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簡蘇一枚

“我想我可能用這一生的美人骨,換來你這一世的傾國傾城,換來你有前世的記憶,換來你能開口喚我一聲周生辰。”

一生一世:你見佛祖,看到了什麼。慈悲,祂終於放過我一回了

前一世師姐曾眉飛色舞地跟她說起坊間傳聞,“時宜,你看師父好看嗎?坊間都說:美人骨,世間罕見,有皮者而未有骨,有骨者而未有皮。小南辰王是這世間兼有皮相與骨相唯一一人,百姓們都說,這可比帝王骨還難得。”

“這身美人骨比帝王骨還難得,”招來帝王猜忌和殺意,而他不願美人天下兼得,只想給治下百姓一片炊煙不斷的歡樂,終落下不得善終的下場。

“這交換,似乎也不虧。下一輩子,你繼續傾國傾城,而我,這個。。。我不太需要;”周生辰緩緩說道。

前一世時宜初到王府,小南辰王見十一不能開口說話,只會用笑意吟吟的神情看著他,便覺納悶。後來從十一阿孃口中得知:十一自她阿爹離開後便患上了失語症。

這麼多年裡,他親自遍尋名醫,一身醫人本事就是在那段時間裡學到的。這話還是後來旁人告訴時宜的。

小南辰王離開王府前,曾對十一說:“下次我回來時,試著叫一聲師父,或者叫我一聲周生辰。”

再次相遇,師父遇上刺客圍攻,十一情急之下竟能脫口而出:“師父,劍。”

一生一世:你見佛祖,看到了什麼。慈悲,祂終於放過我一回了

她的失語症因阿爹離開而患上,因遇上週生辰而治癒。

可是當得知周生辰行刑三個時辰,竟無一生哀嚎,拒死不悔。她心痛難忍,再次說不出話。

這一世,時宜傾情傾城,帶著前世的記憶,她曾笑顏:我沒有喝下孟婆湯,而職業卻是個金牌配音員;周生辰是這一代周生家族繼承人,化學教授,音容普通,唯有那濃厚的書卷氣息尚有一絲相似。

機場相遇,“周生辰先生,你的護照。”聽一旁的安檢員喊出那聲熟悉的名字,時宜譁然,目光與那人相對,音容皆變。

那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面容,聲音也沒有小南辰王的凌厲渾厚。宏曉譽不解,時宜美人,我看那人也沒什麼特別的嗎,你為何如此上心於他。“我覺得上輩子我可能認識他,而且欠了他很多債。”

再好的容顏,也會經歲月更迭而老去,可骨相卻亙古不變。

聽說他已經有未婚妻了。

一生一世:你見佛祖,看到了什麼。慈悲,祂終於放過我一回了

那次隨父母去鎮江小叔叔家,夜晚一通電話打亂了時宜思緒:“時宜,我現在需要和一個人訂婚。”她恍惚:終究這一世她還是出現的太晚了,前一世一躍城樓時,她曾吟吟笑意說道,周生辰,來世換你先娶我可好!奈何悠悠生死別經年,他已忘記前世戰場上詫叱風雲,只為百姓創下炊煙不斷的祥和世界,忘了前世行刑三個時辰的拒死不悔,忘了前世隱忍愛意眼看十一離開王府嫁入皇室,也忘了那句不負天下唯負十一的憾言。。。

周生辰繼續說道:“我並不認識她,只是當時,接受了長輩的好意。但現在我想要改變計劃,時宜,你,願意和我訂婚嗎?”

“我們彼此都不算是陌生人,也有一些相互的好感,或許可以嘗試訂婚。”她有些錯愕,忍不住問道:“有好感就要訂婚嗎?”

兩人只見過四次,剛彼此適應,再次天亮後,卻已經要訂婚。

前世小南辰王死後的第四天,儲君之妃從城牆上一躍而下,亦追隨而去。

這一世只見四次,竟要訂婚。

天亮後,周生辰如期而至,身後的一箇中年男人已經把一個六七尺長的黃花梨木的匣子放在桌上,展開是並列的九個袖珍屏風,屏風上的浮雕,秋雁橫空,亭臺樓閣,更有樓中宮女,形態各異。

一生一世:你見佛祖,看到了什麼。慈悲,祂終於放過我一回了

“這裡有幾個宮女呢?”時宜堂妹好奇問道。“剛好是九百九十個,據說和它沒有緣分的人,是數不全的,”周生辰對她說道。

禮物一件件鋪陳開來,每個長輩都有,竟沒有遺落。

見完時宜家父母后,時宜換上週生辰帶來的旗袍,和他一起去周生家見他母親。

在車上,周生辰親手遞給她一個純金的項圈,上面掛著一塊百歲鎖。後來她才知道:每個周生人從出生起,家人便會為他煅煉一個如此項圈,將來是要給他妻子的。

想來時宜今生是周生辰認定的妻子了。

前世有多少有心人錯人時宜是小南辰王妃,每每遇上如此誤會,二人都要屢屢澄清,否認自己與對方有情。

今生竟如此迅速承認自己對對方的情意,或許佛祖也看到了他二人的兮兮相惜,不願讓他們錯過彼此。

周生辰,每代人只出一個周生。時宜疑惑地問道:“如果你父親有兩個兒子,你是長子,你姓周生,而你弟弟只能姓周。”

