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團長我的團》裡如果龍文章和紅色武裝相遇他會投降嗎?rain.L2020-09-05 05:55:02

以我對小說的理解,煩啦的選擇就是龍文章的選擇,他不會把槍口對向自己人,無論國軍還是共軍。炮灰們基本都受到了死啦的影響,無論阿譯克勞伯他們的自殺,還是煩啦的投降,不辣的離開。

法庭審判那特別有意思,從出生慈禧死了,走私鹽販鴉片,軍官培訓班,從軍。加上走遍全國,方言機器。而打退了日本之後他就自殺了,用的日本軍官本該打死他的子彈和煩啦的火柴。

我認為他代表著是魂。還有南天門一仗打完後,死啦死了,所有人的描寫都失了魂一樣。

邪惡的過度解讀一下

如果他不存在,只是煩啦幻想出來的呢。就像他的死,呼應著開頭那劃不著的火柴。虞哮卿剛出場時候,炮灰們的反應是崇拜,同樣煩啦也帶著不信。而煩啦經常說死啦和虞哮卿臭味相投,是同一類人,只不過更卑劣。死啦在煩啦和迷龍他老婆氣死他之前,他同樣認為軍人都該死,他們都該死,第一次見死啦,煩啦他們是充滿了質疑不信,這種狂熱會帶他們灰飛煙滅。

死啦做的所有事最後功勞全部都在虞哮卿頭上,南天門一仗打完,虞哮卿和死啦的表現就不一樣了,隨後死啦就死了。

還有結尾是煩啦與虞哮卿相遇,卻又沒有相認。所以煩啦投降的舉動其實就是他幻想中死啦所會做的事。

牽強了,哈哈。不過我覺死啦代表著是魂是真的,從慈禧死時出生,渾渾噩噩做著苟且之事,生搬硬學國外,強敵來犯,從軍一路敗北,存亡危機時候堅定的去做事,抵禦外敵,憤死戰鬥,反思尋找問題,卑劣同樣心懷大義。而打退敵人,又開始內鬥的時候,他便又死了。而炮灰們也就失了魂,走的走,自殺的自殺。

《我的團長我的團》裡如果龍文章和紅色武裝相遇他會投降嗎?肖曉2020-09-08 01:46:29

南天門後,他不會投降,會直接加入。

死啦一直是懷疑主義者,遊歷半個中國,看著半個中國淪喪,說“想讓事情是他本來該有的樣子”,可事情本來該有的樣子該是什麼樣子?“中國人死於漫不經心和聽天由命”、”自封的優點會害死我們“他也在懷疑原本的樣子並不是他最優解的樣子,這世界到底該怎樣?他不知道,他很迷茫,只想好好帶著炮灰活下去的同時,為南天門上的一千座墳報仇。然後或隱退或遊歷四方。遇到小書蟲,如果不是礙於虞師的背景,他是會接受小書蟲的,看過敵後游擊隊的艱苦戰鬥,他的思想也有了別的想法。他的信仰不停留在國黨和虞嘯卿身上:他的經歷,他的經歷,讓他對國黨從上到下的爛滿是失望;對虞嘯卿他是半個同類,因為虞嘯卿是理想主義者,想的是驅除倭寇收復河山,這一點能讓他打下南天門對得起南天門的一千座墳。而南天門後,虞嘯卿成了唐基,於是死啦對虞嘯卿僅存的希望,沒了。

(打下南天門後的授銜儀式上)

這是虞嘯卿的天下,所以虞嘯卿敢讓一幫官員在臺上苦候。而他大概也覺得在我們中間絮言碎語來得比在臺上痛快。他在我們中間和死啦死啦說著私話,也不怕我們聽了去,因為這是他的虞家軍。

虞嘯卿:“我昨晚掛上的將銜,就是自己往衣服上一別。可你不一樣,你這副得在大庭廣眾之下戴上。”

死啦死啦木然得像個被裁縫在量體裁衣的人偶:“知道。也該我出風頭啦。”

虞嘯卿開始給他別勳章:“風頭你就出得不少。就你出的風頭,我真希望給你別上的是一枚青天白日或者國光。好在戰還有得打。路還長。”

死啦死啦:“……我們北上去哪?”

虞嘯卿:“還早呢。得等你們重整完。等你再整出一隊精銳之師來,這滇緬的戰也該打完了。”

死啦死啦:“去哪?”

