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夏曉茜

編輯 | 吳燕雨

“這真是世界上最短暫的見面會。”

楊天翔、劉琮兩位聲優出現在上海新國際博覽中心，上千名粉絲舉著應援手幅吸引注意力，尖叫和歡呼淹沒了大半個會場。

劉琮（左）、楊天翔兩位聲優

主辦方顯然低估了他們的人氣，現場有些失控，出於安全考慮，兩位聲優只上臺互動了兩分鐘便匆匆離開，主辦方臨時取消了見面會。而現場的粉絲有的買了高價黃牛票、有的千里赴約、有的早上五六點開始露天排隊，有的連續站立3個多小時，都想離主舞臺再近一點。

這不是在某個偶像演唱會，而是二次元盛典——COMICUP23魔都同人展，廣播劇《

默讀

》的聲優見面會上。去年10月，付費廣播劇《默讀第一季》完結，播放量1028。8萬，在貓耳FM平臺所有付費廣播劇中排名第7，2018年上新、完結的的作品中排第6。

COMICUP23魔都同人展

頭部聲優的粉絲活躍度能和偶像媲美，儘管這一點很多人尚未意識到，但這種人氣在聲優中並非特例，一批聲優正在走進大眾視野。

如2018年騰訊影片人氣配音演員TOP10榜首的張傑，他曾為《甄嬛傳》《三生三世十里桃花》等上百部電視劇配音，並創辦了729聲工場。在“承包”了《

狐妖小紅娘

》中的東方月初、《

全職高手

》葉修、《

戀與製作人

》白起、《魔道祖師》魏無羨、《

殺破狼

》顧昀等二次元男神配音後，從去年3月至今，張傑的微博粉絲數從90萬增長到283萬。

去年初，一檔關注配音的綜藝《聲臨其境》大熱，也讓配音演員這一幕後職業展現在更多觀眾面前。該節目收視率破1%，成為同時段收視冠軍。而知名配音演員邊江參加節目但並未晉級，節目結束後，“心疼邊江”登上微博熱搜第一。

邊江參加《聲臨其境》

不止綜藝，音訊平臺也紛紛發力，廣播劇等付費聲音產品逐漸增多。如貓耳FM和300家聲優工作室達成合作；喜馬拉雅FM去年初表示一年內投入30億孵化音訊內容創作者；蜻蜓FM宣佈將在2018年-2019年投入億元資金，釋出10部超級廣播劇、100部精品廣播劇，助力行業發展……

在毒眸（ID：youhaoxifilm）看來，渠道多樣化、使用者逐漸壯大的當下，頭部聲優正在成為新式偶像

。

不過，雖然常年被藏在角色背後的聲優正在走向臺前，但水下的冰山還有待開鑿。行業發力自制聲音產品、參加綜藝、出唱片、成團出道背後，聲優偶像化是門好生意嗎？諸多玩法之外，中國聲優如何謀劃下一個未來？

從幕後到“臺前”

為角色配音的演員，國內往往稱之為“配音演員”，日本稱“聲優”。“優”在古漢語和日語中都指演出者，兩種稱呼都強調“聲音的演技”，沒有本質區別。近年來，隨著“聲優”一詞被大型活動及主流媒體報道引用，國內也習慣性地將配音演員稱為“聲優”。

與大部分日本聲優只為動畫和遊戲配音不同，國內的配音演員要為電影、電視劇、動畫、遊戲等多種型別作品中的角色配音。

配音在國內最早出現於電影製片廠為外國影片配音的小組。1948年秋，東北電影製片廠翻譯片組成立；1949年11月，戲劇翻譯、話劇導演陳敘一建立了上海電影製片廠翻譯片組。50-60年代，翻譯片組壯大，譯製廠成立。按行政區域劃分，譯製廠大致分為上譯（上海電影譯製廠）、遼藝和長影（遼寧人民藝術劇院和長春電影製片廠）、廣東和臺灣。

