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故宮哪裡有賣《宮女談往錄》?carlyle_li 2007-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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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故宮哪裡有賣《宮女談往錄》?冠凌青i0 2007-07-26

文章來源: 新浪《讀者文摘》論壇

“從內心裡來說,我決不願意談起切身的往事,多年的沉渣淤集在一起,又重新翻動起來,尤其是沉痛的記憶,像傷疤一樣,再揭一次,無異於痛定思痛,多想一遍,就多添一遍悽苦,所以我還是不想好。何必給自己多添煩惱呢!”問起李蓮英來,這是老宮女開宗明義對我說的話。她灰暗的眼睛低垂著,臉上的皺紋緊聚在一起。看得出是十分悲苦的了。

沉寂了一小會兒,她像自言自語地說:“老北京有句俗話,叫‘人死不結怨’。死‘了

’,死‘了’,一‘死’百‘了’,人和鬼有什麼怨不可以解開的呢?我和李蓮英的事也算一‘死’百‘了’了吧!

“他可以算我的恩人,也可以算我的仇人,在宮裡七八年,不管人前人後,總是維護我,使我十分感激;但最後,老太后指婚,把我賞給劉太監,無疑是他的主意,讓我人不人鬼不鬼地活在世上,也是他造的孽。不過,拋開個人的恩怨不說,平心靜氣而論,我對他還是十分佩服的——無論是處世,或是為人。

“因為多方面的原因,我對他知道得比較詳細,但說詳細,也只是頭尾部分。至於他怎麼吃賄賂,怎樣弄權,怎樣陷害人,那是他的秘密,當然我無從知道了。

“他是冀南河間府大城縣李家(賈)村的人,緊靠在子牙河的邊上,距北京大約有300裡,是一個十年九澇的低窪地帶,夏天雨水一多,莊稼就澇得顆粒不收,用他們那地方的一句土話說,是‘蛤蟆撒泡尿就發水’。所以,這個地方很窮。

“過了子牙河就是河間府,那一帶是出太監(俗稱老公)的地方,清宮裡十分之九的太監,都出在京南二三百里的圈子裡。像有名的崔玉貴,就是河間府靠子牙河邊,隔著一條河,離李家村不到30里路的崔張吉莊子人。崔張吉莊子和李家村鄉土相連,兩村的人,互有婚嫁,可以說是近鄰。像大名鼎鼎的安德海,也是京南青縣人,距崔李的家鄉也不過幾十里路。他們那地方的人,說話口音很重,帶有很濃的鼻音,很遠就能聽出他們的鄉音來。這裡有一個辛酸的笑話。

“那個地方有一種蛙,不能叫青蛙,因為它們一律是黃褐色,跟地皮一個顏色,尖嘴,瘦瘦的,兩條後腿很長,比青蛙略小。長的樣子很不得人心,可是有兩個大大的鼓囊,叫的聲音非常宏亮,帶著很濃重的鼻音,而且節奏感很強,悶鼻腔一放一收,‘嗯——哪,嗯——哪’。當地人管這種蛙叫‘骯鼻子’。這種蛙我見過,老劉的鄉親帶到北京來,養在院子的魚缸裡,很是吵人。

“一般的人為了尊敬旁人的意見,或是晚輩聽到長輩的吩咐,常常恭身說‘是’,而大城附近的人,則常常應聲作‘嗯——哪’,‘嗯——哪’,並且鼻音又重。如果他們家鄉人聚集在一個屋子裡彼此談話,在窗外聽著,‘嗯——哪’,‘嗯——哪’的聲音不斷,無怪京南別的縣的人,稱他們為一群‘骯鼻子’。

“真正的骯鼻子有個特點,不是春天‘鬧坑’(繁殖期),而是夏天在下連陰雨的時候鬧坑,所以當地有這樣的諺語:不怕雨下的暴,就怕骯鼻子叫。夏天下雨,一陣就過去了,不太可怕,可骯鼻子一叫,就要連陰天不開晴,發水淹地了。隨之而來的是當地人捱餓度饑荒,所以有這樣的話:骯鼻子亂叫,嚇得人心驚肉跳。青年人四處逃荒,老年人捱餓上吊。路上也到處可以聽到年輕人的對話:嗯——哪,嗯——哪,找秋去吧,找秋去吧!‘找秋’是當地的土語,出外打短工的意思。這話等於說:‘我們認命啦,逃荒去吧,逃荒去吧!’於是破草帽子一戴,小鐮刀往腰後一別,舊小褂往腋下一夾,渾身的家當,肚子裡的乾糧,沿街乞討,不知流落到什麼地方去了。這可以說是李蓮英家鄉的情況。

