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致言,是遠近有名的天才,我有個青梅竹馬,是遠近有名的校霸。

據說她一腳可以踢翻A市

育才小學

的足球隊,曾以一人之力單挑整個七個高年級小混混,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不錯,我就是那個欺男霸女中的男。

“林致言,快把你身上的錢交出來!”

許珍珍

咬著棒棒糖,一隻腳踩在臺階上,皺著眉頭扯身上蓬蓬的公主裙。

我偷偷看她,今天她穿的好可愛,一定是伯母逼她穿的,我忍不住紅了臉。

“你,你要多少?”我低低地問著,把背上的小書包拿了下來。

“哎呀你真慢,把書包都給我!”許珍珍從臺階上跳下來,一把把我的書包搶走了,“不準告訴我媽,也不準告訴你媽,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點點頭,看她粗暴地在我的書包裡翻來翻去,“沒事的珍珍,我的都是你的,你不要著急……在那個隔層裡,你翻錯了……對就是那個……”

“要你說!”珍珍兇巴巴地吼我,“本來就是因為你告狀,我才會被沒收零花錢的!”

“可是你瞞著我和他們去遊戲廳玩,你還騙我是去上鋼琴課!”我委屈地反駁著,明明是珍珍先騙我的……

“你管我!你算老幾啊?!”珍珍冷哼了一聲,把我的錢都裝進了自己的兜裡。

“你不喜歡我就把我的錢還給我!”我氣得肩膀都在抖,惡狠狠地抓住珍珍的手,眼睛紅彤彤地看向她。

珍珍猶豫了半晌,看了看錢,又看了看我,放軟了語氣:“好嘛,林致言,我最喜歡你啦!”

“騙子,虛偽!”

“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小言乖,我最喜歡你了。”

許珍珍就是個小騙子。

她上一秒拿了我的錢,下一秒就和她的狐朋狗友去了遊戲廳。

我乖巧地待在她的房間裡,牆上亂七八糟地貼了一些古惑仔的海報,我默默地盯著他們古銅色的腹肌沉思,難道珍珍喜歡這個型別的男生?

“小言,珍珍不是說你們今天要集體補課嗎?你是……”伯母把果盤放在桌子上,面色猙獰,“是不是珍珍又跑出去玩了?!”

我回想了一下上次我說出真相後珍珍三天沒理我的事情,誠懇地搖了搖頭:“伯母,我提前把課預習完了,老師說我可以提前回去。”

伯母摸了摸我的腦袋,嘆了一口氣:“我們言言真乖啊,要是珍珍也像你一樣就好了。”

不,不會的,讓許珍珍看書簡直比殺了她還難,我默默吐槽著。

我看著

啄木鳥

時鐘的頭一點一點走到了十一點,我的腦袋也跟著一點一點地垂下去。

“咔擦。”門被開啟的聲音,我撐著困得不行的眼睛看向門口。

“小言?”珍珍驚訝地看向我,“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我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回答:“一放學就來了……你玩的開心嗎?”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一腳把門踢上了,書包往床上一扔:“那還用說?你過來。”

我頂著額頭的紅印子向她走去,一晃一晃地差點摔倒。

“珍珍……”她捏了捏我的臉,揪住我頭上的呆毛,像是在看她的新玩具,我乖乖地坐在床上,任她為所欲為。

“小言,你長得真好看。”珍珍的聲音甜蜜蜜的,好聽的不得了,我暈乎乎地笑著,露出嘴邊的小小梨渦。

“我真喜歡。”珍珍心情很好的樣子,把她的書包拉鍊拉開,裡面爭先恐後地湧出一大堆兔子玩偶,“都是抓給我們小言的!”

她親了親我的臉頰,想了想又咬了一口,留下一個明顯的牙印。

“媽,今晚小言在我們家睡吧?”她大聲問著,樓下傳來伯母肯定的聲音。

“小言,我先去洗澡,我洗完你就來洗澡。”珍珍的臉紅紅的,整個人興奮得不得了。

“珍珍啊……”我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酒氣,晃了晃腦袋,“珍珍,你是不是喝酒了啊?”

她樂得咯咯笑,捧住我的臉:“對啊,荔枝味的,可好喝了!下次也帶給小言喝!”

