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我看到了一家裝飾公司的廣告,金光閃閃閃瞎狗眼,但我居然鬼使神差的拿走了宣傳冊,翻看的途中,想起了『土豪金』克里姆特——

克里姆特這個人,是個色情狂,性癮患者(這個結論未經證實)。

他幾乎和所有女模特有染。

專門在工作室建了一個酒池肉林。

他過的像一個知道即將瀕臨城下的昏君,頹廢香豔又絕望生活著。

所以我決定寫一個小小的關於克里姆特的系列,先從他與女人的關係開始好了。

畢竟這是一段香豔又淫糜的故事。

止庵是這麼寫克里姆特的——

“色情的又是純潔的,結合了最極致、最世俗,

同時也是最不可能實現的東西,

從而有一種近乎絕望的誘惑。”

關於這種絕望的誘惑,美術史課本上總結:一種世紀末的感傷。

像是說了又像是沒說,但是那種意味我們能夠感受。

大概就是一種,因為到了世紀末,不知道下一個世紀還能否活得下去,所以絕望著用紙醉金迷來麻醉自己的一種頹然,厭世,又放縱的生活方式。

有這種世紀末情緒的藝術家不止克里姆特一個,但是畫出,如金子堆砌的單純的情慾的作品的人,只有他一個。

克里姆特的筆下,沒有男人。

克里姆特的筆下,女性是可欲的物件,可怕的魔鬼,可愛的肉體。

他說,自己尊重甚至崇拜女性。

其實稍微瞭解一下克里姆特其人的生平,就能夠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生活狀態。

這篇就是我說給,那些不甚瞭解克里姆特的觀眾聽的,對香豔史有興趣的朋友,可以放心的看下去了。

—— 放蕩的生活 ——

眾多女性胴體橫陳之間,那個捲髮的男子,就是克里姆特

有關那個酒池肉林的傳聞,是這樣的,克里姆特有一個工作室,是一個很大的花園。花園被整個圍牆圈起來,裡面是如同伊甸園一樣的鮮花和植物,如果我們不知道它的用途,似乎他和莫奈的花園一樣只是藝術家追求生活情趣的一種方式而已。

哦,克里姆特的花園也是為了追求生活情趣。

在花園裡,有並排的長椅,每天都會有各式各樣的模特聚集在那裡。

他們和克里姆特在這裡探討生活的情♂趣,談論或者做著色情的小遊戲……

或者是畫著畫著模特,就要停下來和模特來一發……

總而言之,這樣一個工作室,在當時的維也納,被傳的神乎其神。

那些不知是處於嫉妒還是好奇的人們,總能把這些事傳的神乎其神,像親臨現場一般。

《金魚》區域性,1901-1902年。這種角度,這種撩人的姿態,前無古人。

這些香豔的傳聞並非杜撰。

都有有名有姓言之鑿鑿的——著名的製糖廠主夫人阿德勒·布洛赫-鮑爾,作曲家馬勒的妻子阿爾瑪·馬勒等等……

克里姆特至少有14個兒女——有兩個還是在同一個夏天分別由兩位母親產下的。

要說慾望旺盛,在藝術圈裡屢見不鮮。畢加索算是我們比較熟悉的一個對不對?

精力旺盛的藝術家實在太多,克里姆特算不上最厲害的一個。

但是把這些內心慾望全都忠實的反映出來,執著於畫女性身體的各種形態的畫家,卻幾乎沒有。

美豔的搔首弄姿的女人身後,躲藏在暗處的半張可怖又有些笨拙的怪物的臉,是在預示著肉體的歡愉會被吞沒,還是在絕望面前麻木的歡愉?

克里姆特的作品是淫蕩又奢華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卻總能看到他天真的淫蕩。

關於他的坦誠和天真,我們回頭在這個系列的另一個小文章裡面再討論。

但他的確算得上是淫蕩的。

淫蕩,我並不是貶義的在說這個詞,這是一箇中性的形容詞。

——

虔誠的愛情

——

“在他心裡總有一種糾結的情緒就像傷疤一樣阻止他過於放縱。”藝術史學家漢斯·蒂策說。

藝術史家門普遍認為,克里姆特有精神問題。

因為他們認為克里姆特濫交成癮,似乎有性上癮症。

但克里姆特並不是一個沒有愛情只知道肉體歡愉的人。

他有一個,讓他一生都為之顛倒的愛人。

艾米麗·弗羅傑與克里姆特,就是這樣的愛人。

然而真正面對愛人的時候,克里姆特似乎又治好了他的性癮症,變得柏拉圖起來。

可見韓寒那些矯情的臺詞也不是全無道理,喜歡就是放肆,愛就是剋制什麼的。

他們兩個沒有共同生活過的跡象,也沒有孩子。

似乎是真正的靈魂伴侶。

在列奧波多博物館的一個展覽中,曝光過400張寄給弗羅傑的明信片,20年的相處中,克里姆特與艾米麗分享自己生活的點點滴滴,有看戲、天氣、旅行,法語課等等。

艾米麗是當時非常著名的服裝設計師,穿著大膽又新潮。

400封,每一篇瑣事,似乎都是克里姆特的情書。

他過著最紙醉金迷的生活,卻幾乎虔誠的愛著艾米麗。

克里姆特稱艾米麗為“我的寶貝,我的生命”,在信中直白的表達自己對艾米麗的愛情。

然而我們永遠不會知道艾米麗的迴應了,因為她把回信全部都付之一炬,像黛玉焚稿一般決絕,似乎要把這段感情徹底斬斷。

在這幅被炒作到天價的,克里姆特的代表作,《吻》中,她的臉似乎扭到了另一個方向,有些像是拒絕他的擁抱和親吻。但是她依然有著,緋紅的臉頰和顯眼的嘴唇。

其中種種,我們都不得而知了。

“克里姆特的畫面具有超凡的美感,人們幾乎是本能地感到美好。”

——

關於女性

——

克里姆特的線稿,目之所及,似乎清清楚楚的看到他淫蕩生活的側面。那些和他有關的發生在女性身上的所有過程,都被他用畫筆記錄了下來。

“我的一切都在我的畫中了”

他是這麼說的。

我不想站在女性主義的角度控訴他對女性的物化。

因為從他的畫中,雖然目之所及都是把女性肉慾化的形象,我卻沒有感受到應有的冒犯。

他尊崇女性的言論被當時的看客們當做屁話不予理會了。

但是他似乎又沒有說妄言的理由。

克里姆特畫中的女性,雖然搔首弄姿赤身裸體,卻和洛可可時期那些粉色挑逗意味的女性形象不同。克里姆特筆下的女性,是自信又大膽的。

他們對自己的身體充滿了自信,也拒絕對著隱藏的讀者做什麼暗示性的動作,他們都是明目張膽的挑逗與展示的。

所以如果說克里姆特是一個另類的女權者,不知道能不能說得通呢?

當然,我是有粉絲濾鏡在的,所以稍稍偏袒一些,一家之言,大家也不用在意。

克里姆特不太漫長的一生,想必不會記得自己到底與多少女性有過關係,也不會父慈子孝的對待自己的兒女,因為他從未選擇過任何一人作為自己的伴侶。

他的一生都是與自己的母親和兩個姐姐在一起度過的,而且是普通的中產階級的生活。

這樣的一生是從何而起又追求著什麼呢?

別問,他只是一個疑似精神病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