一生一世:你見佛祖,看到了什麼。慈悲,祂終於放過我一回了

可見了周生辰的母親後,時宜分明能感受到那份禮貌之餘後的淡淡交談,似乎對時宜並沒有那麼熱情,或者說他的母親並不喜歡時宜。

11:30分周生辰來電顯示,“聽你聲音,你感冒了?”她心疼地說道,“你趕緊去吃藥。”突然她聽到一陣消防車聲由強至弱,電話那頭亦是如此,“你,你在樓下。”

時宜讓周生辰上樓,她要給他泡杯驅寒的藥。半小時後,周生辰從時宜家出來,約莫兩個小時後,他回到了鎮江老宅。

六點晨膳,是老家的規矩。叔叔說,“讓你的未婚妻跟著你母親學管家吧!”母親在一旁附和著說道:“嫁過來,都要開始學,如果你發覺她不適合,還來得及換個乖順聽話的。”

周生辰慢慢說道:“她不需要。”

即使他這一世記憶消散,可對她的特別依然存在,就像上一世王府的藏書樓只為十一而開;就如她屢屢睡著,而他默默抱起她回她屋內;就如他費勁心力遍尋名醫,為醫好十一的失語症;再如十一被楊邵用刀抵住喉頸,他一人跟著去了南蕭,一路上眼神片刻不離十一。。。。。

上一世時宜曾說師父如此為皇室斬敵無數,卻換來皇室忌憚與猜疑。可小南辰王說,“我領兵在外,不是為了保江山,是為了境內再無戰火硝煙,我只希望,百姓可以炊煙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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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來不拘泥在小情小愛上,即使上一世被剔了美人骨,換來今生音容皆變的平凡外貌,仍舊動不了他留存的那份執念:“這幾年來國內人工成本上漲得厲害,很多企業開始撤去東南亞,五到十年內,必然會有大批工廠倒閉工人失業,對嗎?所以你才想要逆襲引資?”

時宜繼續說道:“所以你想要做的是把白花花的銀子扔進去,緩衝這個過程?”

而那個盤根錯節的老舊家族,哪能輕易拿出銀子呢?過程的困難可想而知。

這一世,他依然心中裝了太多,時宜心想,“我只要佔一小部分就可以了。”

終究還是惹怒了這個家族中的掌權者,向來利益燻心是人之常理,周生辰自十四歲離家出外求學,家裡的大小事務他一概不過問,周生家族盤根錯節的生意往來,主要是由他叔叔打理,還有那個他極少見面,生疏得很的弟弟——周文川。

周文川和周文幸是一對孿生雙胞胎,是周生辰母親所出,周生辰的弟弟妹妹。

只是看到後面,我們才得知,原來他二人並不是周生辰父親的孩子,也就是說,周生辰是他已故父親的唯一孩子。

那天周生辰帶著時宜去見的母親也並非是他真正母親,而只是為了周生辰的出生,父親娶來的作為周生辰“名正言順”的母親,而這個名義上的母親在嫁給他父親之前,與他叔叔有過一段情,帶著“未婚先孕”的傳聞,嫁入周家,有了這一對本不該存在的孿生兄妹,作為周生辰“名義上”的親弟和親妹。

一生一世:你見佛祖,看到了什麼。慈悲,祂終於放過我一回了

時宜自從認識了周生辰,與他訂婚,再到和他領證結婚,卻經歷了這一生未遇上的一系列意外,落水。。。。中毒昏迷。。。。

周生辰是周生家真正的繼承人,他回國接手周生家業,只要他結婚成家後,原來的掌權者就得退出將家業交還與他。

所以,才會有那麼多場意外的發生。

再到最後的一次,她和他同時陷入了昏迷。周文川用刀抵住時宜的脖頸,笑了聲:“想要你死。”

後來隨著槍的撥動,一切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兩個月來,時宜遲遲不見甦醒跡象,曾經那個只會在佛祖大殿外看風景的周生辰,竟會因為害怕此生失去她,跑到佛祖面前,祈求祂。

三年後的某一天,時宜好奇問他:你什麼時候開始信佛的?他淺笑:“你醒不過來,我病急亂投醫,就來了這裡。我和佛祖對峙很久,還是認輸了。我求祂讓你醒過來,既然他讓你記得所有的過去,來到我身邊,那麼就該醒過來和我在一起。”

“那你見佛祖,看到了什麼,”時宜又問道。

“慈悲,祂終於放過我一回了!”

今生佛祖終於記起了周生辰,終於給了他一個完整的家。

一生一世:你見佛祖,看到了什麼。慈悲,祂終於放過我一回了

曾經他願意傾盡全力,醉臥白骨灘。他出門從不願回頭望故人,時宜的師兄姐們曾不解,怪師傅狠心,都不願回頭看師妹一眼,只有軍師洞悉小南辰王,“不回頭,便是不盼歸期,不見牽掛,這樣才能不懼生死,捨命沙場。”

他努力為百姓們創下炊煙不斷的家,而他自己,不娶妻妾,不留子嗣,自小無父母撒嬌取寵的歡樂,長大後無妻兒在畔之樂。

面對深愛的十一,也只能默默送她離開南辰王府,成為他人之妻。

他嘆息:我也有想做卻不能做的事。

幸好,這一世,故事很圓滿,他們在一起,有了三個孩子。

幸好,這一世讓我們看到了歡樂的結局,能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不留遺憾,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