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現讓我猛然嚇到,我沒有任何力氣的跪坐在地上抬頭看他。

燭光搖曳在

雲瑞

臉上忽明忽暗,雲瑞臉色沉冷,我被他看的心慌緊張。

阿衡

。”

男人居高臨下的低眼望我,他的眸光掩藏在燭火暗光中。他喊出我的名字,我卻聽出這別樣的語氣。

雲瑞生氣了。

“我……”我張嘴幾合,不知如何開口,反覆幾次才啞著嗓子說:“雲瑞……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好奇這裡,想看看這裡……”

雲瑞沉默不語,他的眸光盯視著我的眼睛,我的道歉並沒有讓他改變神色,他依舊保持著他的神態。

我的驚嚇從驚恐轉變害怕,又從害怕轉變惶然。雲瑞一直沉默,這般的默言讓我更惶恐。過了許久,我才聽到熟悉的男聲。

“阿衡,我不喜旁人進我的房間。”

我低著腦袋避開他的視線,頭頂還能感受到那雙視線:“對不起。”

雲瑞看著跪坐在地上的人兒,還是忍了心中湧出的萬分感受。雲瑞的目光停留在中間立著的那把長刀上,他看了會兒,說:“出去吧。”

我本猶豫幾下,見雲瑞沒有再追究的想法起了身就離開房間。路過雲瑞身旁我不由自主的閉著氣息,雲瑞身邊的低氣壓壓的讓我有些發顫。

我和雲瑞自書房一事便冷戰起來,其實說是冷戰倒不如說是躲避。雲瑞回房但他經常錯過時間,有時候我們碰面也會說上幾句話,也只是幾句話而已。

以往雲瑞還會同我一起聊天,可現在他卻冷著一張臉不願與我多說話。我主動同他講話,他也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雲瑞的冷淡態度讓我幾夜睡不著覺,心口一直煩悶不出。

我難受極了。

今日雲瑞進宮,我隨素菱出府,我想去外面看看尋一份禮物送給雲瑞作歉禮。

逛了幾家也沒碰到合適的禮物,我心裡有些煩躁,素菱拉著我順著心中煩意。

“瓏翡齋如何?這是京都城最有名的店鋪,夫人也去瞧瞧?”

我聽素菱提議想了一會道覺也好,拼著運氣去

瓏翡齋

尋著禮物。

我運氣不好,沒尋到合適的禮物不說還被人偷了錢袋。

瓏翡齋沒有好物,我勉強的挑了一枚配玉,付錢的時候卻發現錢袋沒有了,這讓本就難過的我更難過了。

我不想

雲府

人來送錢,只能打道回府,回府的路上遇到剛到府的雲瑞。對視一眼,他收回目光,我尷尬的低著腦袋沒敢說話。

一下午雲瑞都沒有進院落,他以前有空的時候都會來坐上一會。今下午卻沒有與我談話和回來院落。

外面

迎春花

被風吹落幾朵,翻滾在地上吹落在草地。

我發現了一件事情。

我好像對雲瑞有了感情。

我在意他的想法了,更在意他對我的態度,不僅如此,我對他與

慕幼君

相處也感到氣然。

我不是一個藏心的人,情緒都寫在臉上,這是我人生最大的缺點。

雲瑞夜晚回府的時候我還沒有入睡,他見我睜著眼睛坐在臥房上有些驚訝。

“雲瑞,我想同你說說話。”他動一下身子被我拉著衣袖,生怕他甩袖走人。

“我真的不是故意觸犯你的底線,我只是單純的感受那裡面有什麼秘密。”雲瑞的手指微涼,他的指腹嫩如潤,我勾住他的手指緊握,“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以後絕對不會了。”

雲瑞低著腦袋看我,他用另隻手指抹去我眼落下淚滴。

“我知道了。”

“你不知道!”我打斷雲瑞的話,我紅了眼眶看他:“你若是知道了,你就不會那樣對待我……雲瑞,我不開心了。”

“你同我說過的,若是我不開心了,可以同你說的。”

“你忘記了嗎?”

