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帶著孩子登堂入室,蘇暮晚一臉坦然,“既然這麼喜歡顧太太這個位置,正巧我也坐膩了,就讓給你吧。”

這個男人,眼瞎心盲,把白蓮花當寶,把白蓮花的兒子當親兒子對待,卻對自己的老婆兒子不聞不問,態度惡劣,這種男人不離還留著過年嗎?

城市的夜晚,燈紅酒綠散場,男人醉醺醺回到家。

“你喝酒了?醫生說過你心臟不好,不應該沾酒的……”

蘇暮晚望著他搖搖欲墜的頎長身軀,上去扶了一把,男人輕輕撇起嘴角,神情撲朔迷離。

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陡然間張臂撲過來。

西裝上有一股女人的香水味。

蘇暮晚撇過頭去,避開了他攻勢猛烈的親吻。

“……先去洗澡好不好?”

聽到她的推辭,男人倏地推開她的人。

靠在牆上,蒼白俊美的臉孔浮出一抹冷笑,“怎麼?現在連讓我碰一下都不樂意了是嗎?”

蘇暮晚撞在對面的牆上,哀傷地看著他。

“我不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他和別的女人在外面廝混,她管不了,但是別讓她親眼目睹這些殘忍的事實。

她受不了,孩子也受不了。

沒想到男人輕嗤了一聲,“……嫌我噁心?你有什麼資格!”

他憤恨地掐住蘇暮晚的脖子,緊接著居高臨下硬是將她抵在牆壁上。

酒精和香水混合的味道讓蘇暮晚噁心,她皺眉道:“不要這樣……”

他碰完別的女人後,再來找自己發洩,她不願意……

男人冷下眼來,故意給她難堪一樣。

“不要?呵呵,嫁給我,這是你起碼得付出的代價!”

……

客廳的歐式座鐘在凌晨時分敲響。

顧炎初

扣上皮帶,掃了一眼牆角衣衫不整的女人。

胸口有些悶堵。

就是這個女人,給過他最痛的教訓。

他可以理解她沒有安全感,捨不得離開顧家,所以想在顧家找個依靠,但是沒想到和他睡過後,她還爬上了他哥哥顧淮簫的床……

一想到這兒,顧炎初的目光泛寒,他就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顧淮簫不在了,蘇暮晚卻有了顧淮簫的孩子。

雖然為了他哥和顧家的顏面,他娶了這個女人,但是在這個所謂的婚房多待一秒,他都覺得噁心!

要不是喝醉了,他不會回來。

好了,現在酒醒了大半,人也冷靜了。

他撿起落在地上的外套,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哐啷一聲——

幾秒鐘後。

“媽媽。”

四歲的小男孩被吵醒了,揉著眼睛站在房門口,“……是爸爸回來了嗎?”

蘇暮晚忍住眼淚,心疼道:“是不是想爸爸了?”

“……不想……我在夢裡見過爸爸了。”

小傢伙乖巧道,垂著小腦袋回房間繼續睡覺去了。

她和顧炎初關係不好,就連孩子都有所察覺,變得懂事且小心翼翼。

蘇暮晚再也忍不住,眼淚嘩啦啦落下來。

都是她的錯,連孩子也跟著受累。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把親子鑑定報告擺到顧炎初面前,他都不信,還說她是偽造的……

市中心,高階公寓。

“炎初,你回來了。”

溫婉大方的

楊涵

提著煲好的湯蹲在門口等他。

深秋的夜有些涼,顧炎初心生惻隱,“知道家裡沒人,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我怕打擾你的正事,你老是喝酒,給你做了點暖胃醒酒的湯。”

顧炎初看著她溫柔的眉眼,心頭的悶氣漸漸散去,“001219,這是門鎖的密碼,以後我不在家,就進去等。”

楊涵嗯了一聲。

等顧炎初從臥室換好衣服出來時,楊涵手裡正拿著茶几上的一份檔案在看。

是孩子的親子鑑定報告。

“那是蘇暮晚給我的。”

每次那個女人有動作,他都不得不懷疑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意圖。

楊涵心裡咯噔了一下,緊張道:“三年前你來研究所找我做過親子鑑定,結果我還記得,孩子好像不是你的。可是這份報告……”

顧炎初沒有說話。

見狀她連忙解釋道:“炎初,我不是懷疑這份報告,或許是那個時候哪裡出錯了,譬如樣本被調換了之類的……就算蘇暮晚腳踏兩隻船,

宗介

也可能真是你的孩子。”

顧炎初瞬間失去胃口,壓抑不住胸腔的怒氣,把湯一下子全掃在地上。

他一輩子也忘不了,蘇暮晚和他哥在床上親熱的畫面。

不管宗介是不是他的兒子,都改變不了蘇暮晚是個腳踏兩條船的蕩婦!