上譯廠合照

自譯製片《普通一兵》《小英雄》上映之後，上海、東北的譯製工作進入快車道。1949-1965年間，我國譯製電影達775部，蘇聯革命題材出現頻率最高。

20世紀70年代-80年代，眾多專業配音導演和配音演員造就了中國譯製片的黃金時代。1977-1989年，國內約生產譯製片265部，數量不算多、但質量很高。《

魂斷藍橋

》《

尼羅河上的慘案

》與國內第一批專業配音演員一起登場，成為當時的經典，同時也出現了一批著名的配音演員，如邱嶽峰（《

簡愛

》

羅切斯特

）、童自榮（《佐羅》佐羅）、

劉廣寧

（《魂斷藍橋》瑪拉）、丁建華（《追捕》真由美）、王曉燕（《

閃電奇俠

》迪娜）、方樹橋（《

聰明的一休

》外鑑長老）、

陳大千

（《羚羊號歷險記》哈威爾敏森）等。

到了90年代，第一代配音演員開始退休，譯製片數量逐漸減少，1990-2000年，國內生產譯製片181部，雖有《黑鬱金香》《

諾丁山

》等精品，但已不可與鼎盛時期相比。

21世紀之後，譯製片開始走向衰落——一方面，老一輩配音演員相繼退休，人才斷層；另一方面，譯製動畫銳減。2000年，之後，動畫片得到政策傾斜，政策紅利下，

國產動畫在千禧年之後成為動畫市場的主要產品，但這一時期的國產動畫仍以低幼向內容為主，可供配音演員發揮的餘地很小。

動畫行業空間縮小，配音演員們卻在影視作品中迎來了新機遇。

早期，觀眾熟知的配音演員多在港臺影視作品中出現，如為周星馳《

賭俠

》《大話西遊》等配音的臺灣配音演員石班瑜，為《

賭神

》中的周潤發、《倩女幽魂》中的張國榮等配音的

孫德成

等。

而隨著內地電視劇行業的快速發展，一批優質內地劇出現，

內地的職業配音演員也紛紛將目光和精力轉移至電視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電視劇都成為了他們配音的主要陣地

，如《仙劍奇俠傳》《

射鵰英雄傳

》《美人心計》等大熱電視劇都出現了配音演員的身影。

《仙劍奇俠傳》配音演員列表

為電視劇配音，也讓聲優的收入狀況得到了改善。如配音演員季冠霖曾在採訪中表示，2011年，她為76集的《甄嬛傳》配音，薪酬12160元，平均每集160元；到了2016年，邊江透露為電視劇主角配音350元/集左右，較之前翻了一倍有餘，而專業配音演員一天大約能配十多集電視劇。

即使與影視明星片差距懸殊，但這時的職業配音演員已經不再拮据。

季冠霖配過的部分角色

網路平臺的發展則為配音行業帶來了拐點，隨著網路動畫、網大、網劇、遊戲等新產品形態出現，專業配音演員的工作內容被極大豐富。不僅如此，

網路也為配音愛好者提供了陣地，在專業配音演員之外，一批網路配音團體和作品也悄悄誕生了

。

聲優愛好者最初的嘗試發生在日本動畫配音上，2000年在X-ZONE論壇的同人配音是他們最早的作品。經過幾年的發展，2005年前後，出現了一批“非科班出身”的配音小組，如製作國語廣播劇《陰陽師》的729配音組、翼之聲中文配音社團、星之聲中文配音組、懷舊配音聯盟等。他們的成員多是看譯製片長大的70後、80後，業務覆蓋了從配音演員、後期製作到宣傳包裝的多個環節。

2010年，

網路配音版動畫《搞笑漫畫日和》（下稱“日和”）出現在優酷，因“日式畫面+中式吐槽”的方式被網友熱捧，一週內點選量過百萬

。這樣的“爆款”背後，是一批在校大學生為紀念畢業成立的網路配音小組cucn201，他們免費製作、分享配音作品，成員包括

寶木中陽

、NG熊王、白客、小愛等人。

《搞笑漫畫日和》

當時的這批成員，也成為國內第一批逐漸走向大眾視野的聲優

——白客和小愛加入了

萬合天宜

，白客成為《

萬萬沒想到

》的主演、小愛則擔任內容總監和配音導演；NG熊王成為遊戲博主，微博粉絲數10萬；寶木中陽加入了光合積木，併為《琅琊榜》中的蕭景桓、《

秦時明月

》蓋聶配音……

不過，日和為國內聲優行業吸引的人才遠不止於此，該片的後三季吸引了大批配音愛好者加入，其中也包括為《搞笑漫畫日和·世界末日》配音的729配音組。

日和的爆紅，也讓更多從業者看到了全年齡動畫在國內的市場，並紛紛佈局。此後兩三年裡，市場出現了包括《十萬個冷笑話》《

俠嵐

》在內的一批全年齡向動畫作品，這為聲優下一階段的進階奠定了基礎。

尋找“聲機”

