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3年,君士坦丁大帝頒佈的《米蘭敕令》宣佈了基督教的合法化。元380年,另一位羅馬皇帝狄奧多西將基督教定為國教,隨即禁止其他宗教。

基督教大分裂之天主教和東正教

君士坦丁大帝臨終前受洗成為一名基督徒

其實,在君士坦丁去世之前,基督教因為對教義的理解不一樣,內部矛盾重重。

阿里烏出生於利比亞,於311年在亞歷山大成為牧師。他公開發表主張,強調基督既不是真神,也不是真人,是天父與人之間的半神(Semi-god),為被造者中的首先及最高者。阿里烏堅持基督在各方面都與天父的本體和特性不同,基督也與人不同,基督沒有人的靈魂、耶穌次於天父,是受造物、聖靈更次於聖子和反對教會佔有大量財產。

而當時基督教主流教義是三位一體,即聖父、聖子、聖靈三位一體,上帝即是基督,基督就是上帝。他於318年被逐出教會,逃到了巴勒斯坦。但是他的神學思想卻廣為傳播,特別是在帝國北邊的日耳曼蠻族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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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年,君士坦丁主持尼西亞工會,阿里烏派被認定為基督教異端,阿里烏和同黨被流放。

隨著基督教信徒的增加和信教地區的擴大,對教徒的管理以及對教義思想的統一等問題就成為了基督教的頭等大事。基督教借鑑羅馬帝國行政管理制度,把全國分為若干個教區。每個教區都有一個神職人員(主教)負責區域教堂的監督和管理。最後形成了五大宗主教區,羅馬、君士坦丁堡、安條克、耶路撒冷和亞歷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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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宗主教區

本來這五大宗主教區是平等關係,但當羅馬帝國西部崩潰、皇權喪失之後,羅馬宗主教宣傳自己是耶穌的大門徒聖彼得的繼承人,逐漸成為西方世界享有最高權威的人,最後被視為“教皇”。成為西羅馬的實際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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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410年,整整800年從未被征服過的羅馬城被西哥特人為首的十萬蠻族大軍攻陷。羅馬城淪陷後,皇帝的妹妹普拉西提阿被俘,然後被迫嫁給西哥特首領。這一時期,西羅馬的皇宮已經從米蘭遷移到拉韋納,這個地方一面靠海一面是沼澤環繞,易守難攻。以後很長時間裡作為國家的行政首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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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476年,西羅馬的最後一位皇帝,與羅馬建國者同名的羅慕路斯。奧古斯都被蠻族僱傭軍首領奧多亞塞廢黜。在巴爾幹地區盤踞著一支東哥特人,由於靠近首都君士坦丁堡,讓東部皇帝寢食難安,於是鼓動東哥特人入侵義大利。公元493年,東哥特軍閥狄奧多利克(Theoderic)打敗了奧多亞塞,成為新的義大利國王。

狄奧多里克繼續以拉韋納作為義大利的行政首府。公元490年,他下令建造了一座巴西利卡式的新聖阿波利納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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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教堂,外觀並不起眼。但是內部卻有著非常精美的馬賽克鑲嵌畫,而且是阿利烏派唯一留存下來的遺蹟。兩邊的牆上整整齊齊的排列著26位殉教男信徒和22位女信徒的馬賽克鑲嵌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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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553年,查士丁尼大帝再次獲得了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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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統一的代價是極為慘烈的。在長期的戰爭中,羅馬五度易手,其中三次被慘烈圍攻,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摧殘,人口損失大半,包括輸水道在內的基礎設施被損毀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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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士丁尼和他的大臣、侍從和衛兵

東羅馬收復義大利以後,拉韋納繼續作為義大利的行政首府。在查士丁尼統治時期,君士坦丁堡爆發了一起暴亂。君士坦丁堡盛行賽車比賽,賽車隊以車伕的服裝顏色劃分為藍隊、白隊、綠隊、紅隊等,實際上成為政治黨派,以藍黨和綠黨勢力最強,雙方時常發生衝突, 也常有人遭到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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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次武裝起義中,君士坦丁堡的大部分公共建築都被付之一炬,其中就包括君士坦丁的兒子建造的聖索菲亞大教堂。它原本是一座典型的巴西利卡式教堂。起義被鎮壓後,查士丁尼立即著手重建聖索菲亞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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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索菲亞大教堂(四根宣禮塔是奧斯曼帝國建築大師錫南後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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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索菲亞大教堂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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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索菲亞大教堂的體量與故宮太和殿的對比

當時很多教堂裡都有非常精美的馬賽克鑲嵌畫,它們的存在能讓信徒中廣大底層人士更好的理解教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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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阿拉伯帝國強勢崛起,消滅了羅馬的對手薩珊波斯。他們信仰的是一種與基督教同源的伊斯蘭教,他們認為他們也是亞伯拉罕的後裔。他們同樣以摩西十誡為信仰核心,嚴格禁止偶像崇拜。他們指責基督教背棄摩西十誡,進行偶像崇拜(畫像與雕像),所以上帝派最後的使者穆罕穆德(封印使者)來撥亂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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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伯帝國的征服路線

為了不給阿拉伯人發動戰爭的口實,東羅馬帝國皇帝利奧三世發動了轟轟烈烈的破壞聖像活動。包括聖索菲亞大教堂在內的大量珍貴的早期壁畫、雕刻都遭到了無法挽回的破壞。破壞聖像運動剛一開始,帝國就接連打了一系列的勝仗,使得阿拉伯人再不敢染指羅馬,轉而把戰場轉向中亞。因此有了“天命在羅馬”的說法。於是東羅馬人更加堅信,可能偶像崇拜真的錯了,所以上帝才派阿拉伯人來教訓他們。於是破壞聖象運動就在帝國的東部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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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壞聖象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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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塑的傳統在東羅馬中斷

