？你家的男人對你好，所有男人都對你好嗎？吃狗肉這個行為，和兄妹做愛這個行為，有什麼相似的地方嗎？

那“民主”呢？那“自由”呢？那“

男女平等

”呢？這些你司空見慣的東西，跟兄妹做愛有什麼相似的地方嗎？什麼情況下他們就“不對”了呢？

哲學，並沒有告訴你什麼新的資訊，而是讓你從一個新的

角度

來看一個習以為常的東西。因此，哲學會讓你原來的世界變得陌生，它可以讓你收穫新知、變得更成熟睿智，也可以讓你不忍直視、三觀盡毀。哲學的風險也在於此，它讓我們從那些司空見慣的習俗、假設和觀念中脫開去，如果你按照這樣的方式思考與行事，你可能會變成一個庸碌大眾眼中的怪人。

你可以說，操他媽的哲學，老子不想這些事。你說的這些問題，那些大政治家、大哲學家、大思想家，都他媽討論幾百年了也沒個譜，你說了大半天，不過是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喜好和原則而已嘛！那老子就是這樣單純簡單地生活，你咬我啊？

哲學，不是沒有用的。他雖然不一定能給你一個結果、不能告訴你你該怎樣面對你的妹妹，但哲學讓你思考的問題，卻是你無法避免的，因為無論如何，你總要面對你的妹妹。你沒有妹妹，你總有媽媽吧？

進而言之，你就生活在一個有狗、且有人吃狗肉的世界，你就生活在一個很多人高呼“民主萬能”的世界，你就生活在一個提倡“男女平等”的世界，你就生活在一個“人類在不斷地破壞環境，與其慢慢自取滅亡為什麼不乾脆大家現在都去死”的世界，你生活在一個“我愛你你不愛我，那我的愛有什麼意義”的世界，你生活在一個“今天晚上是學習還是享樂、重要的是未來還是當下”的世界……

沒錯，你生活在一個“細思恐極”的世界。不過，有很大機率，在你（僅僅是你）不管他的情況下，他可以正常運作下去，一百年、一萬年、一億年……但當這些“司空見慣”崩潰時，你何去何從？

有人說，你不關心政治，政治遲早有一天會來關心你。對於哲學來說，不是“遲早”，而是“每天”。

你可以裝睡，也許你運氣好，你可以永遠不用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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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評論中有不少清醒著的人，感覺特別好，不管怎麼說，知乎還是有點氛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