雲瑞等我說完,他將我大幅度動作甩亂的頭髮整理好,輕聲道:“我沒忘。”

“那你為什麼這麼冷淡,是因為我偷闖了你的房間嗎?”

雲瑞認真回答:“阿衡,我知你沒有惡意,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聽了更是紅眼,雲瑞輕過眼眶,他語氣柔和:“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與你沒有關係。”

“阿衡,你該睡覺了。”

雲瑞制止了我的話語,此夜過後,雲瑞更忙事情,也不同我報告行程。

我聽

素菱

講,雲之身子有些不好,連宮中最有名的御醫都請住在雲府。雲瑞在意他父親,雲之本就身骨不行,入春又感染風寒。許久也不見停,雲瑞急的連飯都沒靜心吃過。

終有空雲瑞回來,我同他還沒說幾句話就被宮侍給召走了。雲瑞再回來已經是天黑,他洗漱過後躺在床上,我糾結許久才翻身面對他。

“雲瑞,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雲瑞沒答話,我趁著夜色瞧他,雲瑞閉著眼睛:“沒有。”

“雲瑞,我同你道歉,你別在生我的氣了。我以後再也不動你的東西了,我向你保證!!!”

“阿衡,我原諒你了,你不必太在意。”

雲瑞眼光明亮,我離他更近,雲瑞想我不信他的話,他伸手將我摟緊他懷中。他擁我更緊,雲瑞埋在我肩頭悶聲道:“旁的東西都可以碰,唯獨那些是不能碰的,阿衡。”

“我知道了。”我回擁著雲瑞,我貪戀雲瑞的溫暖,他身上有好聞的檀味。

我沒有去問雲瑞為什麼,雲瑞能原諒我,這是我不快樂這些天數最高興的事情。

我和雲瑞自今夜後又回到了以往那般無憂無慮,雲瑞回府帶了一份宮中甜點。

甜點是我沒見過的東西,一個切過的大三角,白白粉粉,上面有著做出來的花朵,葡萄放在糕點上,看起來精緻別樣。

“這是什麼東西?”我彎身觀看桌面上被擺放出來的糕點,素菱也是好奇極了。

“是蛋糕。”雲瑞將它從食盒中端出來,我更近距離的觀看,還聞到一股甜膩的香味。

“什麼糕?”這種奇怪的東西是我從小到大沒聽過的詞,雲瑞說出來我還沒有聽清。

雲瑞拿起一旁削果子的小刀,他切下一小塊糕點,果盤中還留著吃水果的叉子,雲瑞將小叉子拿起來叉起切好的糕點。

他遞送過來,我看到這裡面是似面一類的東西,中間還夾著青黃紅粉的東西,塊塊聚在一起被面壓在中間。

雲瑞將糕點停在我唇邊,他溫笑道:“這是姨母做的蛋糕,味道極好。只有姨母會做,宮中膳廚都沒有這等本事。”

雲瑞的姨母是當今皇后

薛清吟

,我聽說過薛清吟,不僅京都城甚至於全大夏的人都會被薛清吟的名字給提起興趣。

她身為一名女人開著酒樓,去過青樓,商業思路很是厲害。她發明了炮火讓戰事更是強穩無人可敵,做出了許多大夏都不知道的東西,既神秘又令人好奇。

薛清吟若是是一名男人,那整個大夏便會是她的宏圖大業,可惜,她是一名女人。這句話是整個大夏人們談起薛清吟都會說出的話。

“我還真沒見過這種東西,很漂亮。”我發自內心的讚美,這類糕點模樣美麗,讓人下不去口,很是漂亮。

“嚐嚐,你會喜歡的。”雲瑞將糕點遞送的更近,我微俯身子吃下雲瑞遞過來的糕點。

入口就是甜膩,還帶著說不出來的奶香味,味道甜美。這是所有人都拒絕不出的甜品,我卻被這等味道膩的犯惡心。

我將入口的東西吐了出來,又忍不住犯惡心。素菱連忙端著溫茶送來,我連續漱口幾次才將口腔中甜膩沖淡。

雲瑞見我犯惡心厲害,忙的起身順我背部:“是味道不合你胃口嗎?”