“誰會去調換樣本,除了她,誰還有理由這樣做。”

楊涵咬著唇半晌才出聲,“……她怎麼能這樣,

淮簫

哥不在了,又想利用孩子來欺騙你。”

“我不會再上她的當了。”

……

月底幼兒園組織親子活動,蘇暮晚交代完公司的事情,就提前趕了過去。

班上其他小朋友都和自己父母待在一起,只有宗介垂著腦袋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

“宗介的爸爸今天也不來嗎?”老師問道。

“……他工作很忙。”蘇暮晚無奈道。

老師嘆氣,“今天的活動需要爸爸媽媽和孩子三個人一起完成,如果爸爸不能來的話,宗介就沒辦法參加了。”

老師搖頭走開。

蘇暮晚看著沒精打采的孩子,心揪成一團,猶豫了半天還是給顧炎初打過去。

“炎初,你在哪兒?”

“是蘇暮晚嗎?我是楊涵,炎初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那端傳來女人溫婉的聲音,不是顧炎初。

楊涵……蘇暮晚記得這個名字,顧炎初的高中同班同學,喜歡顧炎初不敢說,還纏著她給顧炎初遞過情書。

可是顧炎初從她這裡接過去,看都沒看就揉進垃圾桶了。

從那以後,這個楊涵看到她就翻臉不認人。

“怎麼會是你?”

蘇暮

晚剛問完,走廊上的鈴聲突然響了,與此同時電話那端也傳來一陣相同的鈴聲。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爸爸!”

兒子宗介衝著操場喊了一聲。

蘇暮晚扭頭看去,一群家長中間,風姿秀逸的顧炎初顯得格外起眼。

他穿著幼兒園發給家長們的親子服,抱著隔壁班的另一個男孩,俊臉上洋溢著寵溺的笑容。

宗介四歲了,顧炎初都沒有這樣開心地抱過他。

這時結束通話電話的楊涵也回到他們身邊,穿著一樣的親子服,一眼看去,他們才像是一家三口。

蘇暮晚就像被雷給劈傻了,好半天腦子裡一片空白。

可是天真單純的兒子已經衝到操場上去了。

“爸爸!”

宗介滿心歡喜地跑過來一把抱住了顧炎初的大腿,顧炎初渾身一僵,不知所措。

這時,顧炎初懷裡的楊磊不樂意了,聽到有別的小孩把自己的爸爸叫爸爸,一腳踢在宗介頭上,表示強烈不滿。

“他是我爸爸!才不是你爸爸!”

宗介被踢得一屁股歪在了地上,見顧炎初壓根兒都沒理自己,還抱著趾高氣揚的小男孩一聲不吭,眼眶頓時就紅了,眼淚啪嗒啪嗒就地往下掉。

“小男子漢可不能隨便哭哦!”

楊涵彎下腰,朝宗介伸出一隻手,卻突然被人狠狠推開,抬頭一看,是滿臉不悅的蘇暮晚。

楊涵可憐兮兮地坐在地上,看了看顧炎初,結果發現這個男人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

此刻他的注意力都在蘇暮晚這個女人身上。

蘇暮晚抱起地上哇哇大哭的兒子,心疼地為兒子擦了擦止不住的眼淚。

尤其是看到孩子額頭上的鞋灰印時,她的心像被刀子割了一樣心疼。

這時,

介宗

老師也趕了過來,詢問情況:“宗介媽媽,發生什麼事了?宗介怎麼哭了?”

蘇暮晚噙著眼淚,瞪了顧炎初好一會兒,才回答道:“沒事,介宗認錯人了。”

一聽到這話,顧炎初的心似乎像被紮了一下,臉色有些難看。

楊涵低著頭,邊哭邊說道:“炎初,對不起,都怪我是個

單親媽媽

,不該請你幫這個忙,蘇暮晚她……”

“不關你的事。”顧炎初立馬打斷她。

顧炎初給她擦掉眼淚,看著蘇暮晚和孩子離去的清冷背影,頓時有些心塞。

不管怎麼樣,這都是那個女人自作自受!