虞嘯卿心不在焉的。因為說起這事來他也有點意興闌珊:“鬼知道。反正打不完的仗。”

死啦死啦:“那幫子紅腦殼就形同叫花子,又有什麼好打的?”

我心裡猛然便突了一下,死啦死啦口氣隨意得比虞嘯卿還要放鬆,可眼睛裡認真得很,他熾熾地盯著低頭給他別勳章的虞嘯卿,那是在套話。

虞嘯卿:“別大了意。聽說那幫叫花子難打得很,跟你一般地亂七八糟。練你的川軍團時最好先就有的放矢。”

死啦死啦:“請師座撤了我這個上校團長。”

虞嘯卿剛給他別上最後一枚勳章,訝然地抬起了頭,是的是的,他不懂的,在槍炮中長大不等於在人間長大。

虞嘯卿:“……什麼?”

死啦死啦:“請師座解散炮灰團。”他有點發抖,但絕非害怕:“炮灰團的人已經死光了,死人不能打仗。”

虞嘯卿瞧了死啦死啦一會,看看我們,我們行屍一樣立著,沒答案給他,他看唐基,唐基也是一臉莫名其妙,他難得莫名其妙。

死啦死啦便又說一遍:“請師座解散炮灰團,死人打不了仗。”

“什麼炮灰團?”虞嘯卿一邊使著眼神,一邊很恨不得給那傢伙一下,一邊還要壓低了聲音:“你給我小聲點。”

那便小聲,聲音是小了,說話可還像打了結:“讓炮灰都回家吧。他們打不過的,給他們留個全屍。”

虞嘯卿的臉色終於變得難看起來了:“什麼打不過?”

死啦死啦:“不管我們叫他們赤匪,共黨,還是紅腦殼,都打不過的。”

 張立憲便氣忿忿地替他剛和解的師座不平:“我拿一個營,打他們整團的叫化子都嫌不公道——對他們不公道。”

  死啦死啦:“打不過的。老頭子打不過年青人,我說打不過就是打不過。我有沒有騙過你?你信我。我不是在為紅腦殼說話,我是為我們說的。”

張立憲便囁嚅,對他來說那更多源自在南天門上三十八天廝守下來的信任,或者不如說給了點面子。死啦死啦現在很不安,實際上他急燥得說話都失去了平日的章法,他看看張立憲,看看虞嘯卿,看看我,他的目光從來沒有這樣不安過,神經質得倒像一樁禍事已經降臨在我們頭上。

我知道他在說什麼,也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說,但是我不信,畢竟每一種年青都將被衰老征服,而且……我和他都見識過紅色武裝那點可憐的戰鬥力。

唐基:“龍團長也是真愛開玩笑。這個玩笑開得不好——回頭再說。”

那便叫定論,擱下再說便是定論,既然臺上已經等得有點急躁。虞嘯卿給死啦死啦整理了一下衣領,火氣沒了,反正死啦死啦也一向是最考驗他忍耐力的人。

虞嘯卿:“你現在老實點,再挺半小時就結了這盤殘棋。”他回頭向那臺上的嗡嗡聲點了點頭:“回頭我在溫泉等你,咱們再說。還有你、你、你……”他點了張立憲、我,連阿譯也在其中:“我們有將來要議。”

 死啦死啦:“師座,放我們回家吧。”

虞嘯卿終於嚴厲起來:“我看你是曬暈頭了!”

他頭也不回地就和他的人回身上臺。死啦死啦對著他的背影碎碎地念叨著什麼。我伸手拉了他一把,免得他站在一個看上去幾乎與我們不相關的位置。

我:“求求你……我看你又該喝藥啦。”

死啦死啦:“藥喝完啦。”

我:“……你中暑吧,中暑往地上一倒,啥都好說了。”

他沒聽見一樣,只是茫然聽著周圍忽起的掌聲——那是因為虞嘯卿在臺上向他攤了攤手,讓大家看今天最大的功臣。

唐基笑呵呵地:“龍團長,你站的那個地方實在過謙,請上來為大家說幾句。”

他呆呆地站著,有些打晃,我真以為他要表演中暑了,那倒也好。

唐基:“龍團長?”

他便猶猶豫豫地開始起步,他的衣服從我手上滑脫。我顧不得眾目睽睽,叮囑那個也許根本沒在聽的背影:“就說感謝栽培!”