我想說話又被喉部的反應上湧,我一邊捂著嘴巴一邊招手推雲瑞走開。雲瑞理解錯誤以為我是對此類糕點不喜的反應,他又順著我的背部安撫。

“去將傅太醫請來。”雲瑞話還沒落完,素菱便跑去請傅御醫,雲瑞的手背還順在我背部輕撫。

我捂捂推不開雲瑞,喉頭湧著噁心,實在沒忍住不適吐了雲瑞一衣服酸水。雲瑞驚了一下,婢女們立馬湊來掀抬雲瑞衣襬,我看雲瑞衣服上沾著汙穢的東西有些抱歉。

張口想對雲瑞道歉又止不住喉部的噁心,雲瑞揮了身側的婢女,他扶著我的肩頭,皺眉看著不停犯惡心的我,道:“單單一個蛋糕,味道不合口,也不至於吐出這樣。”

他抽過婢女送來溼潤的巾怕擦拭著沾流我下巴的汙穢,我吐的眼睛泛紅,雲瑞瞧了眉頭更緊,催促著婢女快些請傅太醫來。

雲瑞將他瓷杯端來,杯中茶葉漂浮動盪,“喝著茶葉水壓壓。”

茶香淡鬱,衝散小些噁心,我將茶葉水飲盡,過了好這會才平復喉頭不適症狀。雲瑞見我緩過,他又續杯熱茶。

“這糕點的味道太膩了。”話說出口都有著不正音,我提起雲瑞衣襬,一臉歉意:“對不起,我沒有忍住,我不是故意的。”

又怕雲瑞不滿,推他幾下:“你快些去換衣服。”

“一件衣服而已,還能比的上你的難受?”雲瑞反問我,他覺得我太注重衣物而不注重身體。

我剛開口素菱就帶著傅太醫急匆匆的進了門,傅太醫約是五十來歲,面容乾淨,沒像別的年紀一樣的男人留長鬍。

傅太醫把完脈,看了一眼桌上的糕點才收回手指,他將薄帕收回。

“懷孕一個足月,口味不適應。”傅太醫把薄帕放進箱盒,雲瑞與我同時驚呆,素菱呆了會後帶著笑看向我。

雲瑞還愣在原地,傅太醫正提筆寫安胎方子,雲瑞愣回神,傅太醫已經將方子寫完讓下人去抓藥。

“懷孕期間辛苦,飲食方面多注意一點。”傅太醫離去時又提醒:“茶葉水孕婦也要忌口,不利。”

傅太醫走後雲瑞也去換洗,他洗完很迅速的來我身邊,伸手輕放在我小腹處,他還在驚訝中。

“我們的孩子?”雲瑞探問,似還不相信。

我點頭,同他一起撫摸:“是我們的孩子。”

雲瑞摸回幾次他還對腹中的孩子感到奇妙,我得知訊息心裡不知道如何描述,很複雜又很期待。

“辛苦你了,阿衡。”

雲之得知我有了身孕讓人送來了補品,鶯兒也來看過我幾次,提示了一些孕期注意事項,又給素菱講解了別的注意。

自有了身孕,雲瑞同我在一起就小心翼翼,生怕衝撞了我。除了夜裡睡覺其他時候都是會小心,雲瑞睡姿更改起來很困難,剋制自己的睡姿幾次都被失敗告終。

雲瑞想了想狠心的同我說:“要不然還是分床睡吧,我怕影響你的睡眠。”

對於雲瑞遲到的自知我還是很欣慰的,我看著趴在我小腹間的雲瑞,對他表示:“這三年來我已經習慣了,所以不用分床睡。你應該慶幸你睡覺不打呼嚕。”

雲瑞睡姿只是奇葩,但也只是僅限於睡姿。男人睡覺會打呼嚕,而云瑞就沒有過,如果要是有,我怕是第一時間就跟他分床睡了。

雲瑞抬頭與我對視,驕傲的對我說:“沒想到吧,我們家睡覺從來沒有打呼嚕。”