……

一週後。

顧炎初從美國出差回來,剛下飛機,就接到了楊涵的電話。

“炎初,研究所的工作對我真的很重要,我…我真的不能走啊。你…你幫我求求蘇暮晚好不好……”電話那頭的楊涵泣不成聲。

一聽到蘇暮晚,顧炎初不由得眉頭一皺:“又是蘇暮晚?她對你做什麼了?”

“……研究所接到舉報,說我破壞別人家庭,對單位造成了不良影響,我…被開除了…”楊涵痛哭失聲道。

顧炎初握緊了手機,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顧家別墅。

顧家二老和蘇暮晚聚在客廳正在給宗介過生日,傭人突然說:“少爺回來了!”

一家人都意外,顧炎初從來沒參加過孩子的

慶生會

小壽星眼前一亮,興沖沖跑上去。

沒想到顧炎初冷著臉躲開了他,還一手打翻了推上來的雙層蛋糕。

傭人都嚇了一跳。

只見怒氣衝衝的顧炎初徑直走向蘇暮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惡狠狠道:“告訴我,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出來的?”

蘇暮晚的腕骨都快被他捏斷了,眼眶不由泛紅,“我又怎麼了?”

“你心裡清楚!”顧炎初厲聲道。

蘇暮晚一頭霧水。

顧炎初卻認為她假惺惺的表情更噁心,“就算我和楊涵在一起,你有什麼資格去騷擾她,還剝奪她的工作……”

什麼剝奪她的工作?

蘇暮晚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可是他說他和楊涵在一起了,這句話像把刀子紮在了蘇暮晚的心上。

“我沒有資格……那她有什麼資格和我的丈夫在一起?”

顧炎初目光凌厲,“……讓這個家變得烏煙瘴氣的人是你,不是她!”

“別吵了,工作的事是我做的。”

顧母

突然插了一句,走過去抱起淚汪汪的孫子。

“你們之前在幼兒園發生的事,以為能瞞住誰,那個女人就不是個好東西,還敢讓她兒子和我孫子搶爸爸……”

顧炎初臉上的冷笑,如寒夜的堅冰。

“對……他的確是您的孫子。”

“可是,他,到底又是誰的兒子?!”

蘇暮晚一言不發。

顧炎初滿腔怒火地瞪著蘇暮晚。還是死死抓住蘇暮晚的手腕不放,想問出個結果來。

“…蘇暮晚,你實話告訴我啊!你還要欺騙我到什麼時候?!”

“夠了!”

顧父

一聲呵斥,威嚴十足。

“今天是宗介的生日,如果你不是為了來給他慶生的,你就馬上給我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顧父訓斥道。

孩子在一旁哭的撕心裂肺,顧炎初看著還是一言不發的蘇暮晚,放開了她。

“炎初,宗介他真的是……”

蘇暮晚已經顧不上手腕上的劇痛,前去拉住往門外走的顧炎初,卻被他一把狠狠甩開。

顧炎初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家。

“讓他走,走的越遠越好!這個逆子…當初就不該費勁心思去救他!”顧父氣急敗壞。

蘇暮晚黯然落淚。

本是要給孩子好好慶生的,好好的家庭聚會卻鬧得這樣不愉快。

半夜,宗介突然發高燒了,蘇暮晚開車把孩子送到醫院,一個人守了一整夜。

她本來不想告訴顧炎初的,但想了想,還是給他發了資訊。

可是資訊一發出去,就再也沒有回信。等了一晚上,也沒有手機資訊的提示音響起,蘇暮晚的心情不由得沉到了谷底。

兒子半夜發燒,不醒人事,顧炎初連個資訊都沒有,看來他真的是打心底裡牴觸這個孩子吧!

天亮時分,孩子終於退燒了,慢慢醒了過來,蘇暮晚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總算鬆了一口氣。

這時她公司的助理米米打來了電話,“蘇總,顧總剛才帶了個女人,直接來人事部辦理入職,這…似乎不太符合您訂的規章制度…”

蘇暮晚頓了一下,已經猜到這個女人是誰了。問道:“那女人是叫楊涵嗎?”

