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潤公有言:“人之身體,生而強者如濫用其強,終為至弱;生為弱者如勤自鍛鍊,久之為強。”人身體之強弱,雖有天命、根基之屬,非定數無變也,久之,強者可為弱,弱者亦可為強也。故而“生而強者不必自喜也,生而弱者不必自悲也。”強弱之變,在自強不息耳。

嗟夫,萬物一體,大道相通。豈身體之強弱,國之強弱亦如此也。昔秦始皇一掃六合,一統海內,南收象郡,北卻匈奴,聚天下之鐵於咸陽,撻六國之民於八荒,削鋒鏑、定文字、弱黔首、強郡縣,可謂至強矣。然始皇死沙丘,李斯篡詔,趙高弄權,二世即位,乃懼逸樂之時如白駒過隙,荒淫無度、濫殺無辜、暴掠百姓、濫用民力,百姓不堪重負,六國遺族復起。至陳勝吳廣振臂一呼,天下贏糧而影從,摧枯拉朽,勢如火起,強秦二世而亡。當是時也,楚將項梁之孫羽為天下至強也,破釜沉舟而戰鉅鹿,掃蕩三秦而封諸侯,自號曰“西楚霸王”,置沛公於蜀地,設三王以備患,群雄振恐,俯首稱臣,天下莫能與之爭。然項王暴虐,殺降卒、焚阿房,無信義、亂諸侯,更兼棄守秦地,遠都彭城,沐猴而冠,貪功吝賞,矜誇其能,剛愎自用,以為天下無敵,有一亞父而不知用,終為漢王所敗,乃至垓下之圍、四面楚歌,虞姬淚別、烏江自刎,縱有扛鼎之力亦身首異處,令人扼腕也。

由是觀之,國強者弱易,國弱者亦可強也。強弱之道,蓋非天授之,實人為也。若秦二世勵精圖治,選賢用能,撫卹百姓,與民休息,以秦國之強,陳勝之輩、六國之徒何敢正覷咸陽之地哉?若項王毋恃其勇,推心置腹、虛懷納諫,收降納叛,減秦暴政、流惠萬民,則劉邦、韓信、蕭何之輩何可偷渡棧道、席捲三輔?

強為弱者,其必有理;弱為強者,其必有道。劉邦率沛縣之卒之西蜀不毛,忍氣吞聲、秣馬厲兵、廣納賢才、勵精圖治,廣積糧草之物,多蓄戰守之器,待天下有變則一戰而定咸陽,終由弱而強,鼎定天下,此理之必然也。循史溯往,越王勾踐“臥薪嚐膽、鯨吞三江”,齊威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皆此類也。

夫近代之中國,積貧積弱之國也。國窮民弱,列強欺凌,疆土淪喪,主權盡失。乃至新中國“一窮二白”,貧弱之勢尤未減也。後賴我黨英明,國人奮進,破美帝於朝鮮,爆核彈於西域,拯經濟於崩潰,戰貧困於農村,救民眾於災疫,保民生於危亡,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國強民富,共赴小康,中華民族復興之路不遠矣。

然備豫不虞,為國常道。強者驕,禍亂生;奢淫逸,國弱始。強弱之變,存乎一心。安不忘危,勵精圖治,國之大者也。若能明此理,守此道,則國家幸甚、民族幸甚,吾中華之國將雄踞世界之東方,吾中華民眾將長屹於世界民族之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