“李蓮英的爺爺奶奶就是在連陰雨季裡捱餓躺下的,雨後又遇到秋瘟,連遭不幸,所以嗚呼哀哉,兩條老命,一路歸西去了。只撇下一個男孩子,剛剛十幾歲,大名叫李玉,小名叫鐵蛋子,這就是李蓮英的爸爸。——俗話說,撒謊瞞不了本鄉人,知根知底。這話全是崔玉貴說的。鄉下人,祖祖輩輩在一塊土上住,親連親,親摞親,李蓮英的叔伯姑母,嫁給崔玉貴的堂兄,李蓮英管崔玉貴叫表叔。當年李家的事崔家差不多都能知道。

“李玉埋葬完了爹媽,也就一無所有了,鄉下叫‘拍拍屁股就搬家’。他只能靠討飯、打短工活著。好在是個孩子,光圖吃飯,不要工錢,就在附近幾個村子轉悠。這時有位同宗叔叔叫李柱的,老倆口無兒無女,時常賙濟他。李玉是個有心計的年輕人,認準了這是個可以長期倚仗的靠山,所以春種秋收,不用招呼,就自動上門幹活,尤其對這位嬸母,餵豬、推磨、掃雞窩,樣樣都替老太太乾了,很得老太太的歡心。過幾年老頭老太太漸老了,就收養李玉當了兒子。李玉這時已是一個能挑家過日子的壯勞動力了。

“再說李柱老倆口,無兒無女,進一點,攢一點,二十多畝地,半畝園子,過的是葫蘆頭日子,有進無出,也仿照大宅門的做法,立個堂名叫永德堂,為的是趕集上店也有個稱呼。這可不得了,後來李蓮英的永德堂李聲震冀南 ,有幾百頃地,十幾個莊頭,光永德堂李的收稅摺子往外一擺,就幾口袋,連縣太爺也嚇得打哆嗦。這些題外的話,暫且不提。

李蓮英是苦出身 家產差點被奪光

“李柱老倆口要給李玉說親了。這是件大事,老倆口勒著褲腰帶攢下的小家當,怎能輕易給旁人呢?爭來爭去,還是老太太佔上風,把自己的孃家侄女娶過來了,家業總算沒便宜外人。老太太心滿意足了,這就是李蓮英的媽媽,有名的曹氏。

“說曹氏有名,不是以美貌出名,而是以能幹出名。曹氏長得並不美,可五官勻稱,看來給人以一種厚實的感覺,上場下地,都是把好手,對待公婆很孝順,對待鄰里很隨和,沒

有小家子尖酸苛苦的味道。尤其對婆婆好,這是小家庭的關鍵,婆媳和,影響到父子和,一家子小日了過得火炭似的。錦上添花的是,第二年生了一個大胖小子,絕戶人家,多年沒見過孩子,更給老倆口帶來歡樂。曹氏不僅能幹活,而且能生養,一連氣生了五個小子。大小子肥頭大耳,但有點傻氣,一天到頭悶吃糊塗睡,腦袋有些發澀,缺心眼,但聽話能幹活。第二個小子可聰明,眼睛雖然不大,但眼珠子亂轉,很得爺爺奶奶的喜歡,所以取名叫機靈,這就是後來赫赫有名的李蓮英。

“俗話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小孩子有心計沒心計,從小就能看出來。

“冀南雖然地皮窮,但有個好風氣,一到冬天,場也光了,地也空了,大家就要操辦給孩子上冬學。不是學校,也不是私塾,就簡單地叫認冬三月的字。大致由立冬後開始,到臘月十五前後完了。請一個教認字的老師,找一間閒房,就算齊了。誰家的孩子愛來就來,也沒有一定的座位,搬個板凳,往炕沿根底下一坐,諸事大吉。老師也不要報酬,張家的孩子背一筐亂柴禾來,李家的孩子捧一捧棗來,甚至當時什麼也不給,到夏天菜下來了,給老師揪一把菜,這都是報酬,鄉下人叫答老師的情。

“老師最高的學問,是能念《百家姓》、《三字經》、《千字文》,學生也只能學這些,可老師是有絕對權威的。家長送學生時,就把權交給老師了。孩子不聽話,結結實實地打,打死也不怨老師。老師旱菸袋一端,嘬得菸袋裡的煙油子滋拉滋拉地響。看誰不順眼,用菸袋一杵,銅菸袋鍋扣在腦袋上,就是個栗子包。這群沒籠頭的野馬,哪能幹吃這個虧。所以在亂哄哄的唸書聲裡,自然會夾雜著‘……周吳鄭王,老師停床;馮陳褚衛,老師蓋紙被’;‘人之初,性本善,菸袋鍋炒雞蛋,越打爸爸越不念’。