“對,蘇總您知道已經知道這件事了嗎?”

“……讓她入職吧。”蘇暮晚結束通話電話。

米米回頭對顧炎初點頭,小心翼翼道:“顧總,我們總監同意了。”

顧炎初有些好奇,“她沒說其他的嗎?”

米米搖搖頭。

顧炎初瞬間冷下臉來,似乎沒有一點溫度,“很好,那就讓楊涵來當我的私人秘書。”

不到一個星期,顧炎初處處維護著工作失誤連連的新人楊涵,兩人言行舉止親密,公司裡流言蜚語開始滿天飛。

也不知怎的,一天一天,關於蘇暮晚的桃色傳聞也越來越多。

“這個女人背調不合格,還到處散佈流言,說暮晚姐的孩子不是顧總的。”

“自己是個小三,嘴巴還這麼惡毒!真是不要臉!”

“你說誰呢?!”

楊涵突然出現在人事部門口。

“誰不要臉說誰唄!”

楊涵氣呼呼上來摑了米米一耳光,兩個人頓時在辦公室打起來。

看不慣楊涵的人也趁機摻和一腳,很快楊涵就被按在地上,只有捱打的份。

等顧炎初趕到時,楊涵一個人傷痕累累坐在地上痛哭。

“誰幹的?”

“是她先動手的!”

“炎初,她們在背後罵我……”

“明明是你到處說暮晚姐的壞話,還說暮晚姐的孩子不是顧總的……”

“我沒有……”

“你還敢狡辯,你親口告訴保安的……”

“夠了!”顧炎初冷臉打斷,“沒有真憑實據,就惡意中傷他人,就這點覺悟,也沒資格繼續做人事……”

米米臉色一白。

“那先動手打人就有理了嗎?”

蘇暮晚突然出現在門口,手腕纏著繃帶,疼了幾天,她原本也沒在意,疼得越來越厲害才中午抽空去趟醫院,檢查結果居然真的骨折了。

而且就這會工夫她不在,還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顧炎初見到她,態度更加不好,“難怪她們這些人公然議論上司膽大包天,原來是有人在背後撐腰。”

蘇暮晚盯著他,“因為不是顧總關心的人,所以捱了打,就應該乖乖閉嘴,您的意思是這樣嗎?”

楊涵哎喲一聲,看上去痛苦極了。

顧炎初見她臉都被抓破了流血,對蘇暮晚這種含沙射影的語調更加惱火,“什麼樣的上司,帶出什麼樣的下屬!既然這是我的公司,就不會讓一顆老鼠屎,壞了整個公司的風氣!”

“好,既然這件事是因我而起,那麼應該由我來負責。”

蘇暮晚摘掉脖子上的工作證件,手一鬆,落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暮晚姐!”

蘇暮晚打住米米的話,扭頭去看顧炎初和楊涵,“這樣滿意了吧?”

楊涵見顧炎初繃著臉,也識趣地不說話。

一個下午,蘇暮晚把她和她的東西都從公司搬回家了。

宗介看到客廳裡堆滿的東西,不解道:“我們要搬家嗎?”

蘇暮晚深抽了一口氣,蹲下抱住小小的身軀,“媽媽帶你去看外公外婆他們好不好?”

數日後。

一千公里外的小村莊,雜草叢生的山頭,兩個不起眼的墳頭。

“爸,我帶宗介來看你了。”

蘇暮晚哽咽道,這是她第一次把孩子帶到這裡來,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九年過去,多少物是人非已不在,可她仍然是當年那個失去爸爸的小女孩,找不到自己的家了。

有時候她懷疑自己就是個不祥的人。

聽說在她出生後不久媽媽就病故了,所以她的記憶裡沒有媽媽的樣子,好不容易去大院跟爸爸一起生活,可是九年前爸爸在執行任務時因公殉職,後來都是爸爸的戰友顧叔叔在照顧她。

可是顧炎初說了……顧家也因為她變得烏煙瘴氣了。

他對她說過的每個字,她都記得,紮在心上,

血流不止

她想,她是不是應該還大家一片安寧了……

“爸,你一定要保佑宗介……好好長大。”

宗介拔著墳頭邊的

小草

,抬起小腦袋,“外公,我以後會經常來看你的。”