她從床上跳下來,抓著兔子睡衣去洗澡。

“小言,給我吹頭髮。”她披著溼噠噠的頭髮出來了,把吹風機放在我手裡。

“誒?”我的臉比她還紅,跪坐在她身後的床上,笨拙地給她吹頭髮,“還……還可以嗎?我沒做過……可能做不好……”

我小心翼翼地詢問著,珍珍的頭髮軟軟滑滑的,從我的手指間滑落。

“小言真乖。”她眯起眼睛,轉過身,挑我的下巴,特別像伯母放的狗血偶像劇裡的

霸道總裁

“你,你要幹嘛?”我嚇得都結巴了。

“幹你。”她兇狠地說著,眼神裡帶著三分涼薄三分陰鷙三分漫不經心和一分莫名的激動。

我有點呆了:“珍珍……你最近看了什麼?”

“不知道,幹就完事了。”珍珍興奮地扒我的衣服,一幅求知若渴的樣子。

“珍珍……你等等,你聽我說……唔。”我使勁保護自己的衣服釦子不被她扯掉,一邊喘息一邊用力躲開她。

“珍珍,小言……你們睡了嗎?”伯母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接著便是一聲尖叫響徹房屋,我看見伯母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著珍珍,氣得渾身發抖。

任誰看見這強搶民男的一幕,都會感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珍珍一隻手還在扯我的扣子,另一隻手還扣住了我的手腕,我則楚楚可憐一臉驚恐,臉上還有她留下的牙印子。

“姓名。”

“許珍珍。”

“年齡。”

“十歲。”

“作案動機。”

“……什麼叫作案動機?”珍珍無辜地看著許伯父。

“就是你為什麼要對小言這樣那樣?”許伯父拍了拍桌子,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我對他咋樣了?”珍珍不服氣地反駁,仰著脖子。

“你還有臉說,你看看小言的衣服,都被你扯成什麼樣子了?女孩子家家的,怎麼這麼不矜持!”許伯父憐惜地看了我一眼,老臉一紅,“都怪我太忙了,沒有把珍珍教好……”

“小言是我的女人,我想對他幹什麼就幹什麼!”珍珍大聲說著,把銀行卡拍在了桌子上,“給你一百萬,離開我的老婆。”

許伯父沉默了一下,給珍珍來了一頓

竹筍炒肉

“我尋思你在這跟你老子裝逼呢?你錢哪兒來的,哪兒來的?你這個小兔崽子!”

“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啊你還!”

“輕點打輕點打,打壞了可咋辦!”許伯母心疼地說著。

“還不是你天天帶著她看什麼霸道總裁的天價情人,你看看她現在這個傻樣!”許伯父氣不打一處來,“我宣佈,從今天起,你們倆晚上誰也不準看電視!”

當然,經過許伯父和許伯母的再三商討之後,不能看電視的只有珍珍而已。

“都怪你。”

珍珍把隔在我們中間的兔子玩偶拿開,亮晶晶的眼睛盯著我。

“?”

我本來都困了,聽見她叫我,就費力睜開了眼睛,打開了床頭的

小夜燈

“現在我又沒有零花錢,又沒有電視可以看 。”她鼓著臉,拿手揪我的頭髮,很清醒的樣子,“我躺在床上,越想越氣,氣得我都睡不著了!”

“……那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我側過身子,和她面對著面,努力睜開眼睛,顯示我的態度誠懇。

“什麼都給啊?”她狡黠地笑。

“嗯,只要我有,都可以給你。”我點點頭,想起自己的存錢罐裡還有很多錢,還一分都沒有動過。

“行啊,那你把你自己送給我唄?”珍珍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好像就是隨口那麼一說。

“?”

“!”

完了,我現在的臉一定特別紅。

但是,我沒有辦法把自己送給珍珍呀,因為在我心裡,我一直就是珍珍的。

“珍珍啊……你從哪裡學來的這些話啊……”我鼓起勇氣問她。

“哈?”她驚訝地看了我一眼,嘟起嘴抱怨,“我沒有學啊,一看見你腦子裡就自動出現了,這又有什麼辦法。”

“反正都怪你。”

都怪你,讓我這麼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