最早一批聲優被大眾熟悉的同時，一批籍籍無名的配音愛好者和網路配音團隊也因此逐漸進入大眾視野。而隨著網路作品批次化的出現，國內“聲優”有了持續露出的渠道，“聲優”作為職業標籤的知名度也逐漸上升。

專業配音演員開始成立公司，2013年-2015年間，如音熊聯萌、北斗企鵝及光合積木等公司紛紛成立，他們“承包”了大量大熱的配音作品——光合積木為《

大唐榮耀

》《港囧》等影視劇配音；北斗企鵝參與了《十萬個冷笑話》《幻想神域》等動畫和遊戲；音熊聯萌也參與了遊戲《

古劍奇譚3

》、動畫《

奈米核心

》的配音工作。

早期的光合積木團隊

一些配音愛好者和網路配音小組也走向了專業化。2016年4月，此前從事網際網路運營職業、曾為《盛世狂歌》姜小白等配音的愛好者斑馬加入光合積木；2017年，同樣非科班出身的

蘇尚卿

加入729聲工場，後成為主力成員，併為《

大魚海棠

》湫、虛擬偶像徵羽摩柯等配音。

同時，由網配愛好者組成的惡人谷網路配音社團於2015年初完成商業轉型，成立谷動風雲工作室；2016年，729配音組也成立了729聲工場。

這些聲優工作室在過去幾年內都得到了資本的青睞

。2016年，北斗企鵝獲得由磐谷創投領投、樂遊資本跟投共計1000萬的天使輪融資；2017年，729聲工場拿到來自B站和繪夢動畫的數百萬投資；音熊聯萌接受閱文集團的千萬級別天使輪融資……

北斗企鵝作品一覽

不過，儘管相關配套逐步完善，但國內的配音行業還在早期發展階段。音熊聯萌創始人、曾為《

仙劍奇俠傳1

》唐鈺、《秦時明月》白鳳配音的謝添天告訴毒眸，

日本配音行業比較成熟，聲優事務所和配音製作是兩個單位，工種細分，而國內的聲優工作室兼任配音、製作單位，缺少大眾關注，行業離成熟尚有一段距離。

首當其衝的，便是人才的短缺，這是聲優工作室們亟待解決的首要問題、也是他們的機遇。

在日本，有專門的聲優學校和聲優養成所。據聲優タマゴ網站統計，日本全國聲優事務所有76個，其中包含聲優養成所的有41個，其餘還有專門的聲優學校28所；日本電視節目《Jobtune》介紹，日本想成為聲優的大概有30萬人；雜誌《聲優名鑑》記錄，截至2017年12月底，有1249名專業聲優在冊。

相比之下，國內到了2016年還僅有職業聲優約600人。光合積木負責人、知名配音演員姜廣濤告訴毒眸，“

配音演員很多，但還是經常發生“最終選擇的配音演員不夠理想”這樣的情況，行業需要新鮮血液，以防青黃不接，也需要具有不同風格的創作者，不能都是一個路子，否則很有可能無以為繼

。”為了讓更多人瞭解配音行業，擴充套件行業邊界，業內急需代表人物打破圈層，培養新人便成為重中之重。

在國內，只有同濟大學、四川音樂學院、吉林藝術學院等少數院校設有配音專業。而在國家一級藝術院校裡，只有北京電影學院於2002年招收一屆兩年制配音專業高職班，黃渤、邊江曾在此求學，黃渤還擔任過班長。但隨著重要教師退休，師資短缺，這個專業便沒了下文。

高職班合照

不僅師資短缺，這些專業的課程也離市場較遠。畢業於四川音樂學院配音班的藤新曾公開表示：“老師會摘取播音與表演的一些課程，再結合上譯廠的作品進行教學，但入行後我發現教學與前端行業發展脫節許久。”

為了應對人才空缺問題，國內一些聲優工作室開設了聲優培訓班，發掘和培養新人。如音熊聯萌免費接收新學員，領聲、光合積木、北斗企鵝、729聲工場等聲優工作室則是有償授課，他們會從學員中選出1%-2%、與工作室簽約。目前，光合積木共簽約聲優20多人；音熊聯萌配音團隊約30人。

新人需要成長，一般來說，

新人從“群雜”（主角和配角說話時，後面那群閒雜人等的聲音）開始積累經驗，需要3-5年方能挑起大梁。

近三年聲優培訓班

不過，這時的新人面臨的行業已和從前有很大的差異，聲優在內容創作的話語權和參與感在提升。以前，聲優要根據成片來配音，現在大部分動漫聲優拿著“分鏡線稿”（動畫畫面草圖）配音，製作組會將他們的表演納入創作考慮範圍。