“那你好棒哦。”我敷衍道。

兩個月期間我理解了

傅太醫

和鶯兒說的孕期辛苦。噁心嘔吐吃不下飯這是常事,以往喜愛的菜餚到了飯桌上不是吐就是吐,根本就吃不下去,更嚴重點就是聞了也會吐。

雲瑞發愁的煩了,每天都要為我吃飯的事情發愁,廚房也變著花樣為我更膳食。最後制定下四五個清淡小菜,雲瑞愁的不止一次兩次的對肚子裡的孩子唸叨。

懷孕四五個月,肚子也大起,雲瑞看了更是感到奇妙。每天夜裡睡覺前都必須摸一遍我的肚子才睡覺,他摸著鼓起來的肚子感嘆女性的奇妙。

“你說這胎是男孩還是女孩?”我躺在床上側著眼看摸我肚子的雲瑞。

雲瑞立馬回答:“男孩,這胎得是男孩!當哥哥得保護妹妹。”

“你怎麼就確定這一定是男孩?!”

“我怎麼就不能確定了,我就確定!他就是男孩!”

我拍了雲瑞肩頭一下,雲瑞不喜穿薄衣,露著胸膛,一巴掌下去,他肩頭就有些微紅。

“你憑什麼打我,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他也得是男孩!”他撓了撓被打的發紅處,不滿意極了。

我對於雲瑞理直氣壯的態度又感無語,甘拜下風。

夏至,是最熱的時候,雲瑞也不想動,一動就要出汗,他最怕冷也最怕熱,一個夏季就窩在家裡也不出門。

月份過的越快,肚子大的也越快,我閒來無事就在房中散步走動。屋中擺滿冰塊,涼氣舒爽,雲瑞躺在軟榻上看著小人書,我屋中散步鍛鍊身體。

雲瑞側躺在軟榻上磕著瓜子看著小人書連靠背的軟枕掉落在地上都不知,我蹲身將它撿起來拍了拍,放在榻尾。

雲瑞看小人書很忘我,基本是不會被外界打擾,我坐在一旁與他一同觀看。

夜晚暗衛來請雲瑞去見雲之,雲瑞隨意披了件外衫,他看著坐在榻邊喝水的我說:“困了你先睡。”

雲之自生病後就體弱,他常年待在自己的院落不出門,不見客。閒來看書作畫觀風景,日子過的也很平淡,可雲瑞就操心雲之,一直放心不下。

雲之一病雲瑞就急,步步不離榻,非得親自親為。

暗衛來找雲瑞是因為雲之又起了

低燒

,傅太醫開的方子喝了也不管用。扎針放血也無用,傅太醫也無法。

雲瑞來房,

雲之燒

還未褪,傅太醫又開了一方子讓下人去熬藥。

“這燒何時才能退?”雲瑞拿著冰帕放在雲之額頭,他看著臉色發紅的雲之道。

“開了藥方也無用,持續反覆起熱,這風寒入體弱人身,出來可就難了。”傅太醫低首回答,他對雲之之病症也無法。

風寒一向嚴重,連當今最厲害的皇后也束手無策。些許藥材還未傳世,古書籍記載的藥材說是齊全也不齊全。

雲之的病也不止是體弱,還有一原因。傅太醫看著低燒睡去的雲之,又見悉心照料雲之的雲瑞,低首搖頭。

雲瑞側著身子去問傅太醫:“傅太醫還有何話直說無妨。”

“雲尚書此病也非全是體弱,多還是心病。”傅太醫嘆氣一聲,他垂彎身子:“心中滯氣不消,這身子自不會好。”

雲瑞低頭不出聲,傅太醫退下後,下人端來重熬好的

湯藥

,雲瑞親自喂下去。

房中只剩雲之雲瑞兩人,雲瑞坐在床邊看著沉睡過去的雲之不言不語。

這所臥房是雲瑞既喜歡又討厭的地方,房中還保持著她曾經在樣子,連她喜愛的東西都還保留的完整。

只可惜,人卻不在了。

她走後十五年,不敢去追憶她。

只怕得到的是更難過的事。

雲之醒來正看到雲瑞坐在床邊發呆,雲之喚雲瑞:“

瑞兒

。”

