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來訪的學生中被診斷為抑鬱的越來越多,而出現割腕或者自傷的越來越多。這些孩子們到底怎麼了?

小A是一位成績穩居前列的高中生,臨到高考報志願了,突然之間臥床不起,不想學習了,深處是考好了也沒有意思,越思越想越難過,居然動起了刀子,在自己左腕上開了個口子。

父母發現後及時把她送到了醫院止血、包紮,帶回家,當然學校是不能上了,還得派人在家看著。家人急著問:“這孩子怎麼了?”

不需要查太多的文獻,從

象徵

層面來看,大約就可以摸個門道:

用刀子割腕,就是用外力破壞自己,它等同於重複了

外力

對自己的傷害或破壞。而且這個破壞的程度——見血了,有了縫隙——那刀痕即是證據。

外在的

刀傷

被看見了,為什麼會形成外在的刀傷呢?是因為她內在的“刀”傷沒有被讀懂。那內在的刀傷是怎樣形成的呢?是誰使得她受傷了呢?

順著這個思路瞭解,原來她家姐妹兩個,妹妹小她十一歲,從出生即起就被父母寵愛著。從妹妹出生起,她就發現原來父母對待孩子還有如此親密寵愛的一面,而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經歷過,因為原來的父母總是以冷峻的面孔和嚴格的要求對待她,微笑是很少的。

所以,她的一第一刀便是從父母這裡發現的相對於妹妹而言自己是多麼的不受歡迎,那個傷害源於比較。

之後呢,她勤奮學習努力拼搏,去年考了個三本。這個成績距離父母的要求是很大的,因為父母的“優秀”之下比對出來的她,是多麼的“不優秀”?於是,被拒絕上大學進而復讀。

這個也算是對她的第二刀吧,其它小傷小痛可以忽略不計。

眼下,馬上到了報考的時候,去年那個因考試被否定的經驗被激活了,一個可能被拒絕與懲罰的記憶被點燃甚至被放大了,那個考不上考不好的可能性在她心裡活化成為了現實——在她的世界裡,那個不被愛的懲罰仍然在繼續,而且在逐漸地逼近,那個被懲罰的恐懼與日俱增。

有人說,人不是怕死,而是害怕眼睜睜地走向死亡的過程。

於小A而言,那個曾經的懲罰與否定在心裡被活化,成為她內心的真實。於是一把刀子成為她拒絕懲罰的手段:

她提前用刀子懲罰自己,自己懲罰自己比父母懲罰要好,至少自己還可以掌握主動權,不至於完全被動;她是想在最後的尊嚴之下,保留一點自我的主動權和決定權。

她提前用刀子懲罰自己,自己懲罰自己代替父母懲罰自己,至少比父母懲罰自己還可以省去強烈地指向父母的憤怒以及自我的內疚的可能性。

她提前用刀子懲罰自己,自己懲罰自己是想削除自己不被愛的那部分功能,削掉不被愛的部分自然就餘下了被愛的部分——那是一個受傷者常有的幻想。

她提前用刀子懲罰自己,自己懲罰自己是想重現自己受傷的情境,是想喚起父母的“正視”——請你們看看我所受的傷,重現、再現,是為了“請你看清楚”——因為從來不普被看見……

她提前用刀子懲罰自己,自己懲罰自己是斬斷了理想化父母惡毒的可能性,自己動手則“免除”了父母因為傷害兒女所遭受的指責與醜化,也是為了保護父母“好的可能性”……

她提前用刀子懲罰自己,自己懲罰自己是想讓那個裂開的口子裡流出的鮮血來喚醒熱血與激情,是想讓自己還可以看到流動的逝去,或者想讓那傷痛伴隨著鮮血流走、流走……

她提前用刀子懲罰自己,自己懲罰自己是想斬斷過去與未來,那個裂開的面板就如嬰兒出生時的陰道——只不過在自己的刀下變成了

陽道

,她多麼希望那陰暗的父母的心靈可以陽光一點,

她提前用刀子懲罰自己,而自己動刀或許是想讓自己為自己接生,開啟一個活的機會,讓自己的生命能夠隨著鮮血的流出生出新生命的感覺……

在高考之前動刀,做自己的助產士,她想迎接自己的新生。

只是,父母可曾接得通這個來自生命深處的

靈魂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