聽到孩子的話,蘇暮晚握緊拳頭擋在嘴邊,忍住了決堤的淚水。

幾天後,在歐洲出差的顧炎初,手機上突然收到一條來自蘇暮晚的資訊。

“我們結束吧。”

五個字狠狠鑿在顧炎初心上,坐在談判桌上的他,一下子腦海空白。

沒想到這句話竟然是她先說出來。

週五的晚上,他回來了,到久違的婚房來找蘇暮晚。

孩子被蘇暮晚送到爺爺奶奶家去了,蘇暮晚手腕上有傷,還纏著繃帶,居然精心準備了一頓豐盛的燭光晚餐。

顧炎初難以言喻的坐下,卻一秒鐘變冷笑,“最後的晚餐?”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他看著餐盤邊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

“你看看吧。”

蘇暮晚主動道,顧炎初繃著臉,把協議隨便翻了一遍。

有一條特別讓他意外,那就是孩子的撫養權。

蘇暮晚竟然要把她的寶貝兒子扔給他……

顧炎初抬起頭,懷疑的目光盯著蘇暮晚白皙清瘦的臉龐,“連孩子都不要……怎麼,這麼快就找到更好的下家了?”

“你就當是吧。”

顧炎初渾身一僵,隨即冷嘲,“替你帶孩子……你還真是看得起我!”

“你要是不願意帶,可以讓爸媽帶著,有他們看著,我放心。”

顧炎初一眨不眨盯著她,一起在大院長大,曾經他以為自己還有幾分瞭解蘇暮晚,可是現在他不確定了。

眼前的女人越來越讓他看不透。

“那個男人是誰?居然比我們顧家更好,讓你可以狠心自私到不要自己的孩子!”

蘇暮晚垂下眼,別的什麼也不想說,“這是我離婚的條件,你不是早就厭煩我了嗎?一個孩子,應該難不倒你……”

顧炎初心頭一閃而過的刺痛,被蘇暮晚的話掩蓋過去。

他冷漠起身,“你這種女人心眼太多,這份合同我要拿回去讓律師再仔細檢查,沒問題會通知你。”

“……好。”

顧炎初走到門口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燭光中的蘇暮晚始終垂著眼。

他一氣之下憤然而去。

兩個小時後,蘇暮晚接到了交警的電話,顧炎初把車開進了湖裡。

交警懷疑他酒駕,結果檢測發現他沒喝酒,由於人在醫院還沒醒,讓她這個家屬去處理車輛後續事情。

蘇暮晚急匆匆趕到醫院,上臺階時不知怎的一抽搐還把膝蓋磕破了。

她顧不上疼趕緊爬起來,直到在病房門口聽到女人的聲音時,一下子停滯住腳步。

病房內。

楊涵在床邊細心伺候著,瞟到顧炎初的刀口,心中驚訝不已,“你的胸口……”

“我做過

換心手術

。”

顧炎初目光略沉,他有先天性心臟病,回想起最後一次病發差點死掉,也是因為那個自私的女人。

那個時候他心如死灰,已經失去活下去的鬥志,可是老天讓他活下來了。

“……今晚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楊涵小心翼翼問道,對於顧炎初把車開進湖裡這件事,她也覺得不可思議。

顧炎初不吭聲。

楊涵盯著他冷峻的背影接著說:“對了,剛才交警給你打過電話,我替你接了,他們說已經聯絡過蘇暮晚,車子撈起來做報廢處理了。”

顧炎初突然扭過頭來,“什麼時候?”

“一個小時前。”

男人陡然沉默了。

從交警大隊到這裡只有三十分鐘車程,深更半夜也不可能堵車……他糾結了一會兒,還是拿出手機按下去。

“你在哪兒?”

蘇暮晚沒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說:“我看楊涵還挺關心你的,雖然我不喜歡她,但是我不會反對你們在一起……”

顧炎初抬起頭瞅著笑容溫柔的楊涵,心頭一陣緊縮,痛恨道:“對,她比你好太多了!至少她不會連自己男人的死活都無動於衷!”

“……那就好。”

這個狠心的女人!

他真的想掐死她……

結束通話電話後,顧炎初卻對楊涵說:“楊涵,你今天先回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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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深愛的你》

轉載自:【溫婉閣】微信公眾號(已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