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合麒麟之流,總有人攻擊他是宮廷裡被割了卵蛋的太監,可我卻要來辯護,當然,是給太監辯護。

這可實在是高看了烏合麒麟之流,在我看來,這樣的人大抵是最劣的一等。若是宮廷裡的太監,總還能領一份俸祿,不至於以天為被以地為席。若非做到趙高之流,大抵改朝換代的風波也顧不得他。國不可一日無君,君也不可一日無太監,身邊端茶倒水或者奉上茶飲,總歸缺不了幾個沒有卵蛋的人。可若是烏合麒麟之流,生活大概沒有如此容易,若要做比喻,當是天橋上唱戲的戲子,若是唱的好了,被人賞識,便可進到梨園裡,日後被哪個達官貴人看上,也可能一日看盡北京花,甚或成為其他家長鼓勵自家孩子在天橋努力的證據。只不過唱片業卻也興起,人們愛上了流行樂。這些戲子自然也要失業。他們自以為永恆的,卻不過鏡花水月,當風吹來,蓬草可以攀附在權力之柱上,當浪潮起伏,泡沫亦可反射陽光。可風會停止,波濤會平息。更可怕的,是遇上了新文化運動的文人,唱了幾十年的老戲文,晃間就變了糟粕,就比如說《你好,新生活》吧,好不容易被金主光顧,卻有不合氣氛的人湊上來,壞了這一出好戲,這還不完,更可怕的是他們解讀這齣戲——雖然烏合麒麟最引以為傲的就是在畫作裡的“深層意思”,這可是每新作都要在熱榜上待幾日的。——戲子自然慌了神,他可不像太監,“自由市場”的脾氣比君主和老虎還要可怕,若是被扣上了罪名——其實誰不明白這作品是如此空洞呢——他可就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於是烏合麒麟之流害怕起來,接連解釋“這作品並非深意”“這作品乃是甲方的要求”他戰戰兢兢,兩腿發抖臉上冒汗,一邊是他自以為了解的民意大眾,一方面是天貓的梨園,可謂是進退兩難。這便是天橋戲子的可悲,他是隨時可能被時代拋棄的,於是他必須走鋼絲,他必須吊嗓子——依著現代的話,叫做“內卷”,戲子實在可憐,可是總比街頭拉黃包車的人強,也無怪如此之多的人湧入“愛國”的行業了。

當然,做太監也不是最好的方法——失了卵蛋,總歸是件糟心事。若是投入到“愛國”的市場類別裡學游泳,還是效仿觀察者網這樣最好,既有網路新媒體的面子,又有成為資本這樣國際資本青睞的裡子,可謂是風生水起,好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