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回來聊一下我個人覺得經常被低估的一個護膚成分：視黃醛。

如果想到“抗老”，大家可能會想到（A酸）A醇、胜肽、玻色因，相比之下，A酸的近親視黃醛就很默默無聞༼ つ ◕_◕ ༽つ

視黃醛（retinal， retinaldehyde， A醛）是一個視黃醇轉化為視黃酸（A酸）過程的中間物。視黃醇就常見得多了，比如大家喜聞樂見的露得清A醇晚霜中就主打該成分。視黃醛轉化為視黃酸的效率更高。在實驗中也發現，A醛的刺激性低於A酸，理論上會比同濃度的A醇更有效。

作為Pierre Fabre曾經的專利成分（專利已於2017年失效

［1］

），A醛多見於雅漾的產品中，奈何在國內雅漾的抗老產品實在太冷門了。想到雅漾，大家可能腦中都會浮現出大噴，但一定不是“抗老”這兩個字。那麼今天就帶大家認識一下這個被大部分人忽略的分子，看看雅漾是怎麼玩它的~

視黃酸

OBAGI的A酸乳膏，強度從0。025%到0。1%都有。圖：internet

全反式視黃酸（all-trans retinoic acid，ATRA，也可統稱為RA）由其他維生素A衍生物轉化而來，是一種生物活性最高、人體細胞可以直接利用的維生素A形式，也是當今護膚/面板科醫學界證據最最最最最充分的

治療

光老化的成分，沒有之一。奈何RA作為一個處方藥成分（又叫tretinoin），護膚品和OTC藥品中是不能新增的，最初外用塗抹也是用於痤瘡治療。

這部分著重講RA在光老化治療中的原理，而視黃酸/阿達帕林（adapalene）用於痤瘡的治療這裡就不做討論了。以下介紹搬運自一篇2005年釋出於

Journal of Cosmetic Dermatology

的論文

［2］

。

原理

視黃酸的原理是通過於細胞中的RAR、RXR（兩種人體細胞中的視黃酸受體）結合，來啟用特定遺傳物質的轉錄，促進某些特定蛋白質的產生。雖然具體的運作模式還需要闡明，RA的作用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It has been found that in retinoic acid-treated skin there is a significant increase in collagen I synthesis that is reduced in photoaged skin。 Anchoring fibrils， consisting mainly of collagen VII， are reduced in number in photoaged skin but increase in number after tretinoin treatment。 Furthermore， tretinoin may prevent photodamage by inhibiting UVR-induced matrix metalloproteinases （e。g。， collagenase）， which induce collagen breakdown。

［2］

在光老化的面板中，膠原蛋白I有所減少，而使用RA治療的面板膠原蛋白I則有所增加；

錨定性原纖維細胞（大部分為膠原蛋白IV）在光老化面板中減少，而使用RA治療數個月後在數量上有增加；

此外，RA可以抑制紫外線引起的MMP（matrix metalloproteinases，基質金屬蛋白酶）的活性。MMP會分解真皮網路結構中的物質，如膠原蛋白。

濃度

整體上來說，使用視黃酯類都可以看到皺紋、細紋、粗糙面板和色素沉著的改善。

關於RA的起效濃度關係（dose dependency）學術界有不同的發現。一個實驗中，0。05%的tretinoin效果好於0。01%，但是面板乾燥、發紅、脫皮、皮膚髮熱、刺痛等也是濃度越高越明顯。另一實驗中0。025%和0。1%的RA沒有臨床學意義上的差別，而後者的副作用更嚴重，

暗示著RA的效果可能與刺激性無關

。在一個6+6個月，298人的實驗中，發現副作用在持續使用的過程中逐漸降低。

視黃醛

視黃醇、醛、酸的轉化關係圖，注意A醛既可以轉化為A酸，也可以轉化為A醇。圖：N。 Kedishvili

人面板角化細胞可以將視黃醇透過兩步脫氫酶氧化轉化為視黃酸。而該過程的中間產物視黃醛，可以直接跳過視黃醇到醛的第一步轉化

［2］

。

另一方面，由於只有高度分化的表皮細胞可以氧化視黃醛為視黃酸，理論上來說視黃醛的傳導比視黃酸更緩慢，刺激性會相對較低。同時，在面板不需要A酸的時候，還可以反向轉化A醛為A醇，而A酸不能反向轉化為A醛