在第二屆國際動畫藝術展上，北斗企鵝工作室聯合創始人、知名聲優藤新分享了為《

鎮魂街

》配音的經驗：“動畫導演、配音導演、聲優是一個團隊，溝透過程中很多梗是現場配錯才創造出來的，配音演員參與度更高。”

除了培養新人，對於從業者而言，還需要持續配音自主生產的內容，打造內容特色、形成個體競爭優勢。這也是各工作室的現階段的主要業務——

除了傳統配音業務，他們開始嘗試聲優培訓班、付費廣播劇、面向少兒市場的聲音產品、聲優劇等多種聲音衍生品。

其中，付費廣播劇成為各家探索的主要方向，光合積木推出《

蟬女

》《奪夢》；音熊聯萌打造了《

有匪

》《

偽裝學渣

》；北斗企鵝製作了《魔道祖師》；729聲工場釋出了《默讀》《殺破狼》。《殺破狼》三季總播放量突破4000萬，去年12月21日，729聲工場開啟了《殺破狼》廣播劇實體化套裝眾籌，34分鐘眾籌成功，3天后眾籌金額達266萬元，比目標金額翻了近6倍。

此外，一些聲優工作室開始聚焦線下演出，進行廣播劇實體表演的“現場廣播劇”或“聲優劇”。如去年11月，領聲出品的聲優劇《聲臨阿加莎》開始巡演，並在微博積累了584。8萬的閱讀量，日前，該劇已在中國大戲院加演。

《聲臨阿加莎》，“閉上眼睛就是廣播劇，睜開眼睛就是錄音棚現場”

付費廣播劇、聲優劇等增加了收入來源，提升了聲優和工作室的知名度，但僅靠聲音產品製作，在配音領域耕耘多年的團隊難以實現跨越式的發展，大的聲優工作室仍在探索新的路徑。

聲優能成為偶像嗎？

在諸多新的探索方向重，

不少從業者都將目光轉移到了打造聲優偶像上，希望打造聲優偶像，讓更多人和市場關注聲優行業

。

與其他偶像不同，聲優既具備二次元虛擬角色成型後的偶像魅力，也有自身專業素質和性格帶來的粉絲號召力。邊江接受澎湃新聞採訪時說，“

未來聲優明星化會成為一個趨勢，除了配音聲優還能擔任獻唱、舞臺表演等多種職能。”

這種方式在聲優偶像產業成熟的日本市場早已有過驗證。

日本最成功的聲優偶像企劃專案《LoveLive！》曾於2010年推出了九人偶像組合μ’s。根據日本公信榜Oricon的資料，2015年，《LoveLive！》相關的音樂、書籍、動畫等合計收入為68億日元；2016年10 月，手遊《LoveLive！偶像夢幻祭》的全球使用者超過3000 萬。包括遊戲在內，《LoveLive！》共運營了音樂、電視和廣播節目、漫畫、動畫等多款產品，讓人們透過多種渠道認識、喜歡上μ’s。

9人偶像組合μ’s

這樣的資料背後，是日本成熟的聲優偶像文化。在日本，強大的應援文化為聲優偶像化提供了土壤，日本聲優偶像擁有和三次元偶像同等的機會。

除了配音，日本聲優還可參與電視節目錄制、開演唱會、出唱片，水樹奈奈便是代表之一。1997年，水樹奈奈以聲優身份出道，已為TV動畫配音多達一百多部，包括《魔法少女奈葉》《名偵探柯南》《火影忍者》等。高人氣帶動了她其他領域的成就，她於2000年釋出首張專輯成為歌手；2009年，專輯《ULTIMATE DIAMOND》銷量突破10萬。

不僅如此，代表日本最高水準的歌唱晚會“紅白歌會”宣佈，將於今年4月將舉辦聲優專場活動，即“聲優紅白歌會”，這又將為聲優的偶像化和出圈，提供便利的渠道。

國內方面，雖還未有較高國民知名度的聲優，但頭部聲優在打造自身形象和吸引忠實粉絲上，也初見成效。

他們和其他偶像一樣，有自己的粉絲後援會，粉絲對他們也存在專有稱呼，如張傑被粉絲稱為“傑大”、山新（洛天依中文聲源、動畫《十萬個冷笑話》哪吒）是“山總”；藤新的粉絲自稱“泡騰片”……

一些聲優甚至有了自己的CP，如邊江和阿杰組成的“邊傑”CP，其微博超話閱讀已達150。7萬，而二人主配的動畫《魔道祖師》更是才更新至第8集就收穫了11億的播放量，超過同期獨播劇《如懿傳》，後者播出至14集、點選量為6。8億。