“我不說您也知道,這都是老劉詳詳細細對我說的,不然,我哪裡懂這些事。

“7歲的小機靈,決不幹這種傻事。他每天早晨到冬學堂把地掃一遍,把老師煙笸蘿裡的煙梗挑出來,晚上下學以後,幫老師燒燒炕,很得老師的喜愛。他又聽媽媽說,‘唸書不講,種地不耪’,認了字以後,他就追問老師怎麼講。在這短短的幾個月裡,小小的年紀能認多半本《百家姓》,很難得了。從此給他打下認字的基礎,又喜歡練字,沒事時在地下亂畫。他從小就是這種有心計的人。

“在家也是這樣。夏天,起早跟著爸去澆園子,爸爸搖轆轆,他管扒畦口子;秋天,跟爸爸到菜地裡去捉鑽心蟲;若媽媽下地,奶奶上場院,他能看家哄弟弟。他從小就是踏實可靠的孩子,這樣的性格全是這位曹氏母親培養出來的。不但他如此,他底下的三個弟弟也是規規矩矩,人們都稱讚是小機靈把弟弟們帶好的。

“天有不測風雲,就在小機靈7歲的這年年根底下,老李柱一命嗚呼了。突然的災難,給李玉當頭一棒,幾乎打得他家破人亡。

“事情得從根上慢慢說起

“俗話說:‘絕戶愛財,老人惜命。’平常日子,李柱就對街坊宗族有些吝嗇,惟恐別人沾他的光,過繼李玉也是貪圖他是個壯勞動力,又孤身一人,以後不會有麻煩。鄉間的人有一種傳統習慣,對於過繼兒子,非常嚴格,如果處理不公,常常引起家族之間的械鬥。李玉本不是李柱的親侄子,也不是近支,按照血統,根本沒權繼承李柱的財產。而按傳統的規則,應該以血統近的侄子來繼承。

“李柱雖然沒有親侄子,但是有近支的侄子,放著近支侄子不過繼,過繼一個遠房侄子,根本不合理,一群近支的侄子可以不承認。大家看著眼紅,氣不忿。鄉下人,幾個小錢也紅眼,何況是家產。

“究竟誰應該給李柱當孝子,誰應該頂喪架靈扛幡杆子,在李柱死了之後,埋葬以前,要爭論出個究竟來。在鄉間,這有名叫搶絕戶的幡杆子。按傳統的習慣,誰打幡,誰就有繼承權。

“逆境中,李玉的表現是沉著冷靜,非常有心計。對誰都作揖磕頭,但心裡是‘任他風波起,穩坐釣魚船’,自己不說話,讓李柱的老伴去出頭,無論如何,要先把李柱埋了。李柱老伴自己要求頂喪抱罐子,回頭再議論家務事。侄子們沒辦法,只好低頭。老太太的心計,當然都是曹氏的主意。有李柱老伴活一天,家業誰也不能分,誰說要分家業,老太太就撞死在誰家,這一招非常厲害,把搶家產的風波暫時壓下去了。

“但李柱老伴也看明白了,多年辛苦的家業是守不住了。於是揚言因給李柱辦喪事,拉下了虧空,先賣園子,後賣地。恰好曹氏有個孃家哥哥在北京耍手藝,幹皮行,乘年節的機會,跟堂兄定計劃,李玉跟曹氏商量好,把老太太和大孩子扔在家裡,用釜底抽薪的辦法,讓老太太在家賣地,把錢漸漸轉移到北京。——這全是曹氏搭的橋,出的力。

李蓮英被奚落為皮硝李

“若問李玉為什麼背井離鄉到的北京城?

“答說:表面上到北京做生意,實際是被同宗家族擠出了李家村。

“這也就是李蓮英來北京的原因。

“我說這些話,決不是閒言碎語!

“李玉過的火紅日子被攪散了,家產眼看保不住了,當然是滿肚子氣。

“曹氏跟婆婆一條心,又替李玉不平,當然也是滿肚子氣,兩口子是賭氣來到北京的。

“孩子一天一天多了,生活的出路又不能不使人著急。

“這些擺在李玉曹氏面前的事,自然要深思熟慮。再要想回到鄉里,吐氣揚眉,唯一的一條近路是讓孩子當太監。小機靈已經8歲了,正是閹割的年歲——不能不在他身上打主意。李玉幾次咬牙跺腳,下定決心,但曹氏總是捨不得,十指連心,不到萬般無奈,誰捨得讓親生的兒子去當老公呢?這裡暫且不表。

“前門外珠市口大街路西有個同增皮貨莊,是不大的兩間門臉的買賣,賣新貨也捎帶著賣估衣。買進來舊皮貨經過縫補粘連,一番修飾,就能賣好價錢。曹氏的堂兄就在這裡耍手藝,跟下等的買賣皮子的人有拉攏,於是就給李玉成立一個熟皮子的作坊。收生皮子,熟好了再賣給同增皮貨莊,這是一個下等行業。