“爹爹可覺得好些了?”雲瑞將雲之額上的涼巾取下,摸了一遍他的額頭,燒退了才撤下涼巾。

雲之輕咳兩聲,撐著胳膊想起身,雲瑞將他扶起,抽了背枕放他身後。

“你不必常來,過了病氣,怕影響

玉衡

和她肚子裡的孩子。”雲之看著正在掖被的雲瑞說道,雲瑞沒回答。

“瑞兒,明日就不必來了,有事我會讓澤適去傳話。”

“為什麼?”雲瑞低著頭看著薄被上繡紋問道。

雲之答:“我怕過了病氣給你們。”

“你既然怕過了病氣,那便將病養好。”雲瑞看著面帶虛弱的雲之,他又道:“傅太醫說你滯氣,你滯氣什麼?”

雲之微愣,雲瑞雙眼通紅,雲瑞問他:“是因為她嗎?是因為孃親嗎?是嗎?”

“瑞兒。”

“她已經死了十五年了,你還念她做什麼?她死了,你還有我,你有我陪你!你念她做什麼?!”雲瑞氣紅了眼,語氣激烈,雲之想皺眉,雲瑞瞧後又惱。“你就不能好好顧自己點,做什麼攢鬱氣的事!你能有本事做出來,卻把自己走進衚衕裡不出來,你何必如此!”

“你追憶她做什麼,她已經死了。”

雲之臉色沉下,雲瑞呵笑。雲瑞瞧雲之神色,他笑的眼淚都落下,他指著雲之呵呵直笑。

“你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雲之斂起神色,說:“我愛她。”

“你愛她什麼?”

雲之沒有答,雲瑞等來的是雲之的沉默。雲瑞笑的起身,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坐靠床上的雲之:“你愛她什麼?”

“你不愛她。”

“爹爹,你只愛你自己。”

雲瑞的話讓雲之面色驚動,雲之緊盯著雲瑞,雲瑞收起笑,他似哭似笑,對雲之道:“爹爹,你說你愛她,可你是如何愛她的?”

“你不愛她,你只是在生氣,你氣她愛上了影弋。”

雲之變了臉色,他面容抖動幾下,顯是被氣的不輕。

“你永遠都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她為何會愛上影弋。”雲瑞雙眼猩紅,淚滴落下,他眨眼去看雲之:“你在生她的氣,爹爹,你只是氣她愛上了別人。你不愛她。”

“我是愛她的……”雲之眸中堅定,雲瑞看到他堅定的目光,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只抿著嘴搖頭看他。

“你說我不愛她,但我心裡有她。”雲之撥出一口氣,啞著嗓子說:“我們也曾相依偎過,也曾恩愛過。”

雲瑞緊抿著唇不言,他看著雲之良久,聲音微抖問:“所以,你也要走?拋下我一個人?”

“瑞兒,爹爹不會拋下你。”雲之緩了臉色,面容也柔下,溫和與雲瑞說話。

“可你正在做拋下我的事!”雲瑞嘶聲,質問雲之:“你心病壓著如何能好,你還說你不會拋下我。你連治病都不願意,還說些什麼冠冕堂皇的話。”

“孩童都不信!”

雲瑞摔了手中的涼帕,涼帕被扔在地上發出“啪”聲,雲瑞摔門而去。雲之看著被雲瑞生氣扔在地上的涼帕,久久不言。

雲瑞的質問亦如小時候質問他們是誰一樣,讓雲之都答不出話來。

雲瑞許久未歸,天色也黑下,我等很長時間也沒等到雲瑞。素菱去尋雲瑞,得到的訊息都是沒找到,雲之的院落也已經派人去尋,被當差的告知雲瑞早在傍晚前離開院落。

整個雲府都尋不到雲瑞,下人也說沒見雲瑞出府,可找遍了整個雲府都沒見他。

素菱攙著我為我擦汗,她有些心疼:“夫人找了一晚上,先回房歇息,奴婢去尋公子。”

“不行,我總覺得心裡不靜。我得親自找到他才放心。”我搖頭拒絕素菱的話,素菱張口還想說話又閉上嘴巴。

我站在花園中思考雲瑞有可能會去哪裡,整個雲府都翻遍卻沒找到他的身影。

我突然想起一個人,忙讓素菱扶我去別院,我想只有那個人才會知曉雲瑞在哪裡。

素菱帶著鶯兒出了院落,鶯兒是剛歇下睡著就被素菱敲門叫醒,見我一臉急色是有正事才沒發火。

“雲瑞從下午去了父親的院落到現在都沒有回來,下人已經尋遍了整個雲府都沒有他的身影,不知姨姨是否知道他在哪裡?”

