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語的美感來自何處?郭小閒2014-03-15 10:38:51

我試著回答一下。

首先來自母音的豐富。也許漢語的母音數量不是最多的,但和子音出現的頻率比較,則顯得相當多。普通話裡面,每個字幾乎都是一個子音+一個母音的模式(普通話只有兩個尾子音 -n 和 -ng;而母音開頭的字也比較少)。這讓漢語聽起來很柔美。

其次就是漢語有聲調,這讓漢語聽起來抑揚頓挫。很有音樂的美感。

漢語裡面,一個意義對應的音節數量不會太多,也不會很少。所以漢語語速不用很快,也不會很慢。

從文字來看,寫出來的漢字本身就有一種美感,以至於書法被當成一種藝術。

最後,漢語的傳承千年不斷,歷史,文學等等都沉澱下來為漢語增添歷史的美感。

大概還有其他吧。

漢語的美感來自何處?霹靂五號2014-03-16 02:17:33

當年上現代漢語課的時候,老師說漢語發音富有音樂感,記住了,但一直沒明白,直到十幾年後看到了幾個字:

燈,等燈等燈

頓悟

漢語的美感來自何處?知乎使用者mZvH882018-11-08 16:29:29

1。

語言本身並不優美,有人說,語言只是一種簡陋的落後的工具。但目前為止,人類還沒有發現比語言更先進的溝通工具。

優美的原因,是語言背後所隱含的集體記憶。比如春花秋月何時了,你的大腦會本能的想到,花月以及更深層次的情緒。一種對時光流動的感慨情緒……

如果你沒有經歷過花、月。即便是看了這一段文字,你可能就不會有這種美感了。

2。

中文的美感,正是來源於中國文化的浸透。這種浸透,是古老的集體記憶傳承。來自世代相傳,口耳相授。

這種集體記憶,不止於中國。比如月亮的意象,似乎許多民族都是感覺到一種恬靜,貝多芬的《月光》,聆聽時候,你也會覺得美好。

3。所謂的文化中國,不是指擁有中華人民共和國國籍,而是一種更深層,更龐大的共同意義。這種文化中國,過去輻射了整個東亞地區,是從先秦開始,興於漢唐,一直到近代中國的古老共同記憶。

4。順便說一句,漢語並不如何偉大,美好。

偉大的是創造了美好詩詞歌賦,錦繡文章的人。如果那撥智慧的藝術家,生活在其他文明之中,同樣也能創造美感。美好的是那些集體記憶。

至於那些關於母音、語言之類的分析,都是垃圾。每一種文化語言,都有自己民族獨特的一面,歐美的十四行詩,日本的俳句……

獨特並不意味著偉大……

漢語的美感來自何處?春城小白菜2018-11-28 20:59:56

我先舉一個非漢語的例子。

莎士比亞有一句很經典的臺詞“to be or not to be”,一般都翻譯為“生存還是毀滅”/“生存還是死亡”之類的。

為什麼是“be”不是“alive?die?”之類的詞,為什麼偏偏是個系動詞?為什麼這個系動詞有這樣的意思?為什麼“存在”是“be+ing”

撇開戲劇的語境,這樣一個“活著還是去死”的大白話,到底為什麼有美感?

不知道知友們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前蘇格拉底

時期,在一個叫

愛利亞

的地方有一個叫

巴門尼德

的人,他有一種很有趣的思想:

存在

是恆定的、唯一的、完滿的]

思想

存在

是統一的]

[萬物都可以歸為不變的

存在

這個“存在”是我們翻譯的,實際上是寫作“estin”。

“estin”是“eimi”的一個變格,是主動語態、單數、第三人稱、陳述。而“eimi”就是“be”的原始形式,當時的系動詞。

他是最早賦予系動詞哲學內涵的人。

因為印歐語言要表達一個完整的命題,必須依靠系動詞聯絡。在他們的思維中,系動詞讓他們把握住事物最根本不變的事物,讓他們把握了思想所聯絡的物件。於是系動詞,有了西方哲學中世界終極的含義。

我們再回到那句話:“To be or not to be”,為什麼是一個名句?因為他詢問的,正是從古希臘開始就在關心的問題,一個“存在邏各斯”(estin logos)的問題。

李商隱有一句詩:“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

我們可以把它翻譯過去,用許淵衝的譯本大概是“有人早上夢見自己變成了蝴蝶,皇帝的心意藉著杜鵑的叫聲往外傳。”

如果沒有一定的文化底蘊,不瞭解漢文化的外國人看到,其實也不能理解,變成蝴蝶所以呢?杜鵑叫了怎麼了?和前面的思念有什麼關係?