這樣的看法在帝國的西部卻遭到了教宗的抵制。教皇堅持認為這些壁畫雕塑是有益於傳教事業的,文字對知識分子起什麼作用,影象就能對文盲起什麼作用。所以羅馬和拉韋納的那些馬賽克鑲嵌畫保留了下來。

查士丁尼之後羅馬城受常駐拉文納的總督節制,但是羅馬城實際上最高的行政長官是教宗本人。肩負著行政、稅收、防衛的職責。雖然在蠻族攻陷羅馬的時候,東部的羅馬皇帝並不能給羅馬提供任何保護,羅馬教宗要獨立是很順理成章的。但是羅馬教宗仍然最大限度的保持了對羅馬皇帝的忠誠,以及對於羅馬人國家的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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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便是聖像破壞運動,該運動在西部省份極不得民心。也讓東西方教會的裂痕擴大到了無法彌合的地步。 1054年東西部的教宗同時宣佈開除對方的教籍,基督教正式分裂為天主教和東正教。

經過各自的獨立發展,雙方逐漸發展出各自的獨特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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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主教使用拉丁十字,而東正教使用希臘十字。

天主教教堂一般是巴西利卡式,長方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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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聖彼得大教堂

東正教教堂集中式比較多,強調以穹頂為中心,也叫拜占庭風格。威尼斯的聖馬可大教堂其實是一座拜占庭風格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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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天主教和東正教在很多活動的儀式有不同,主要集中在一些極其瑣碎的細節,比如:羅馬方面認為“聖靈是由聖父和聖子而出”,君士坦丁堡方面則堅持“聖靈是由聖父而出”;羅馬方面在儀式中用的是無酵餅,君士坦丁堡方面用的是有酵餅;羅馬方面要求教士守獨身,君士坦丁堡方面卻准許下級教士婚娶;羅馬父母只准許各主教在堅振禮中塗油,君士坦丁堡方面卻准許各神甫均如此做,感覺像是故意的,一方往東,另一方就要往西。為了彰顯各自的權威性,雙方不僅在這些瑣碎的神學問題上斤斤計較,還長期為了爭奪勢力範圍和主導地位而摩擦不斷。

兩大教會分裂後,羅馬天主教會在西歐逐漸演變成政教合一的勢力,甚至曾短暫凌駕於各國世俗王公之上。東正教則由於東羅馬帝國的日漸衰落,不得不面對外族入侵的困境。當時,為了抵禦伊斯蘭國家的入侵,東羅馬帝國皇帝曾多次試圖調解兩大教會的關係,希望基督教世界能團結起來一致對外,但結果適得其反。十字軍東征期間,原本宣稱是基督教徒對穆斯林的聖戰,居然一度演變為基督教徒間的自相殘殺。

前南斯拉夫正好在東西羅馬的分界線兩邊,西部的斯洛維尼亞、克羅埃西亞信仰天主教,東部的塞爾維亞、科索沃、黑山、馬其頓信仰東正教。而火藥桶中的火藥桶波黑則是天主教和東正教都有,再加上後來征服這裡的奧斯曼帝國在這裡推行伊斯蘭教,讓情況變得更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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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的決裂一直到上個世紀才和解。1965年12月7日,保羅六世在耶路撒冷歷史性地會見了君士坦丁堡牧首阿特那哥拉斯一世。當天,兩大教會分別宣讀“寬恕書”,取消了1054年雙方互相宣佈的絕罰處分,兩大教派終於走向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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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教宗方濟各和君士坦丁堡宗主教巴爾多祿茂在耶路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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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於古巴,羅馬天主教教宗與俄羅斯東正教大牧首基里爾會面並簽署共同宣言

話說天主教和東正教和解了,但是東正教自己又分裂了。2018年10月11日,君士坦丁堡普世牧首區教會事務會議取消了1686年頒佈的將基輔都主教區交由莫斯科牧首管轄的命令,決定開始在烏克蘭的教堂中設立獨立教會,還要立即恢復在基輔的、隸屬於君士坦丁堡普世牧首區的代表處。

莫斯科及全俄大牧首署對外宗教聯絡局局長伊拉里昂主教表示,俄東正教會最高會議決定同君士坦丁堡普世牧首區斷絕關係,以抗議君士坦丁堡普世大牧首在烏克蘭設立獨立教會的決定。

伊拉里昂都主教表示,“東正教最高會議在今天舉行的會議上決定同君士坦丁堡普世牧首區斷絕關係。這是被迫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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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丁堡在1453年被奧斯曼帝國攻陷以前曾是奉東正教為國教的東羅馬帝國首都,陷落後奧斯曼帝國改稱其為伊斯坦布林。由於該地是東正教的發源地,因此被認為是東正教的梵蒂岡。在沙俄時代,君士坦丁堡曾是大批俄羅斯東正教徒的主要朝聖之地。君士坦丁堡東正教普世大牧首的地位和國際影響超過俄羅斯東正教大牧首。君士坦丁堡東正教普世大牧首是全世界東正教信徒的最高精神權威。

莫斯科和基輔東正教會在歷史上曾擁有平等的地位,相互獨立並都處於君士坦丁堡普世牧首區的管轄。1686年,君士坦丁堡東正教普世大牧首頒佈命令,讓俄羅斯東正教會成為自主教會。由於當時烏克蘭屬於沙皇俄國,俄羅斯東正教會也擁有了對烏克蘭東正教會的管轄權。

基督教大分裂之天主教和東正教

莫斯科大牧首基里爾和君士坦丁普世牧首巴爾多祿茂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