鶯兒看我著急安慰了幾下,我沒心思聽她的安慰,急著尋雲瑞下落。

“我帶你去,只能你一個人去。”鶯兒將外衫披好,她接過素菱手中的燈籠牽著我一同走路。素菱想跟被鶯兒留回,素菱無法只能自己回院落。

雲府雖有照明但夜色降臨也看的模糊,我不知鶯兒帶我走的什麼地方,只知道一句拐拐歪歪。鶯兒將我帶到一座不知是何地的地方,她把手中的燈籠遞到我手中。

“你進去就能尋到他了。”鶯兒說完就轉身離去,我看著她融入黑色的背景,又看了看黑暗中的未知方向。鼓起勇氣好久,才踏步進去尋找雲瑞。

這是雲府的地盤,只不過這裡像是一個小花園一樣。我提著燈籠辨別路線,小路上兩邊長著長雜草,我小聲喚著雲瑞的名字,得不到迴應。

我尋了整個小花園都沒有尋到他,我想鶯兒不會騙我,有可能我們來的路上雲瑞就已經離去。正當我自我想明白時就見斜側放矮山後面坐著一個人。

黑色中的身影我就知道是誰,我提著燈籠前去尋他,他坐在假山上看我。

“為什麼不回房?”我抬頭看著假山上的人問。

“快點下來回去睡覺了,我等你好久,都困了。”我衝假山上的人招招手就恰腰撐著身子,雲瑞低頭看我小半會兒,他才從假山上下來。

雲瑞扶著我坐在了一個石凳上,他將燈籠放在腿邊,同我坐在一起。

雲瑞不高興不講話,我牽著他的手看他緊繃的臉:“怎麼生氣了?是同父親發生爭吵了?”

雲瑞低頭不吭氣,我也低頭湊到雲瑞臉下,往上看他:“是不是和父親發生矛盾了?所以才不開心?同我說說?”

我拉著雲瑞的手放在大起肚子上,對雲瑞講:“你不開心了,有我和寶寶在,別怕。”

雲瑞摸著我的肚子,他吸了下鼻子,才開口說話:“你和孩子有什麼厲害的地方?”

雲瑞鼻腔音濃厚,一聽便是哭過,我也裝明白揣糊塗:“因為我家孩子天生聰明,羨慕吧。”

“哼。”雲瑞哼笑,沒答話,他攙扶我起身。一路上雲瑞說話了我才同他說話,若是沒說話,我們之間也互不打擾。

清洗過後我坐在床上與雲瑞聊天:“雲瑞,你今日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開心嗎?”

“你對我說過不許隱瞞,不開心了要跟你講。你可你一次都沒把你的不開心分給我。我連想替你分擔的機會也沒有。”我湊近雲瑞,雲瑞眼眶紅的厲害。

雲瑞又想逃避被我捉的緊緊,雲瑞遇這等事情只會逃避,他一昧的逃避只會讓我推的越來越遠。

“阿衡,沒什麼。只是和爹爹有點分歧,不是什麼大事。”

雲瑞的安慰並不會讓著我再一次放開:“是因為什麼,我想同你一起分擔。”

“為什麼?”雲瑞看著我問:“為什麼要知道我的不快樂?”

“因為我喜歡你,因為你是我的丈夫,也因為你是我的愛人。”我目光不懼任何,抬視雲瑞。

雲瑞默然大半會,他嘆息道:“父親病了一年,我總想是疑難雜症,今日被傅太醫告知,父親大半部分病是心病。”

“心病難醫,只需靠自己。”

我沒理解他的話,我等了好久,雲瑞才跟我講今天和雲之之間的矛盾。

他本就哭啞的嗓子又因這話題帶動情緒。

“她不要我了,爹爹也想不要我。”

“他們都想拋下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