“邊傑”CP

在偶像化路徑上，為了配合聲優藝人本身的愛好和特長，一些工作室也開始成立聲優工作室。如聲娛專門成立了陳浩的話劇工作室，並已合作製作了《李白的情書》、《嫌疑人X先生》等作品；729聲工場則在去年11月推出了短紀錄片《進階！聲優大佬計劃》，正片配以大量花絮的播出，增加了新人被觀眾瞭解的機會，多維度運營是有效果的，2017年入行，曾為《全職高手》周澤楷配音的新人聲優

金弦

，微博粉絲數已達52。8萬，且活躍度較高。

聲優偶像出現後，相關的線下漫展、舞臺演出等活動門票供不應求

。去年1月，729聲工廠舉辦新年粉絲見面會，單價560元的400張票在十秒內被搶光。

音熊聯萌同樣瞄準了聲優偶像的蛋糕，他們採用更直接的方式，於2016年開始推廣聲優藝人業務，除必備的配音技能外，注重培養聲優的多種特長，如唱歌、演戲、宅舞等。如曾為《

愛神巧克力

》梅塔塔等角色配音的龜娘，於去年3月釋出了首張專輯《聽·晴》，售出1643張。

此外，音熊聯萌從2017年7月8日打造了二次元風格的聲優少女組合V17，從海選、封閉訓練到組團出道籌備一年之久。其中，人氣成員兼成員製作人、90後聲優醋醋，曾為《擇天記》白落衡、《

饅頭日記

》饅頭等角色配音，同時也擅長宅舞，是B站上知名的舞見。目前，該團已有12名正式成員和數名練習生，併發布了《波子汽水的味道》等7支單曲和MV。1月10日，V17開啟了主題為“全職聲優偶像挑戰計劃”的第四期訓練生招募。

聲優少女組合V17

不過，聲優偶像的本質是聲優，以聲音作品為立身之本。謝添天告訴毒眸，“V17聲優少女會兼顧配音和唱跳方面，但重心還是放在配音作品上。”

雖然出現了偶像產品，但聲優偶像打破路人圈層次元壁尚需時日。

去年12月30日，V17舉辦了“夢·LIVE聲優偶像演唱會”，票價從71-217元不等，雖然真愛坐席在首發時就被搶空，但演唱會在微博上的資料卻顯得有些冷清。

此外，聲優偶像的氪金數目前還相對較低、無法與其他偶像媲美。V17的粉絲臭小子告訴

毒眸

，“要提前看動漫作品，我會買影片網站會員，還買了遊戲《古劍奇譚3》，加上生寫和衣服，年花費4000左右吧，主要是去各地的路費開銷太大，但線下會認識一些談得來的好朋友，這是最值得的。”

而作為聲優行業的基礎，

國內動畫行業的現狀，也令聲優缺少持續“出圈”的渠道

。根據《日本動畫產業報告2018》，2017年日本TV動畫作品數量是340部；據不完全統計，國內2017年、2018年新上線的動畫番劇分別為71部、83部，2018年的爆款也僅有《斗羅大陸》《魔道祖師》《請吃紅小豆吧！》等少數作品。

聲優行業需要一個或多個大眾偶像，來衝出現有圈層、加快行業發展。謝添天告訴毒眸：“聲優偶像化在國內是一個比較新的嘗試，把聲優發展跟產業鏈結合，能找到不同行業上更多的交叉點。目前無論是合作方還是粉絲，態度都是歡迎的。”

在嘗試突破圈層壁壘的過程中，綜藝節目為聲優偶像化提供了可能性

。去年，《聲臨其境》第一季讓大眾認識了聲優這個行業，而即將開播《聲臨其境》第二季或將繼續助燃聲優偶像化的進展。

此外，一些為聲優定製的垂直綜藝或許會帶來驚喜。據悉，去年10月，聲優偶像競演節目《中二學院-聲之戀語》發起招募，目前在籌備中。

在無數種通向未來的道路上，中國二次元產業和日本之間的差距或許就是配音行業的上升空間。“聲優產業化剛剛起步，這一切都需要依託整個大的文創產業。我們希望能透過自己的努力，為更新人提供多一些機會努力成長吧。”謝添天告訴毒眸。

而隨著新人湧現、產業配套的升級，這些藏在角色聲音背後的無名之輩們，或許將在未來的某一天，成為新的時代偶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