臺子並不高,也不遠,他沒去走階梯,而是用一個下等人的方式爬上了臺,喇叭遞了過來。他沒接,便塞在他的手上。他站在那,畏畏縮縮的,看上去就像只暴露在陽光下的夜蟲子,就是讓人看了難受的。

虞嘯卿瞪他一眼,順便跺了他的腳尖,就虞嘯卿來說,那實在是非常地出格。

唐基就又開始笑:“我們這個龍團長,衝鋒陷陣在前,下來了卻訥訥無言。就應了水泊梁山黑旋風那句話,卻吃我殺得快活!”

他在笑聲中不引人注目地拿走那個喇叭,好吧,不說就不說,唐基遮得過。絕對遮得過。我也鬆口氣,他今天不對勁,非常不對勁,我簡直有點感激唐基。

死啦死啦:“我說我是個招魂的……”

儘管是猶豫不決外加含糊不清,但他總是開始說了,唐基便只好讓了一邊。死啦死啦也沒用喇叭。剛開始幾個字像是對自己說的。很多人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於是他便重複了一遍,聲音大得發炸。

死啦死啦:“我說我是個招魂的,那是騙人,可騙得多了,我真以為我在給弟兄們招魂。狂妄得很,該遭天譴的狂妄。天譴已經到了,剛到的,我剛搞明白,原來我不是招魂的,我是個挖墳坑地,兩年,三千個人的墳。

我最該做的是讓我活著的弟兄們回家,我在這給死了的弟兄們挖墳,挖一輩子的墳。可是你們說人死得不夠,再去打仗。”

他停頓了會,戳在那裡好像找自己的魂。李冰和他的人往上湧了一下,被虞嘯卿拿手止住了——虞嘯卿氣惱地看著他的冤家對頭,他還在把這理解成一種個人意氣之爭。

死啦死啦:“師座說我是短兵相接的天才,百戰百敗的天才,偷雞摸狗的天才,那都是虛的。我現在說實的。”他忽然笑了一下,又悲傷又驕傲,那股吹破天的勁又上了臉,本來從南天門上下來後它已蹤影不見:“實地就是,我只想讓事情是它本來該有的樣子——我是這麼一個狗屁不通的天才!條條路都走不通,可我還是做不到,做不到你們要我做的,把陋習說成美德,把假話變成了規矩,把抹殺良心說成明智,把自私說成了愛國,把無恥變成了表演,把陽痿說成守身如玉,把欺凌弱小說成正義,把人變成炮灰,把炮灰變成榮譽……”

他後來低下了頭,我不知道他是要喘口氣還是說得自己難過了。周圍一邊嗡嗡之聲,虞嘯卿站在他一米開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但是有了我們所見過最難看的神情——幾乎不亞於唐基。

“別再說了別再說了別再說了。”我念咒一樣的嘀咕。

張立憲在發愣,餘治地嘴合不上,克虜伯同時瞪得眼即是嘴嘴即是眼,喪門星看著自己的腳尖,阿譯在那裡使勁擰自己的指頭,像個女人。

我:“這個坑沒底,你他媽別跳。”

但是那傢伙抬了頭,看著所有人。他又怎麼可能不跳?

死啦死啦:“……把內戰說成無奈,把屠殺說成必然之舉。我平生最快活的時候居然是在南天門上的三十八天,因為在那裡敵人就叫作敵人,穿和我們不一樣的衣服,向我們開槍,魚和網的關係,死和活的問題。現在,我說了這麼些話,你們再用不著我了,你們就當我是瘋子。”

虞嘯卿:“是的。”他向李冰招了招手。但就那鐵青的臉色來說,他絕沒把眼前這傢伙當作瘋子:“帶下去。禁閉。”

死啦死啦:“可是我還有袍澤弟兄。我倒是開脫了,我還沒幫他們……我得幫他們。”

儘管烈日,虞嘯卿說話的語氣冷得像要呵氣成冰:“你幫不到他們。”

那傢伙在臺上看著我們,笑得有所圖謀又有點心碎:“……我現在就幫他們。”然後他就提了提氣,那一嗓子喊得,恐怕我們爬到祭旗坡上也聽得到:“——請師座讓我帶著共黨的軍隊去蕩平日寇吧!”