但如果有人提一下,在前秦始皇時期,有一個叫莊周的人,問了一個問題:“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 蝴蝶之夢為周與”;

有一個叫杜宇的人,他有這樣的故事:“帝升西山隱焉 時適二月 子鵑鳥鳴 故蜀人悲子鵑鳥鳴也 ”

或許就能理解,這句詩到底美在哪裡。

2018/12/02

評論區討論了一些問題,建議閱讀,歡迎討論,由於學業緣故,不定時刷知乎,所以不一定會回覆。

漢語的美感來自何處?鹽選推薦2019-10-31 19:15:02

漢語的美感與漢語的形式關係密切。

中國古典文論中談到的語言形式美,主要是兩件事:第一是對偶,第二是聲律。關於這兩件事,《文心雕龍》都有專篇討論。《文心雕龍》第三十三篇講聲律,第三十五篇講麗辭。所謂麗辭,就是對偶。

這兩件事都跟漢語的特點有關。唯有以單音節為主(即使是雙音詞,而詞素也是單音節)的語言,才能形成整齊的對偶。在西洋語言中,即使有意地排成平行的句子,也很難做到音節相同。那樣只是排比,不是對偶。關於聲律,我們的語言也有特點。漢語是母音佔優勢的語言,而又有聲調的區別,這樣就使它特別富於音樂性。

文論中對於文章的對偶特別是詩的對偶是有許多講究的。人們容易把對偶看得很簡單,以為只是字數相等,名詞對名詞,形容詞對形容詞,動詞對動詞,副詞對副詞就是了。實際上遠不止此。《文心雕龍》提出了著名的對偶原則;「故麗辭之體,凡有四對。言對為易,事對為難;反對為優,正對為劣。言對者,對比空辭者也;事對者,並舉人驗者也;反對者,理殊趣合者也;正對者,事異義同者也。」拿今天的話來說,言對就是不用典故,事對就是用典故,反對就是反義詞或意義不相同的詞相對,正對就是同義詞或意義相近的詞相對。

劉勰輕視言對,提倡事對,這是跟駢體文的體裁有關的。從藝術觀點說,這個作用不大。杜甫、王維等許多大詩人許多著名的對句如「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也都是言對,不是事對。這個可以撇開不提。

反對為優,正對為劣。這倒是一條很寶貴的藝術經驗。《文心雕龍》所舉反對的例子是王粲《登樓賦》:「鍾儀幽而楚奏,莊舄顯而越吟。(幽」和「顯」是反義詞)」正對的例子是張載《七哀詩》:「漢祖想枌榆,光武思白水。(「想」和「思」是同義詞)」二者的優劣是顯而易見的。在這個問題上,劉勰的理論是高的:他把反對認為是「理殊趣合」,這是用不同的道理來達到同一的意趣,表面上是相反,實際上是相成。這樣的對偶是內容豐富的對偶。他又把正對認為是「事異義同」,因為兩個句子從字面上看來雖然不同,實際上只表示了同一的意思,這樣的對偶是內容貧乏的對偶。

正因為這個意見是對的,所以後人常常拿它來衡量詩的優劣。王籍《入若耶溪》:「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這是被人傳誦的名句。但是蔡寬夫《詩話》說:「晉宋間詩人造語顯秀拔,然大抵上下句多出一意。」他舉了王籍這兩句詩批評說:「非不工也,終不免此病。」

使用 App 檢視完整內容

目前,該付費內容的完整版僅支援在 App 中檢視

App 內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