“熟皮子要經很多道手續,最重要是用硝來揉,皮作坊是離不開硝的。硝有毒,氣味大,辣眼睛,腐蝕手,而且嗆人。揉皮子也要用大力氣,把皮子用釘子繃在地上或牆上,用硝揉完了以後再放進大缸裡用水泡,刷洗,帶水撈皮子,很沉,非常費力氣。曹氏也必須跟著幹。本來帶血津的皮子,再往缸裡一泡,又有芒硝味,一散開像尿池子的尿鹼一樣,嗆人,辣眼睛。試想,牆上繃著羊、狗皮,院子七八口大缸滿是臭水。夏天,蒼蠅蚊子滿處飛,地上全是髒血水;冬天,整院子的冰,白天黑夜受臭味薰著。這就是李玉曹氏到北京的生活,李玉曹氏因賭一口氣,兩人拼命地幹,既吃苦又耐勞,但究竟出路又在哪裡呢?小機靈已經懂事了,眼看著爹媽受苦受罪,也就暗暗地打定主意。

“捎帶著說一句,這樣的作坊北京城裡是不能容許的,因為它又髒、又臭,只能放在城外邊。南城多在蘆草園龍鬚溝一帶,西城多在西直門外沿護城河一帶。李玉開的作坊就在西直門外堂子衚衕坐東朝西一座三合房裡,門口居然有個一尺多長的木牌子,上面用墨筆寫著七個大字:永德堂李皮作坊。這就是後來李蓮英被稱為皮硝李的原因。

“稱李蓮英為‘皮硝李’決不是頌揚他,而是奚落他。他自己也從來不提這個名稱,因為這名稱並不光榮。後來有人說‘皮小李’,解作當皮匠的小李,那是不正確的。皮硝李並不是李蓮英個人的稱號,而是以李玉為首,包括曹氏在內的整個家族的稱號。正因為有這些原因,所以李玉稍稍富裕些,就讓曹氏和孩子搬出堂子衚衕,在海甸大有村賃房居住。

李蓮英淨身 李母終身吃齋

“老劉是李蓮英的徒弟,伺候過李蓮英,在宮裡,師徒間的關慈禧乘輿照(前右為總管太監李蓮英,左為崔玉貴)

系非比尋常,‘師徒如父子’,一經拜師,終身是父。伺候師父睡覺的時候,夜靜人稀,流淚眼對流淚眼,傷心人對傷心人,只有這時能說心底話,才是真感情的流露。

“老劉說,用李蓮英自己的話說:‘父親只知道怎樣掙錢養家,把錢看得非常重,對孩子的感情比較淡薄,只有媽媽對兒子感情特別重。我自動請求淨身的時候,媽媽渾身顫抖,唯一的安慰是給找一個好的淨身師。託人情請出一位河間姓沈的老太監,轉求到小刀劉的門下。因為是內宮裡的太監出來求情,所以小刀劉的一切掛名、驗身的花銷都免了。

“‘小刀劉是御用的淨身師,據說是六品頂戴,家傳的技術,在後門方磚衚衕路北一個四合院住,後院有個地窖作淨身房。每個季度要給宮裡交納幾十個淨好身的孩子,這是他的職業。他做淨身這一行的技術,算是最好的了。

“‘自從我決定淨身以後,媽媽每天晚上跪香,在夜靜更深以後,燒上一股香,求菩薩保佑,直跪到深更半夜;並在我臨淨身前一天晚上,在佛前起誓,要長年吃白齋(即葷、鹽均不沾),保佑我平安。從此以後老人家幾十年沒沾過葷的。

“‘小刀劉給淨完身以後,我回家養傷。這是我老母最苦最累的一年,也是和我談話最多的一年。幾乎都是含著淚教給我怎樣為人,怎樣處世。她告誡我:打人一拳,防人一腳的事,千萬不能幹;自己吃飽了,也要想著別人。但行好事,蒼天不會辜負好心人的;不修這一世,要修你的來世等等。所以我進宮以來,不敢錯走一步。我是8歲淨身,9歲進宮,是隨小刀劉的進納名下進來的。臨離家的一天夜裡,老母抽抽噎噎地一夜哭個不停,我爸爸拉著排子車,媽媽追著車子送我到西直門門臉,最後,給我兜裡放兩個煮雞蛋。我現在一閉眼,就彷彿在小刀劉的地窖裡,見到一個車軸漢子(短粗的人),滿臉粉刺疙瘩、扁扁的酒糟鼻子的人,在我面前亂晃;也模糊地看到我的老母半夜深更裡傴僂著身子跪在香前。我們的苦痛是任何東西也代替不了的。爸媽生下我來,我想辦法能讓老人不再受窮也就是了。難道當官的大把撈錢,狼叼來的肉不許狗分點骨頭嗎?別的還有什麼想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