人群中轟了一下子。臺後開始騷動,虞嘯卿已經不再鐵青了,而是有些慌張,他往臺後掃了一眼,不知道那裡有什麼居然能夠讓他慌張——然後他自相矛盾地下著命令。

虞嘯卿:“你發神經了!下去!——李冰!李連長!禁閉!”

但是死啦死啦咣地一下跪在他跟前,人矮了一截子,聲勢倒是更壯:“——請讓我帶著共黨的軍隊在中原與日寇決戰吧!”

然後人群就從臺後炸開了,幾個人揮舞的不是槍桿子,而是包膠的鉛棍,技能真是嫻熟之極。第一下便把他砸趴在地上,我們看著人腿紛錯中我們那位團長被打躺下又爬起,爬起又被打躺下,一個人用繩子勒住了他的脖子,讓他再也不能發出任何大逆不道的聲音。

我們哄地一聲便往臺上衝。完全無人發起,全是在南天門上給生造出來的本能反射,連阿譯、連張立憲、連餘治,全在其中。幾十個槍托把我們砸了回來,幾十條槍栓在我們周圍拉動,幾十個槍口對準我們。

我架穩了被一槍托砸得頭破血流地張立憲。阿譯不分青紅皂白地護住我們。當弄清對著他的是什麼時,他便開始在正午的陽光下猛烈地打上了擺子。

我越過阿譯抖得不成話的背影。看著臺上虞嘯卿束手無策地看著,唐基蹙著眉頭觀望,那幫人——肯定不是軍人,他們穿著青藍色的便裝——用繩子勒起了死啦死啦的一顆頭,後者唾沫橫飛地還打算再嚷那麼一句,一棍子敲了上來,讓他被繩子勒住地頭也低垂了下去。

槍托揮了過來,輕鬆就越過了阿譯這道靠不住的屏障。一個槍托在我眼前越變越大,於是我的眼前也黑了。

(省略一段)

虞嘯卿:“我今天不是來和你鬥嘴。”

死啦死啦:“我知道。師座做你該做的事去吧,也是你想做的……等到哪天不想做了,想想我說過的胡話。”

虞嘯卿:“……你現在也知道你那天說的是胡話了?”

死啦死啦:“哪天?把我送進這裡來的那些話?不是胡話。”

我無心去聽他們兩人的爭論,我把手伸進了口袋,摸著口袋裡藏著的東西。我的手心汗出到手滑,身子都在微微地發顫,張立憲奇怪地看了看我,我想在他眼裡我一定更像那個就要送去吃槍子的人。

而虞嘯卿在那裡忽然變得暴跳如雷:“你不要那麼打哈哈!我對得起你!早幾天只要你認個錯我還救得回你,現在我已經被你逼得走投無路!”

死啦死啦:“我認錯。我那天是說滑了嘴。最要緊地話沒說,現在說了。希望師座揮師北上,打到有一天不想打了的時候想得起來。我們根本打不過共黨,三萬三十萬鐵甲,三百萬都會一潰如沙,我們會慘過南天門。”

那兩位又鬥上了牛,兩個腦袋幾乎撞在一起。我相信虞嘯卿對共黨什麼的並沒有那麼多的憤怒。他為之憤怒的是我的團長。

  虞嘯卿:“你真地是共黨嗎?那我現在就告訴你,只要十萬鐵甲,我讓你做了死鬼還無黨無派。”

  死啦死啦:“不是。我只是個不願意和你們一起伐異的同黨。打了太久的戰,打得你手一指我就會撲上去,就像我的一個朋友,我一說,狗肉,上——它就撲上去。我不想那樣。你想?”

張立憲望得很緊張,因為虞嘯卿幾乎是在掐著死啦死啦的脖子了。我沒有在聽,完全無心聽。現在虞嘯卿是揹著我的,我慢慢掏出衣袋裡的手,我的手上有一把小刀,那是在張立憲的屋裡貓來的——我一直盯著虞嘯卿腰上地那枝手槍。

我的蠢計劃終將現形,它會讓我的團長笑掉大牙。拿刀換槍,拿虞嘯卿換回我的團長,然後我們逃進深山,很蠢,蠢得我不敢再做拖延,再拖下去我會覺得他不需要搭救。他在搭救我們。

而那兩個傢伙仍在那裡做著爭執。世界上沒人能被另一個人說服。