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2017年絆愛的走紅為標誌，虛擬youtuber（vtuber）在誕生後如雨後春筍般飛速擴張，成為一種影響巨大的文化現象。vtuber熱潮的爆發並非偶然，實際上在這之前構成vtuber這一概念的各個要素已經以多種獨立和組合方式出現過了，這場vtuber熱潮正是相關產業和文化交織發展所結出的碩果。若是回頭觀察過去的發展歷程，就會發現早在絆愛之前vtuber就已經山雨欲來風滿樓了。

從形式上來看所謂vtuber就是虛擬角色與直播的融合，它也部分繼承了這兩種文化形式的特點，其中最重要的特點就是

擬像化的角色消費

，這一點是vtuber得以存在的基礎。

我們都知道絆愛不是真正的AI，但這不妨礙我們把她當做AI來看待。虛擬角色的外皮並不是阻隔中之人與觀眾的牆壁，相反，它正是vtuber的核心部分，中之人的一切行為，都是對角色形象的填充。即使有的vtuber不按角色設定行動，觀眾也不會認為是中之人對角色的反叛，在這個框架中，中之人本身就成為了角色的一部分。觀眾不會也不能透過虛擬形象去想像中之人，角色形象就如同玩偶扮演者的頭套一樣是絕對不可以摘下來的。

除此以外，vtuber的誕生還帶來了一些新的特徵，最明顯也是筆者認為最重要的兩項特徵則是

二次創作的盛行

和

角色形象的崩壞。

二次創作盛行不是vtuber的獨有特點，在vtuber之前的東方和vocaloid就以側重二次創作聞名，但vtuber相關的二次創作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與以往的題材都不可同日而語。一方面vtuber的直播成本遠低於創作任何作品，能夠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地產出素材。另一方面直播提供了明確的一次設定，對二次創作在粉絲群體內的傳播極為有利。

形象崩壞作為一種受眾廣泛的角色屬性，在月之美兔出道後迅速流行起來，其典型代表神樂mea更是成為了中國人氣最高的vtuber之一。這種情況在以往的虛擬角色上是不可想象的，更改一開始設定的角色形象所付出的代價過於慘重。但得益於直播形式的方便，中之人可以隨時對自己的角色形象進行修改，而依託於直播所提供的角色藍本，二次創作也能夠更加深入人心地傳播二次設定。可以說，vtuber的角色形象是由中之人和觀眾一起決定的，因此它的不穩定乃至崩潰只是時間問題。

反過來說，角色形象的崩壞也拓展了二次創作的空間，對粉絲形成了正反饋，促進二次創作源源不斷地產出。這種情況我們最近就見過：在《機動戰士高達：鐵血的奧爾芬斯》裡，主角奧爾加·伊茲卡由於劇本質量低下造成角色崩壞。無厘頭的原作（奧爾加犧牲的場景）成為了標準素材，經過不斷髮酵形成了二次創作的狂潮，其中使用率較高的模因也隨之一同流行起來。

刻入DNA的畫面

這股熱潮影響之大甚至使得奧爾加成為了官方票選的高達系列人氣第一的角色。這也說明了vtuber的現狀不是偶然形成的，它是迴應了亞文化發展需求的結果，即使沒有vtuber的出現類似的二次創作也不會停止。

與此相同的還有的cookie☆（簡稱曲奇），這是一個東方聲劇企劃，由於立繪質量參差不齊和配音棒讀而遭到了網民的迫害。曲奇被迫害的手法與如今的vtuber二次創作出奇一致，從形式上甚至可以認為曲奇就是vtuber的前身。

作為一個聲劇企劃，它所釋出的成品便成為了初始素材，網民們從中提取出設定，例如每一位聲優所對應的角色立繪和臺詞，以此為基礎進行二次創作。隨後根據劇中的立繪，聲優們的MMD模型被陸續製作出來，她們參與其他活動的音訊也被新增為素材。在這裡曲奇聲優並不是缺位的，恰恰相反，她們所表現出的性格乃至被挖掘出的現實經歷都成為了角色的一部分，但由於二次創作，她們所對應的角色形象被篡改了。一些無中生有的設定也固定了下來，比如SZ的殺手形象。在這之後一些曲奇聲優仍然在活動，例如YMN，對她的二次創作也依然在進行，這種對角色的持續共同創作已經接近於如今的vtuber了。

我們可以看到，vtuber是建立在角色消費基礎上，由中之人提供藍本，粉絲以二次創作豐富角色的結果。vtuber之所以誕生於日本緣於它深厚的角色消費文化和同人文化，缺少了文化基礎的支援，vtuber只能是空中樓閣。

vtuber雖然也滲透到了中國，但中國並沒有日本那樣的文化土壤，日式vtuber的模式是難以移植過來的。但這不代表中國無法產生vtuber，筆者曾見過有國產vtuber直播《太吾繪卷》就是很好的嘗試。另外vtuber式的角色消費在中國也並非沒有先例：著名神秘主播Mr。quin從不露臉，而他的形象通常以其頭像（一條狗）代之。這一形象在其粉絲間廣為傳播並衍生出了大量二次創作，甚至Mr。quin本人的不同時期也被劃分為了兩個角色形象（缺神和秦川）。加之在版權管理上的寬鬆，即使規模上無法與日本相比，本土vtuber的產生也是指日可待的。當然，簡單的模仿遠遠不夠，這勢必需要按照本土文化基礎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造與融合（快手式的vtuber也不是沒有可能）。

拓展資料：

【MMD】新VTuber島。full［新寶島原音軌］

【虛擬Youtuber】音MAD系女子 壱戀 知恵 初投稿！

法天蠻法天

【音MAD】49人Vtuber的「Dance Vtuber D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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