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把這本書看完了。與以往看的小說爽文不同,讀這部書的過程是痛苦的。就像去品嚐一個外表紅潤光澤,內裡卻已經爛透了的蘋果,只為去感受它的滋味。

東野圭吾的作品中,《解憂雜貨店》、《嫌疑人X的獻身》,《惡意》還有這部《白夜行》,這四部我斷斷續續讀完了。每一部的作品敘事手法都不盡相同,卻都用平和樸素的文字讓我感受到作者隱藏在文字之下的力量。

但只有這部作品讓我心生寫書評的想法。

《白夜行》最高明的地方在於,作者的留白給予讀者的想象空間。我們可以作者對在一個個獨立的案件,以及一段段主角的人生經歷的描述之後,用自己的思維去將之填補,甚至無意間參與到了作品的創作中去。

不能免俗的是,我還是想試圖解讀,作者想透過這部作品,表達怎樣的情感和人性。

《以下有劇透》

一個男人,從十歲的時候弒父,到三十歲強暴(或安排他人強暴)一個花季少女;

一個女人,從十歲的時候被迫賣身,到三十歲時授意他人強暴花季少女,只為改善與受害人的關係。

這樣的成長經歷,在所有生活在陽光之下的人們看來,都可怖到毛髮直豎吧。更何況,他們逃過了法律的懲罰,留下了一個又一個懸案。而兩位主角,他們的情感絕不可以用愛情之類的字眼去形容。

文中的老警察笹垣做了一個比喻,這兩位主角的關係,就像槍蝦和蝦虎魚,互利共生。槍蝦為蝦虎魚挖洞築巢,蝦虎魚則一直守護在槍蝦身邊。這似乎是一個可以從進化論的角度去看待的現象。

亮司和雪穗,也可以用類似於成長的角度去思考他們之間的關係。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亮司和雪穗就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不幸家庭中成長起來的孩子。小孩子的天性中,有天真,有善良,也有殘忍。當這些特質與兩個具有極高智商的頭腦,和悲慘的際遇相碰撞的時候,天真會逐漸磨滅,善良也會迅速消失。

十一歲的男孩子,生長在一個畸形的家庭裡。母親與僱員苟且的時候,會將他鎖在二樓的屋子裡;父親似乎對他不錯,聰明的他卻很清楚,他那見不得人的癖好。笹垣形容他的眼神是“無機質的”。這眼神也許曾因為在圖書館偶遇了那個女孩後,曾變幻過。可也正因為偶遇了那個女孩,這樣的眼神也貫穿了他一生。

當他爬過長長的通風管道,看到了那不堪的一幕,可恥的交易,任何一個男孩子都想去做解救公主的英雄吧。父親對與童年的玩伴造成的傷害,也消耗了他僅存不多的正義和善良。

於是從此,槍蝦和蝦虎魚開始共生。聰明、美麗的雪穗,在步步為營之後,等來了時機,踩著無數無辜的或有罪的人的鮮血,將自己打磨的愈加有魅力。從一個窮苦出身的孩子,變成條件不錯的姑姑的養女;從家底豐厚的高宮家的媳婦,變成全國知名的製藥公司社長的兒媳婦。

而亮司,似乎一直履行著守護的職責。蝦虎魚至少還有伴侶,他卻連固定的住所都沒有。當然是因為蝦虎魚並沒有違背自然規律,而他在履行所謂“守護”的工作時,無視生命,也無視規則。並用他們超高的智商,隱藏在法規之下。在尋常人看來,他並沒有得到任何東西。錢,名聲,以及魅力,都集中在雪穗一人身上。他揹負著無數人的鮮血和活力,只為滿足雪穗那骯髒的慾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