［3］

；表皮細胞轉化A醇為A醛的能力比較弱，而像β-胡蘿蔔素是根本沒辦法被表皮細胞轉化為視黃酯類的

［4］

［5］

。

1994年，日內瓦大學醫院人體測試了0。05%、0。1%、0。5%、1%的視黃醛。實驗中發現外用視黃醛可以像RA一樣增加表皮厚度，且0。1%、0。05%濃度的耐受度良好，就連1%的濃度都有70%的志願者表示可以耐受

［4］

，與RA的耐受性資料反差很大。日內瓦大學醫院和柏林自由大學96年做的實驗還總結到，

not only that topical RAL （retinaldehyde） showed both differentiating and proliferative activities

qualitatively similar

to those produced by

at

-RA （all-trans retinoic acid） in this model， but also that these activities were not quantitatively lower。 Even if there were some quantitative differences in the modulation of some of the parameters studied

［5］

在實驗中，雖然塗抹0。05%的A醛後面板中A酸的濃度沒有塗抹0。05%的A酸的高，但是完全不影響A醛在細胞分化、增長的過程中對面板產生與A酸類似的效應。也就是說，用A酸前體（這裡指A醛）來提供低濃度的配體，和直接給細胞大量的A酸，沒有生物學意義上的差別

［5］

。

一個Pierre Fabre贊助的1998年實驗證明0。05%視黃醛與0。05%視黃酸，在治療光老化方面的效果基本沒有區別

［6］

。文中假設RA導致刺激的原因，來自於RA途徑中，外源性RA的超負荷（在面板中過度累積），而A醛的使用可以避免這種超負荷的情況。而單就效果而言，A醛和A酸沒有差別：

comparison of the changes between treatment groups at any assessment time did not show statistically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 nor between retinaldehyde and retinoic acid

［6］

在另一個實驗中（1999），視黃醇、視黃醛和視黃酸的耐受度經過了長期、大範圍的測試（

n

=355，44周）

［7］

。結果是，視黃醛和視黃醇的刺激性普遍低於視黃酸（*統計學顯著），且相比A醇、A酸，A醛導致的灼燒感和瘙癢更少（*統計學不顯著）。

綜上，A醛在治療光老化方面可能是一個比A酸更耐受、比A醇更有效的選擇，潛力不錯。

個人體驗

雖然專利過期了，大部分用A醛的產品還是雅漾的，其他牌子的選擇面還不是很廣。兩個比較著名的他牌應該是Allies of Skin的1A睡眠面膜和Medik8的Crystal Retinal系列（這兩款我沒用過，這裡暫時不談），但是都比雅漾的產品要貴很多。

雅漾專利成分不少，但是A醛一直都處在他們抗老產品的核心。為什麼在國內不火呢？一個是個人觀察到大家對雅漾的認識一般停留在大噴上，另一方面，雅漾主打A醛的產品線（A-Oxitive， PhysioLift， Cleanance Expert）並沒有在國內有組織地銷售。

比如我最近空瓶的

A-Oxitive Peeling Cream

就是法國海淘的（260元 30毫升）。這款也是最近才在北美上市，但是在歐洲已經賣了好幾年了。長這個樣 （最右邊那瓶）

主打抗初老、以抗氧化為思路的A-Oxitive線。圖：Eau Thermale Avène

雖然雅漾沒有明說裡面到底有多少視黃醛，但是據多方考證，似乎是0。1%

［8］

［9］

。雅漾面部用的視黃醛基本上不是0。1%就是0。05%的濃度，而眼霜裡的濃度就會低很多。

對於這款產品，雅漾宣稱這款晚霜

每天晚上

連續使用8周，效果

等同於3次果酸煥膚

（來源於一個56個人的實驗）。我就想說，什麼A酸類產品可以每晚使用？？？是他們做實驗不要命了，爛臉賠錢，還是這款產品真的是那麼溫和？？？

（劇透：

真的很溫和

）

貼個成分表：

雅漾溫泉水、三異辛酸甘油酯、環戊矽氧烷、鯨蠟硬脂醇、環六矽氧烷、鯨蠟-20、聚甲基丙烯酸甲酯、鯨蠟-33、辛酸/癸酸甘油三酯、丙烯醯二甲基牛磺酸銨/VP共聚物、苯甲酸、BHT、焦糖色、EDTA二鈉、雲母、

月見草油

、

油醯二肽-15

、

油醯四肽-31

、苯氧乙醇、CI 17200、

視黃醛

、矽石、氫氧化鈉、二氧化鈦、生育酚、

生育酚葡糖苷

這樣一看，我們可能發現雅漾的抗老產品可能為什麼不受成分黨待見的原因了。活性物濃度是不是覺得很低！！！然而：

0.1%視黃醛

濃度不低了，就算保守估計，效果也遠比同濃度的A醇明顯；

裡面兩個雅漾專利的

胜肽

Relastide®也是正常量新增；

月見草油

濃度稍微有點低，但是本身也是輔助性作用：舒緩抗炎；

唯一吐槽的是最後一位的

生育酚葡糖苷

，這麼點真的有用？？？還好意思寫盒子上作賣點？？？（同系列精華新增量為1%

［10］

，Google Scholar上幾篇文獻並沒有說那麼低的濃度有沒有用。）

就效果來說，這款是我用過所有A酸類產品中變化最明顯的。大概用了一個月這樣，面板紋理就明顯變平滑了，毛孔沒那麼明顯，痘印消得很快，而且面板每天很有光澤，效果持續到現在。還有，這幾個月經常被誇面板好。

（也可能是因為我年紀的確不大，今年24，嘻嘻）

之前在用的是露得清的A醇晚霜（據說0。22%視黃醇），除了眼周的脂肪粒少了一點，並沒有什麼效果。還用過Drunk Elephant的A-Passioni，1%視黃醇，刺激得要命，各種起皮。

黃色的乳霜質地。圖：Eau Thermale Avène

包裝是無空氣泵的設計，逆時針轉動泵頭解鎖、順時針上鎖，開口小，加上泵的阻尼較大，非常非常容易控制所需的量（而且基本可以100%隔絕空氣）。膏體稍厚一點，我的話是每次3-4泵全臉用。一瓶用了3個月（每週3-4次）。沒有香料，但是如果枕巾是淺色的，可能會染黃。

體驗感方面，這款非常非常溫和，尤其考慮到0。1%視黃醛的濃度，溫和到我眼周也會順帶塗薄薄一層。三個月的時間裡，我沒有經歷任何干燥、脫皮、發紅的現象。我一般是作為晚上最後一步，前面用個精華+乳液打個底。當然，白天是不論如何都要做好防曬的。

備註一下，這款晚霜的配方和雅漾美國的RetrinAL 0。1是一模一樣的。想嘗試低濃度A醛的姐妹可以試一下PhysioLift的晚霜，據說是0。05%的濃度

［8］

，可能是和RetrinAL 0。05一模一樣的。

（吐槽一下，A-Oxitive同系列的日霜就比較打醬油了，個人覺得就一般，期望別太高）

總體說來，我對這款的效果非常滿意，接下來準備回購。現在在用的A醛產品是雅漾的TriAcnéal Expert，也是0。1%的A醛，搭配了木瓜蛋白酶去角質，還比較容易推開，對我來說目前效果也是一樣的。但是！但是香味太濃了還不太好聞！不介意、想試試的姐妹可以看一下雅漾海外旗艦店 ，也不貴，168一瓶，30毫升。

結語

怎麼說呢，我的內心很複雜。雖然我自己是真心愛A醛，經常被朋友和陌生人（？？？）誇自己的面板很好，但是這個小秘密我還真不想太多人知道呢！只告訴最熟的人！哈哈，算是自己一種對小眾產品的保護主義吧。就像自己喜歡的小眾音樂，都不會主動到處亂推的。

加上A-Oxitive這款晚霜國內真的不好買，可能很多人就算讀完這篇，也還是會回去繼續用A醇或者A酯，沒辦法，主打這些成分的產品真的比較容易買到。反正從有效性和耐受度上，個人覺得A醛是

秒殺A醇

任何濃度、任何配方的存在。心動了喜歡的可以試試。

完。歡迎評論。∎

（題圖：Photo by Michele Blackwell on Unsplash）

Ingredient Spotlight： Retinaldehyde

文章型別：成分聚焦

Change Log

2021年5月5日：內容終稿

2021年10月15日：新增目錄

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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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gueira， L。， & Peyrot， N。 （2000）。 U。S。 Patent No。 6，113，928。 Washington， DC： U。S。 Patent and Trademark Office。（需要科學上網）

https：//patentimages。storage。googleapis。com/23/a2/91/ec00b08635c6cd/US6113928。p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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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dishvili N。 Y。 （2016）。 Retinoic Acid Synthesis and Degradation。 Sub-cellular biochemistry， 81， 127–161。 https：//doi。org/10。1007/978-94-024-0945-1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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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es anyone know which is the euro equivalent of Avene’s retrinal intensive？ （2020， October 6）。 Reddit。（需要科學上網）

https：//www。reddit。com/r/EuroSkincare/comments/j679in/does_anyone_know_which_is_the_euro_equivalent_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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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labmuffin。com/ascorbyl-glucoside-vitamin-c-avene-a-oxiti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